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虽然得到了收购股份的那一大笔钱,可相对比这一次性的死钱,谁不更喜欢那每年都有、年年递增的活钱呢?
    容老为此气得跑去医院和付大爷理论。
    付大爷半靠在轮椅上无动于衷。大概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再加上已经瘫痪,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他早没有了之前那股雄心壮志。对于容家,他现在也只有恨。
    恨容家一个小女子就把他们家积累了三代的名声给败光了。
    如今这种时候,他突然开始变得虔诚起来。前两天还想回一趟老祖宅,祭拜一下祖先,结果才走到村子外围的岗亭就被拦下了,无论他怎么向付远请求,对方都不许他进去。
    付大爷悔恨得无以复加。他给自己的兄弟姐妹打电话,除了付四爷还接,其他两个都不接他的电话。
    对于付秋冉,付大爷没什么好抱怨,毕竟是个外嫁女。
    可对于付二爷,付大爷心里恨毒了他却又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向他妥协,他希望付二爷在这个时候能够拉拔他一把,只可惜,付二爷心比天高,不可能在已经把付大爷踢出局的情况下再把人给弄回来,弄回来后就是他今后的劲敌,是他后代的劲敌,他没那么傻。
    付大爷现在只想着能够把家里的小辈送回族中,他录了个视频,几经辗转地送到了付善泷的手里,希望付善泷能够看在他如今可怜巴巴的样子上,见他一面。
    接到视频后的付善泷,把那张光盘给放在了书桌里,并没有打算看,不看他都猜得到付大爷说了什么。
    付大爷苦苦地等着、熬着没有等到当家的的垂怜。
    他是因为思虑过多引发了并发症,突然间病情加重,抢救不回来,离开的。
    离开时,付铎和付坚守在他身边,拔掉他嘴上的氧气面罩还能听到他喃喃念叨着:小叔叔原谅我!
    付铎嚎啕大哭,付坚也红了眼睛。
    付大爷去的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付善泷自己都没料想到。
    付坚亲自为他爷爷张罗着葬礼,在本市最大的殡仪馆内举行五天的吊唁告别仪式,料想着来参加葬礼的人数不会少,结果一开始来的人却并不多。
    付二爷、付秋冉和付四爷终于露面了。兄妹三个从还没进入礼堂就开始哭,一路老泪纵横地哭到了灵柩前。
    付二爷哭得最伤心,扑在棺材前面,一边嚎叫还一边拍打着棺材,我的老大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前两天我还想着来看看你呢!你就是死要面子,怎么就不知道给我打一个电话呢?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哇,我的老哥哥!
    付秋冉和付四爷听见付二爷这么说,脸色有些尴尬。他们这位二哥的脸皮实在太厚了,明明是他嘱咐其他人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和付大爷联系,免得惹怒了太爷,他却在死者的灵前睁眼说瞎话。
    付秋冉嘤嘤哭着,跟着附和起付二爷的话来。
    付四爷心里不舒服,默默地跪倒一旁烧纸钱。
    付坚作为主家,就在灵堂的右边跪着为付大爷披麻戴孝,他面无表情地接受了付二爷的吊唁,那藏在宽大袖子里头的拳头紧紧地握成一团。
    他借着头顶上那顶孝子帽的遮挡,看向了一旁的付堑,付堑半垂着眼角,看上去表情挺严肃,可付坚却总是觉得他的嘴角是在往上翘的。
    这个以往总是比他低一头的小子,现在地位比他高了。
    他明明有一手好牌,却被他自己给打成了这个模样。
    轮到付堑上前来烧纸钱了,付坚的目光一下子转向别的地方,他可不想和这家伙对上视线
    付堑感觉到了付坚的动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跪在灵前,烧了些金纸元宝,随后走到付坚面前行了个礼,大哥,节哀!
    付坚还了他一个礼,没有说话。
    付堑在一旁等着他老婆烧纸,目光直勾勾地停在了付坚的头上,大哥,上个月我已经全面接手了国外的业务了,太爷看得起我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会好好干的。
    这家伙说的无比真诚,听上去好像是在向付坚表达自己要好好工作的决心,但在付坚听来,这就是在向他炫耀,向他宣战!
    他抬起头来,视线和付堑碰撞在一起,噼里啪啦地迸射着火花。
    旁边跪着的付铎按住了付坚的胳膊,付堑哪!你祭拜完了就先出去吧,我们这儿还挺忙的。
    付堑听话地应了一声后,带着老婆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付坚这一次拳头上的青筋暴突,指头关节都被摩得咯咯作响,付堑的背影刺激着他的眼睛,而这一切在他看到好几名贴身随行在门口跟上付堑的动静之后,被瞬间放大了。
    那曾经是他才够资格拥有的班底。那些都是付家系统里头顶级的随行保镖了,是有级别区分的。除了付善泷身边使用的是特级之外,一级的资源只有他才能享用。
    以前的付堑别看和他身份差不多,可在广正里头,也只能用到三级的资源,那区别可大着呢。
    父亲!我不甘心。付坚难受地说道。
    付铎谨慎地四处看了看,向他摇摇头,阿坚,现在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了,你爷爷一走,咱们家顶梁柱就没了。你可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冲动鲁莽了,咱们得保住自己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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