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从书房出去后,付善泷又在里头单独呆了一会儿,好好地消磨自己心里的提心吊胆。
    当他听到老张的回报说是盛杰受伤昏迷时,他的眼前第一下浮现的就是他家小孩儿躺在病床上虚弱得连口气都喘不过来的样子。直到现在他还在害怕,他重新回到过去,不是为了再经历一次上辈子的绝望痛苦的,他想要让他的小杰幸福、快乐、自由、潇洒,最最想要的还是他的小孩儿能够长命百岁,健康到老。
    等到自己完全平复之后,付善泷才回到卧室去看望盛杰。
    盛杰的手上还挂着消炎水,这已经是第七瓶的药水了,看着那冷冰冰的药水通过点滴管进入到小孩儿的体内,付善泷又开始心疼起来。
    他看不得小孩儿输液挂水的样子。
    他按铃叫了李叔过来,吩咐李叔拿一个暖水袋上来。
    李叔想了想,这里别的东西都准备了,就是没准备暖水袋,不过他不会用这点小事去惊动付善泷,马上吩咐人下山去买。
    付善泷得到暖水袋后,把那暖烘烘的东西垫在输液管下,试图让冰冷的液体稍微变得暖和一点再注入盛杰体内。
    李叔见状才明白过来暖水袋的作用,好在买这东西的人也是个机灵的,一下买了好几个,李叔也拿着两个站在一旁,帮着一起焐那药水。
    他那个时候一定很害怕,我不在他身边。付善泷低声说着话。
    李叔见屋里只有他俩,斟酌了片刻后才回答:小少爷很坚强的,他没有怕。
    事实上李叔不敢把路人拍下来的打架场面给付善泷看。他们家小少爷在反击的时候,手可是硬的很呢,而且看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反而怎么说呢?反而有点享受?!
    付善泷需要有人在这个时候附和他的话,顺带着能够责备他一下好让他自己心里更舒服些。没想到李叔没有体会到他的用意,付太爷加重了口气,不!他是害怕的,他越怕越会暴力,越会表现出毫无畏惧的样子。
    李叔只好顺着付善泷的意思,小少爷太坚强了!
    我没保护好他。付善泷自我谴责。
    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的,先生!李叔又为付善泷说好话,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付善泷需要的不是安慰,又硬着头皮换了个说法,您这次应该是大意了。没有想到无名小卒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付善泷被这么一说,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我大意了。好多年没有出现这种连我都没料到的局面。
    李叔头皮发麻。接下来他该怎么接话嘛?!!硬着头皮再指责付善泷的不是之处?他还是不太敢哪!
    好在付善泷也不需要再被这样刺激了,卧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输液一直持续到凌晨才结束。针管拔掉后,付善泷才上床躺下,将盛杰整个包在自己的手臂底下,一直盯着小孩儿的脸,才能安心。
    半夜的时候,小孩儿又做了噩梦。浑身抽抽着,嘴上还在逞凶斗狠地咒骂着,骂着骂着还动起手脚来了。
    付善泷警觉地睁开眼睛,在他动弹之前,困住了他的手脚,不许他乱动让伤口加重。
    听着他家小孩儿在梦里故意装作凶狠的模样给自己壮胆打气,付善泷的眉头一下子压了下来,杀机显露。
    记春海当天半夜在一家酒店被一群陌生人闯进门中,当着他带的好几个马仔的面被人堵上嘴巴,套上布袋,带走了。
    盛玲玲那里暂时没有什么动作,不过这不表示付先生要饶过这个狠心绝情的女孩儿。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捏死盛玲玲,可那样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幸运了。
    盛玲玲这种女孩得留着,慢慢地承受着生活的苦难。这是付善泷心中对这个女孩儿的将来做出的决裁。
    记春海被人给抓了,记春海的马仔们没有事。这群人里头也有机灵的,马上就联系了记家人。
    记春海是凤城记家年轻一辈里出了名的纨绔。家里这一辈的领导人名叫记东源,是个干大事的人。记春海是记东源的堂弟,这次把这位不学无术老是惹祸的堂弟放到内陆小城市躲难,就是记东源做得决定。本以为这样做好歹能让这位堂弟消停消停,也让他们家里清静清静,结果,没想到,到了泥巴窝里这家伙也能折腾起泥巴水。
    记东源心里烦闷得紧,可面对找上门来的叔叔和婶子,哭着喊着问他要儿子他又不能不应付。
    记东源吩咐手下的人去查这件事,也叫人联系了小城市当地的地头蛇,希望能得到确切的讯息。看看到底是谁在和他记家作对。
    一个小时后,他从自己人那里得到了个消息,之前和他们有联系的那个地头蛇被清除了,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从对方那里及时打探到记春海的任何消息。
    记东源这时候才感觉事情很不对劲。明明在一个小时之前他的手下还和那边通过电话,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人就没了。
    记东源是个很谨慎的家伙,出于这种谨慎,他判断这次带走记春海的人来路不简单。
    记东源在这边急了一整夜,早上的时候他的手下也跟着没了消息。这一下,记东源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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