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峰高耸入云,是仙门第一高峰,几千级的长阶爬的人都要废了。
    云涟拖着温璨回去,没有御剑,也没启动六合峰上的缩地阵,就生生的带着他步行上去。
    云涟修为在身,步伐轻快,这几千长阶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温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刚开始人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没过百阶就已经开始哭天抢地,认错告饶了,云涟没理他,兀自在前面走,温璨也不敢不跟上。
    后来,温璨整个人都趴在长阶上,手脚并用,直到最后爬上了顶峰,人也废的差不多了。
    躺在门前的青石台阶上,温璨整个人面如土色,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人就过去了。
    他稍稍抬起眼皮看云涟,眼前的人依旧一身白衣轻扬,脸不红气不喘的,要不是温璨实在痛苦的要死,他真的要怀疑刚刚是不是一场噩梦了。
    好家伙,这人简直不是人啊,几千长阶是个什么概念,都能顺着峰顶爬到天上了,温璨要不是偷偷耍了小聪明,今天这条命,可就真撂这儿了。
    他就知道,云涟才没那么好心救他呢,温璨后悔了,他还不如回去面壁思过呢!
    见温璨喘的差不多了,云涟才道:感觉如何?
    感、感觉、特别好。温璨才不会承认他快要累死了,这点面子还是要的。
    云涟道:既然还有命,那就继续。
    温璨一口气梗在心口,昂起的小脑袋也瞬间垂下,拉着云涟的衣摆:别,别啊大师兄,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错在哪了?
    云涟不动声色的抽走自己的衣摆,轻轻拂了一把,似是在嫌弃他的脏爪子。
    但他抽的动作晚了一步,纯白的衣摆上清晰可见两只黑乎乎的爪子印,还沾着峰下长阶上的青泥。
    温璨撇着嘴:我以后上课一定好好听讲,保证不给师长添麻烦。
    还有。
    不该偷藏白翁的戒尺和书,还用纸鹤捉弄他,让他课上闹笑话。
    还有呢。
    还,还有?温璨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自己最近还犯了什么错啊。
    云涟沉了眼眸:一个月后就是仙盟大会,所有仙门世家聚齐,你觉得你这样去参加,丢的是谁的脸?
    仙盟大会,乃是仙门世家为了联系彼此关系,同时也让各家弟子互相学习切磋而举办的,每两年一次,所有弟子皆可参加。清玄山是仙门第一大派,平沧尊坐镇仙盟会,自然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东道主。
    往年清玄山参加,必定要承揽前三位,哪怕放个水,第一第二也还是要的,云涟第一,云秉容第二,只要他俩在,就没有人能越过去。
    但是今年,要给新弟子历练的机会,听说他们两个就不参加了。稳拿第一第二的人不去了,各仙门蠢蠢欲动,势必是要把这个风头抢回来的。
    温璨如今入了六合峰,说出去都是云涟的师弟,丢人只怕也是丢他的人。
    温璨不情不愿道:是大师兄的脸。
    以前不管温璨怎么搞,怎么胡来,丢得都是他自己的人,跟别人没关系,因为在外,温家根本不承认他。但是云涟不一样,他当着全仙门世家的面,给了温璨一个身份,将自己荣辱和温璨绑在了一起。
    仙门第一的凌清君,他的师弟却是个草包废物,说出去岂非让人笑话。
    云涟道:你别忘了,你是离淮仙尊的弟子。你丢的不是我的脸,是师尊的脸。
    温璨揪着衣角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你既然觉得我丢人,那为什么还要收下我。
    他一直想问的,从来也没敢问出口。云涟主动提起,他便也顺势的问了。
    原本没指望能得到答案,温璨掩了失落,正要岔开话题,可云涟却开口道:不是我收的你,是师尊的意思。师尊嘱托,我不能违抗。
    不然,就凭温璨那点小聪明,即便他能拿到黑熊身上的灵珠,云涟也不会让他入六合峰的。
    他不知道师尊为什么一定要收下温璨,但既然师尊收了,他就有义务替师尊教导,不让六合峰蒙羞。
    不是他收的,是离淮仙尊的意思?
    温璨心里一直念着这句话,想着怪不得上辈子云涟那样看不上他,且自己日日作天作地,云涟强忍着怒意,也始终没把他逐出师门,原来竟是因为离淮仙尊吗?
    可离淮仙尊为何点名要收下他呢?
    温璨想不通,也不愿再想。跟云涟保证了自己一定会好好努力修炼的,这才免过一劫。
    不过被云涟亲自「管教」了一顿后,温璨明显收敛了许多,接下来的几天都特别认真听课,积极修炼,俨然一个好学生的姿态,让白翁有些摸不着头脑。
    确认了云涟的方法真的管用后,他暗戳戳的决定要向云涟讨教一番,以后专门用来管温璨。
    修炼场上,弟子们正在修炼避雷术。
    这是一项比较基础的术法,不仅可以用来防身,也可以用做攻击,锻炼他们对内息的控制。但对于基础薄弱的弟子,比如温璨,还是很考验其悟力的。
    授课的仙长先演示了一遍,让他们把咒诀背熟,然后再各自练习,练完了挨个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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