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落银十步开外的距离停住,片刻,就有一道俊逸的石青色身影自马车中略显着急的走了出来。
    外面的雨很大,几乎瞬间将他的衣袍沾湿。
    落银却没有察觉任何,直到双肩被人握住,才怔怔地抬起了头来,入目是一张关切非常的熟悉脸庞,她愣了愣,唤了一声:徐大哥。
    出了什么事情?徐折清浓眉紧皱着。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更是担心不已,方才徐盛驱车至前面的巷前,忽然说好像看到了落银。
    他不放心,便让徐盛追了过来,岂料。竟然瞧见了这么一副场景。
    落银的冷静和理智,他比谁都要清楚,心知她绝不会轻易如此。
    我没事。落银终究寻回了一丝理智,企图给徐折清一个放心的笑,然而笑出来之后,却是比哭还要难看,徐折清见此。顿觉心脏被人狠狠揪了起来。
    这还叫没事吗?到底怎么了!徐折清的声音骤然提高,然而被雨声洗刷过,却显得有些飘渺。
    落银还只是怔怔地说,我没事。
    徐盛也冒雨跑了过来,见到落银的模样自然也是被吓了一跳,落银。你怎么了!
    刚才在茶庄大门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就这副模样了?
    此刻,落银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冷,加上昨晚一夜未睡,和心里所受到的冲击。让本就虚弱不堪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一瞬间,竟觉得天旋地转。
    徐折清忙将摇摇欲坠的她扶住。
    我先送你回家!徐折清紧张地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马车。
    落银下意识地摇头,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回去,岂不是让月娘和叶六郎他们担心吗可想张口,却是吐不出半个清晰的字眼来,挣扎的意识在逐渐的消散。
    很快,大脑呈现出一片空白的状态。
    雨水渐渐停止,院内的积水形成了一片小汪洋,屋顶上的雨水,顺着屋檐啪嗒啪嗒的滴落,很有节奏。
    这场骤然的辩雨,折损了院内许多原本开的正好的花枝,花叶花瓣漂浮在地上的积水上,一眼看去有些狼藉。
    屋内,躺在牀上的落银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熟悉的牀顶,落银恍惚了一阵子之后,才算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一时间,竟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心口处也异常的冰凉。
    那个为了跟他稍有关联的一句话就丧失了自我的人,真的是她吗
    醒了。
    落银略有些惊讶的将头转去外侧,才发现徐折清坐在牀外的椅子上,隔着一层淡青色的牀帐子,看不清他此刻的脸色。
    落银记了起来,是徐折清将她送回来的,便道了句:麻烦徐大哥了。声音里却带着浓浓的沙哑。
    徐折清一时没有说话。
    隔了好大会儿,才道:你还是没有放下他吗?
    落银闭上了眼睛,道:我也不知道。
    今天这一场乌龙过去,让她的心情很复杂。
    二人无言,空气十分寂静,只有屋外檐下滴水的声音隐隐传来。
    良久,忽然听徐折清说道:落银,你可以把他忘了吗?
    落银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可以忘掉,并非忘了他就不能存活,可是她忘不掉。
    你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不想见你一直这样下去徐折清停顿了片刻,下定了决心一般,定声道:如果你愿意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试着去放下他。
    落银闻听心脏漏了一拍,瞳孔亦是顿时收缩。
    可以吗?徐折清见她不语,再次问道。
    落银眼神复杂而涌动,她知道徐折清说出这句话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拿一个人当做来忘掉另一个人的替代品。
    更何况,她视徐折清为兄长。这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情
    徐大哥你不必为我如此。落银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我是为了我自己。隔着牀帐。徐折清将目光投放到她的脸上,幽深的瞳孔中噙满了认真,落银,我心悦你。
    落银只觉得一个响雷炸在了头顶。
    至此。才算真的明白了之前那些零零散散的直觉,确是对的不是她敏感,不是她想的太多。
    一时间,心如擂鼓,倒不是因为激动,而是不知所措。
    若是换做其它人尚可,可他是徐折清。有邪一旦说出来,就再也没有办法像从前一样了。
    我知道你一时半刻或许还是放不下他,但我可以等,等到你放下他的那一天为止。徐折清的口气是从来没有表露出的坚定和深情。让人无法拒绝。
    落银闻听,当即道:徐大哥,你不用等我你值得更好的人。
    她或许,一辈子都放不下那个人,她不想耽搁任何人。
    徐折清闻听。原本满怀期待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在明知道或许跟那个人永远都见不到的情况下,还是不愿意接受他吗?
    那个人,真的在她心里占据着那么重要的位置吗?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徐折清眼神不住的闪烁着,声音带着三分低落的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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