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傅进茶庄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罚呢大概是因为这个,才对师傅您不怎么喜欢吧。
    这话说的可真够含蓄的,哪里还是不怎么喜欢,简直是讨厌她讨厌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吧?
    本来在茶庄里只手遮天的人物,她叶落银横空出现,不仅抢了她的制茶权。更让她三番两次地出丑,被罚不说,名声上还有了污点。
    虽然,这基本上是她咎由自取,但像胡琴这种人。素来只会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的哪里不对。
    落银听罢拾香的这一席话,总算明白了过来。原来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已经将这位胡师傅得罪了。
    想到胡琴昨日离开西攀院的时候那张阴沉的脸,落银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日后在徐家茶庄的生活,再也不必担心会枯燥无聊了。
    对了师傅,今日初一,待会儿未时会有宣榜仪式,茶庄里的人不管是茶师还是茶奴,都要前去观看。
    宣榜?什么榜?落银无解地问道。
    对这茶庄里的了解终究还是太少了一些。
    就是,将上月里表现优良和犯了不轻的过错的人名和相关的事情记录上去,以供其他人学习或引以为戒。拾香解释着说道。
    落银恍然,忽然记起徐折清昨日亲口吩咐柳共喜,将胡琴挂名处置,这所谓挂名处置该不是就是这个吧?
    事实证明,确然。
    就说你们瞎说吧,非说东家罚了胡师傅挂名儿,根本没有嘛!有人在下头讨论着。
    胡师傅竟然被挂名处置了,我,我没听错儿吧!
    天呐
    徐家茶庄建成百年,好像还没有出过被挂名的一等制茶师。
    原来昨天她们说的是真的啊,胡师傅真的去了西攀院
    听说还是东家亲自开的口,要这么重罚胡师傅呢!不过后来不知怎地,又给撤下了
    咳咳在上头宣读挂名榜的人偷瞄了一眼坐在上座旁听的胡琴,只见她脸色青白一片,似乎随时都要忍不住爆发出来。幸好是没真的挂名处置,要是真的处置了,说不定她会将此处给砸了
    宣榜人很有眼色地重咳了两声,示意众人安静。
    然而声音刚出来就被彻底淹没在了喧闹中,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底下的人还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而且大家都在说,不说白不说,反正也没人知道是谁起的头儿,胡琴想追究也没处追究。
    白芷端坐在首位,胡琴在中间,落银则在胡琴一旁。这是按照大茶师进茶庄的先后顺序来排列的。
    落银只觉得被那道目光烧灼的整个人都要被点燃起来了
    黑榜的位置,是一位茶徒,因为过错毁了数百斤夏茶茶青,要抵扣一整年的月钱。并且挂名处置。
    众人的目光和注意力这才稍稍分散了一些,不全放在胡琴的身上了。
    但胡琴却仍旧没有打算放过落银,喷火的双目胶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样。
    其实落银也有些觉得,胡琴这次栽的挺倒霉的。
    毕竟她是真的将茶叶带出茶庄去了,虽然不是为了偷。而是怕耽误做工毁了茶,但被杏儿瞧见自然是以为她举动异常,并为了邀功立刻告诉了胡琴,只是不幸的是,她又将茶叶给拿回来了。
    但是说到底呢,若是胡琴没有害她之心,也不会如此了。
    或是说,她能稍微有些头脑,告到徐折清那里之前自己先验证一二,确定无误之后才宣扬开。
    这才是抓人把柄。打小报告的正确使用手则好不好
    落银在心里暗暗腹诽着。
    她理了理衣襟,怡然自得的,就如同没瞧见胡琴的目光一样。
    因为此处人多,胡琴只得强压下心口的怒火,如若不然,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她自己都不敢确定。
    万恶的换榜仪式一结束。胡琴就甩袖离去了。
    临走前,跟落银丢下了一句狠话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我定百倍还之!
    落银有些哭笑不得,一方面委实无言以对,一方面更是不愿同她多说任何。
    白芷也起了身,走到落银面前停了下来,不温不火地道:她虽比你年长,但做事向来不知稳重,你莫要同她硬碰硬,避开她就是了。
    多谢白师傅提醒。落银笑着颔首。
    白芷微微点头,便下了石阶而去。落银注视着她的动作,只见她每一步都走的雍容大气,背影笔直,就连髻发上的钗环都纹丝不动,不由地心生膜拜向往。心道这真不愧是一等制茶师。
    不禁又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茶师与茶师之间的差距也是这么大。
    落银步下台阶之际,迎面见一群人围着一位蓝衫男子道着贺,颜茶师您可是一连两个月都荣登这金榜之上了啊!
    真不愧是白师傅亲自调教出来的茶师
    颜安谦逊地一笑,点头道:确是师傅教导有方。
    落银适才探目瞧去,见是那日给自己送茶青送饭食的白面儿男子,不由微微有些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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