他一个人在甲板上抽雪茄,猪和查偌想要靠近他。
    都被李期矣驱逐了:“你们走吧,周围都是人,我想自己待会。”
    他看起来很悲伤,整个人很无力。
    秦律之拿着李期矣的西装外套,远远地看着他沉默的背影,心酸极了,查偌转身看到她,她对他们比了一个手势,二人会意离开。
    夜晚的海,宁静又沉闷。
    她把衣服搭在李期矣的肩上,从身后抱住他:“你在想什么?告诉好不好?”
    李期矣的身躯一震,回神:“你在想什么,也告诉我。”
    “我想回去一趟,我申请的假期也到了,很多事要回去处理。”
    李期矣低下头,秦律之的指尖夹过他的雪茄:“给我一点时间。”
    “给你一点时间,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甩掉我?”他笑着讥讽。
    “你要理解一下我的工作性质。”她抱住他。
    李期矣一愣。
    “我今天看到你杀人了。”李期矣知道,他看到了秦律之眼里的恐惧,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恐惧因何而起。
    他看着她,没作声。
    “如果我让你以后不再杀人,你会听我的吗?”秦律之抽着他的雪茄,温柔地问。
    “不会。”李期矣残忍道。
    “我知道,这条路,是回不了头的。我不想你杀人,也不想别人杀你。”
    “你后悔过吗?”秦律之问。
    “后悔?有什么后悔的,我人生走到今天这一步,每一件事,都是自己做的决定,为什么要后悔。我既然决定下地狱,就活该承受地狱的代价。”
    “做爱吗?”她指着远处的无人岛,看着他。
    李期矣看着她,眸光炙热。“做。”
    …………
    他把游艇开到岛上,在无人岛的暗礁里,就着洁白的月,在咸咸的海水里,合二为一。
    在暗礁的石头缝里,她的背被砂砾刮伤,但她丝毫不疼,只想记住这种疼意,提醒自己,这是李期矣带给她的痛。
    这一次,是她在咬人,咬李期矣身体的每一寸,他身上被她选择性忽略的伤疤弹痕被她啃咬出血。
    她紧紧地用指甲掐着那块弹痕印记,撕咬着他的刀疤,李期矣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浸润在海水里,她眼泪完全止不住。
    如果当年,她从来不肯直面着十年,如果当年她没有一意孤行的推开他,是不是这个世界会少一个罪犯?
    他原本应该站在法院中央,审判正义……
    她并非圣母,也不是什么菩萨转世,但她是个人,对死亡和暴力有着正常的恐惧。
    李期矣承受着她的撕咬,一言不发,他的阴茎植入她的身体,只有和她做爱时,他才觉得自己活着。他近乎病态的享受她的撕咬,疼痛是救赎的解药。
    李期矣走到今天这一步,怎么也算不到她头上,一切都是他自己活该愿意的。可她就是好痛,她是事件的推手之一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她流泪,他吻着她的泪,眼角也落下泪来。
    她问他后不后悔,也是在问自己,如果早知如此,当年她一定离李期矣远远地,一辈子都不要认识他,不要有交集。
    高潮到了,她带着眼泪看着李期矣:“李期矣,你这个杀人的疯子!”
    他的泪落下,滴在她的脸颊上,二人的泪水混合。
    她的美甲深深地嵌入李期矣的肉里,李期矣后背已满是血痕。
    他含泪在笑,病态的承受她宣泄情绪的撕咬和抓挠。
    她翻身把他压在石头上,一边做,一边抓着他的头发,用尽全力扯:“疯子!”
    李期矣笑了:“你也是疯子。”他咬住她的脖颈。
    “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为什么要做个疯子。”
    “为什么要拉我下地狱。”她咬住他的喉结,下着死力。
    这种带着绝望的性,透着股血色悲怆的浪漫。
    下身被他粗暴贯穿的疼痛和快感让她又绝望又痛快。在亲眼见证死亡之后,她要陪李期矣走一条不归路,这条路,是无望的未来,充满血腥的杀戮。
    两个人都流着泪。  他咬着她,心都碎了。就算在地狱,也要有她陪,他从来都是自私的,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没有一天不想独占她。他从不信奉什么爱她就要给她自由的谬论,他的心被爱所囚,如何能够给她自由?
    十年的伤痛,不过被她三两句抚平。
    支撑他这十年的,是总有一天,妖精会成为他的。
    秦律之,只能是李期矣的。
    如果有一天妖精又不要他,再次扔掉他,他会,杀了她。
    他的爱,不是在掺拌蜜糖香甜的天堂假象里沉沦,而是明知道前路是地狱也要带着剧痛往下跳。
    痛会让人想死,可没有爱,他会死。
    “我恨你。”她哭着到了第二次高潮。
    他落泪笑着,他恨她才对。
    爱?威胁?恐惧?或许都有,或许都不够。秦律之哪里是会因为恐惧和威胁妥协的人?
    爱不是空穴来风,这个世界不会有人比李期矣更爱她,她也不会像爱李期矣一样再爱上其他的男人,这个世界不会有男人比李期矣肏她的时候更爽。这场由性而起的爱,终究走上了爱这条不受控制的路。
    秦政和刘安的死之后,这个世界,除了李期矣,不会有人这样爱她。
    她爱李期矣,更爱李期矣爱她的感觉。十年够检验真理了,她没有因为十年的变化而忘掉他在她身体里的感觉,思念被她埋进深处,挖出来的时候才知道那么深刻,不是李期矣让她束手就擒,而是她心甘情愿的成了爱的奴隶。
    她不想再戒掉李期矣在她身体里的快感,她是那么想发了疯的和李期矣做爱,就像现在这样。
    他一寸一寸占据她的身体,精液与体液交融,唾液与唾液纠缠,血与血糅杂,李期矣就是秦律之,秦律之就是李期矣。
    “秦律之。”他咬着她的耳朵。
    “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他眼中满是幸福和希望的光。
    秦律之扇了他的脸:“怕?你连杀人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我怕我抢不回你。”他低沉道,说完,他的阴茎冲进了子宫口。秦律之疼得蹙眉,咬住他的耳朵:“疯子疯子!闭嘴!”
    “好好做爱!”她吻住他,咬着他的舌头,二人的唾液交融,李期矣狠狠冲撞,随着她阴道收缩高潮来临,他射进了她的子宫里。
    这场流血的性爱,让二人的未来,迷蒙起来。
    …………
    “什么时候回到我身边?”他在机场戴着墨镜和口罩,机场内有很多查偌安排的14K保护他的人。
    “给我点时间。”
    “多久?”
    “十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天吗?”
    他抱住她:“如果你不回来,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忍着,等我来你身边再发神经。”
    “我可以相信你吗?”
    “等一等,等我把事情处理好,把一切整理好,只有我心甘情愿的让你成为我的,一切才有意义。”秦律之很认真。
    “我最后信你一次,如果你再抛下我……”
    “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但别把厉害用在我身上。”
    “秦律之。”
    “嗯?”
    “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她感受到李期矣怀抱里的丝丝颤意。
    “没事,反正你天天都会想我,不差这几秒,我也会想你的。”
    “快点回来。”
    “嗯。”她轻声应了,踮起脚,吻了吻他的额头。
    李期矣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妖精,十年都等了,他的下半生,注定是要为她浪费的。
    …………
    她没有回头,不想看李期矣悲伤难过的眼睛。
    回程的每一秒,都在,想念李期矣。怎么办,她也好想李期矣。
    …………
    她回到歌剧院正常的上班,今年招编,新来了一个和她撞号的小女孩,研究生刚毕业,浑身都充满干劲。
    和她一直摆烂的工作态度不同,她对领导和同事的跪舔,让秦律之觉得自己和她上的根本不是同一个班。
    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一眼望过去就会记住的长相,但是和她秦律之这种女妖精比,还是逊色了几分。
    这个女孩对她的恶意有点大,她向来不喜欢卷入某些有的没的事儿里,和李期矣一样,她主张人生在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就好。
    可这个女孩的野心太大,她急于求成,和办公室秃了头的院长走得很近。
    她的急功近利动了很多其他同事的蛋糕,一时间,剧院里对她的风言风语飞了出来。
    她有次在上厕所。听到了别人对她们俩的形容。
    自从那个新女孩儿儿来了,她倒莫名其妙的成了好人?
    同事A:“秦律之虽然眼睛长在头顶,靠关系进来,但是她从来就不像那个顾贞贞一样,和插满彩毛的野鸡似的,天天在领导办公室晃悠。”
    同事B:“是啊,秦律之根本看不上这个工作吧。真凤凰和野鸡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律姐在厕所,漫不经心地抠鼻,等这些三八嘴里,还能喷出什么劲爆的四五六。
    同事A:“野心勃勃啊~秦律之那种打鱼上班的人,怎么和她搞得赢。虽然秦律之长得更好看,但顾贞贞年轻啊!领导都喜欢年轻腰细的!”
    同事B:“呀也!秦律之的腰比较细吧!秦律之的胸也比那个野鸡大。”
    同事A:“之前领导一直给秦律之献殷勤,秦律之甩都不甩他,现在来了个跪舔的,他不得把那个野鸡压在办公桌上做烂?”
    律姐不急不慢的抠完鼻孔,打开厕所的门。
    那俩同事吓得尖叫。
    她慢悠悠的插进她们中间,洗了个手:“我胸的确是比那个小孩儿大,我屁股也比她翘。”
    哪俩老女人都吓傻了。
    “还有,我不是靠关系进来的,我是威胁领导进来的,就是把领导压在桌子上锤,把他锤哭了,他怕被我锤死,就被迫把我招进来了。”
    “没亲眼看到她和领导把桌子做烂,就少说屁话,别给女孩造黄谣,大家都是女人,没必要。”她说完,扭着腰走了。
    万万没想到,她为女孩出头的行为变了味。
    传着传着就成了,她嫉妒女孩年轻漂亮,抢了她艳压群芳的名头,在厕所说顾贞贞和领导有一腿。
    顾贞贞就因此记恨上了她,体制内的人,从来都不会像她一样坦坦荡荡,一句话,一件事,一定是弯弯绕绕拐了十八层意思乱传。
    等出事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造了孽。
    领导的教育局区长老婆来歌剧院找顾贞贞的麻烦,说她勾引了自己老公不要脸,一定会让顾贞贞在A市混不下去。
    那俩同事背地里又阴了她,说她老婆知道,是因为秦律之传话。
    她可从来不认识什么教育局区长老婆。
    顾贞贞倒是真有个姘夫,也的的确确是靠关系进来的,那个姘夫官儿更大,是市文化局的局长。
    她根本就不屑和院长有什么。本来她俩专业撞型,角色撞型,明艳的长相撞型顾贞贞就够有危机感了,现在出了秦律之陷害她的事儿,她有一种不把秦律之搞死誓不罢休的决心。
    她存了报复秦律之的心思,没少和局长阴她,她这些年迟到早退,摆烂工作的事全都被挖出来,歌剧院院长和文化局局长两个大领导都存了心思整她,她的日子,很不好过。
    工作变得越来越琐碎,什么脏活累活都到她头上了。没事就会被领导叫去喝茶聊天,一开始她没回过味,满脑子都是李期矣,所以没心思和人掰扯这些有的没的。
    后来回过未来才知道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么离谱了。
    这些个老女人,在家里老公不行了,逼痒得很,没地方发泄,一天天的在办公室闲扯年轻人的是非。他们也的确拿秦律之没办法,秦律之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但是光是抓迟到早退就让她足够抓狂了。
    她现在每天都被这些老东西盯着,浑身都不舒服。
    所有有些正义,真的没必要多事伸张,有些人,她生来该死。
    院长现在看到她就嫌弃,恨不得把她外调到太平洋去。
    秦律之又怎么会是坐以待毙的人?
    人家整了她一分,她会让人还十分。
    她也阴回去了,比如那些脏活累活派到她头上后,能修改档案文件,她都往差了弄,怎么能让这些老女人出事被查,她就怎么干。
    结果就是这些老妇女更恨她了。
    体制内的人都有裙带关系,她的这些老女人同事,丈夫都是A市的各区政要,要是整个都得罪了,还挺麻烦。连年来杯体制内这一套磨得秦律之已经很累了,又出了这档子事,她越发讨厌这个垃圾地方。
    她平时不太跟这些人亲近,不像顾贞贞很注重跟人搞好关系。她现在被领导整,没一个人帮她,也没一个人敢帮她。虽然都知道她是成和的股东,但在政治圈,没几个人看得上商人。
    尤其是秦老过世后,成和基本上被大哥管着,她更不和秦家人亲近了,以至于她有成和10%股份的事,这里没人知道。
    她这成和小公主的名头,在这些政圈儿的人眼里,不算太值钱。
    …………
    她被惹毛了,直接找上顾贞贞,顾贞贞不搭理她,自顾自排练。
    “你的事儿不是我干的。”她摊牌。
    “哼!”她冷笑一声:“前辈好幽默,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证据呢?”
    秦律之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她现在的确是没证据。她不该因为自己的情绪,任由舆论发酵出事,是她的疏忽。
    “我跟你讲清楚,我没做过的事,我不想背锅,你的那些手段,趁早收收。真把我惹毛了,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托你的福,我的名声现在已经很臭了,你还想多不客气?”
    她笑得得意:“秦律之,你好蠢啊~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只要你抢了我的风头和机会,我就要整你。你的年资和长相专业都比我强,我要上去,你就是阻碍,这里是你死我亡的地方,别太天真。”
    所以从一开始,顾贞贞就根本不计较真相是什么,只要能让她被领导整,她就达到了目的。
    秦律之一笑,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好,那就看看是你死,还是我亡了!”
    顾贞贞气疯了,着实是没想到秦律之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扇她巴掌。
    你律姐连14K首领的脸都当皮球打,一个小女孩在她眼里算个屁。
    在体制内,不是你不争就能安全的,只要你的存在动了想争的人的蛋糕,就会被当成炮灰轰。
    …………
    秦律之直接开车开到省委纪检委举报大楼,反正事情已经不会更坏了,这些人让她安稳的生活被打破,也休想好过。
    她带着顾贞贞和文化局局长的婚外情材料和她有可能在招编考试中存在违法乱纪行为的证据找到了纪检委。
    一通实名制举报。
    律姐一波不怕得罪人的操作猛如虎,把A市文化部门的地基都震了三震。
    体制内,的确是条款重重,但大家都按不成文的规矩玩,谁手底下没些个不能摆出来的垃圾事儿,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闭嘴求安稳,像秦律之这样不计后果不按规矩来的人,着实给那些贱人上了一课。
    她根本就不在意后果,因为这个工作对她而言,只是工作而已。不举报会被穿小鞋,举报了还能让那些让她难受的人死,这样的买卖,不做才是白痴。
    千万不要招惹不怕事的人,他们疯起来,没人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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