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这药起效果了。月娘欣慰地对着叶六郎说道,一天一副药,三日泡一次药浴,这才一个月不到竟有了这么大的起色。
    叶六郎点头,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药该剩的不多了吧,明日我再去采!
    月娘坐在床边隔着被子轻拍着落银的背,听他这么说,不由笑道:我看你是高兴的糊涂了吧!现在可是大腊月,这药早没了!剩的是不多但对付到明年打春儿还是够的,不急。
    叶六郎这才顿时恍然,也觉好笑,仰脸笑了几声。
    这还是落银头一次从他这里听到如此爽朗愉悦的笑声。
    假寐着的落银微微弯了嘴角。
    对了,李大哥的伤是怎么回事?怎会伤的那样重?月娘想起了李年来,看向坐在油灯旁的叶六郎。
    说到这,叶六郎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些,今日山里过了辆马车,被我们给拦了下来,那车里不知坐的是什么人,一听寨主要过路钱,他倒爽气,直接让人拿了十两银子出来。
    十两!月娘有些诧异,想了想随后便道:那应当是个大户人家,不想徒惹是非想借钱消灾吧?
    这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于城中的大户人家来说,却是不值一提的。
    往往越有钱的人越惜命,在他们的观念里,一般不被逼急,是不会,也不屑跟这些亡命之人硬碰硬的,用小钱打发小麻烦倒是不难理解,落银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在心里暗自想着。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李大哥更不该受伤的啊?你们拿了银子回山上便是了。
    若真如此倒也好了!说到这里叶六郎的脸上浮现了些怒气,道:怪就怪那史三猫!
    史三猫又怎了?月娘皱眉道。
    这个史三猫是整个寨子里最滑头的一个,平时做事的时候遇到难缠点儿的,就数他最喜欢躲在后头只会瞎嚷嚷,若是遇到了厉害的角色,说到逃命他定是跑在头一个。
    大致是见这人好欺负,他竟是狮子大张口上前索要一百两!
    结果车里的人还没说话,那赶车的马夫立即就黑了脸,训斥了史三猫几句,他偏生不听还拔了刀来吓唬人,谁知那车夫是个练家子的,一鞭子就朝着史三猫抽了过来!我们见他要吃亏才都上去,李大哥跑在最前头,白白替史三猫挨了那一鞭子
    原来是这样。月娘听得惊险,忙又问道:那后来他们怎肯放你们走?可还有其它的人受了伤吗?
    得亏那车里坐着主子的倒是个有度量的,让那车夫住了手。叶六郎无奈地摇着头,这史三猫,回回最爱坏事!
    最后一文钱没要着,还白白害得李年受此重伤。
    落银听到此处,不免也是对那素未谋面的史三猫嗤之以鼻。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来这被抢的人定然不是寻常之辈,李年那伤她也见到了,一鞭子可以将人抽成如此重伤,想必得有极好的身手才能做到。
    那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马车主人,更显得修养不低。
    夫妻二人又细说了些关于李年的伤势。
    月娘的意思大致是说他那条胳膊日后就算恢复的好,只怕也废去一半了。
    叶六郎闻言没忍住又将那史三猫一通狠骂。
    约莫是骂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似才解了些气,只脸色还愤愤不平。
    月娘这才犹犹豫豫地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来。
    今个儿春嫂过来了。
    叶六郎立马就皱起了眉:她来作甚?
    端听这口气便知是对王田氏十分不待见。
    今日王田氏过来是不知同月娘说了什么,想起她临走之前气哄哄地说的那句让月娘好好想想,免得让她找到寨主那里去云云的,多少是有些威胁的成分在其中,落银便没了困意打起了精神来想要听个明白。
    006:开口
    说是日后咱们家分来的东西要送去一半给她。月娘无奈地说道,秀眉紧紧地拧着。
    凭什么!叶六郎顿时就瞪圆了眼,我看她是占便宜占惯了,当真以为我叶六郎好欺负!
    唉月娘叹了口气,又细说道:说是王大哥腿受伤后便没下山,因此东西也分的少了她家四口人,那点东西哪里够吃的,又说起之前他家如何帮衬咱们,我说等你回来商议商议,她就急眼了,说若不答应她便找到寨主那儿说理去
    尽管让她说去!叶六郎提高了声音道,寨主岂会听她胡言乱语,王大赖那腿伤是他包藏私心的报应,若不是你费心,他那条命说不定都没了,现在还倒打一耙,真有够不要脸皮的!
    说是这样说可再怎么说也都是在一个山头上过活的,若闹得僵了,岂不是不好吗?不如咱们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折中的法子?月娘建议着道。
    你别回回这么心软,就是因为你这心软的毛病,她才敢找上门来,不然她怎么不敢别家闹!叶六郎沉声道。
    月娘即刻噤了声,垂首不语。
    我不是骂你。叶六郎见她如此,解释着道:别人敬咱们一尺,咱们回敬他一丈,可他王大赖一家就是泼皮!日后不必理会他们,否则只会让他们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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