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俞山一愣,停下脚步,这才想起自己在岸上说过的那番话。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场面,有些犹豫。
    只见赵云屹几乎是半搂着柳茯苓,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面用手指勾着她的发丝,细细把玩,一面眼眸浅浅的看着刘俞山,似乎在等他与自己说些关于秦贵妃的事。
    这几乎是在对他宣告,这女人是他赵云屹的你若是敢碰,就别怪我不客气。
    刘俞山不由得回想起赵云屹当初在衣裳铺子对自己说过的话人我都带来了,刘大人觉得呢?
    她便在我这儿,要如何,还要看刘大人的诚意。
    何为诚意?
    刘俞山这时候可算是想明白了只要他赵云屹不满意,便不算诚意。
    赵云屹从头到尾,便是在诓他罢了!模棱两可,左右没有说清楚,便随时可以不作数。
    可最让刘俞山无奈的是,他居然拿赵云屹一点办法没有,从之前到现在,不知不觉,他便被赵云屹稳稳拿捏了,如今身家性命都在赵云屹的手上,刘俞山那点家丁护卫,根本不是赵云屹的对手。
    这路途上,赵云屹若是真用不着刘俞山,直接杀了嫁祸给刺客,便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所以刘俞山只能乖乖听赵云屹的,他让自己做什么,便要做什么。
    殿下,是臣疏忽,差点忘了。刘俞山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上前两步,躬身站在赵云屹面前,乖乖开始说起关于秦贵妃的事。
    秦贵妃原本是镇国公府嫡女,此事皇上一直秘而不宣,极少有人知道。但殿下,您知道,镇国公府一家原本叱咤风云,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这两年来虽不同于以往,却仍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原属于秦老爷子的军队被重新整编,分散在各地,西北当属最多。
    柳茯苓听到镇国公府几个字,手指猛地收紧,她呼吸微微急促,人也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
    赵云屹垂眸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抚了抚她的背脊,温热的掌心透出令人安心的热度,让柳茯苓翻来搅去的胃里蓦然舒服了不少。
    镇国公府,秦贵妃竟是镇国公府嫡女。
    柳茯苓默默不语,只紧紧捏着手指头,忍着腹中恶心。
    她还记得那个火光冲天的夜晚,宣读圣旨的人声音冰冷,柳承民,结党营私,意欲构陷镇国公谋反,无中生有,其心可诛,罪不可恕
    当时她什么都不懂,只无助的将那人说的话记下,记得最深的,便是镇国公这三个字。
    父亲为何要构陷镇国公?柳茯苓到现在还未弄明白,也不敢相信这便是事实。
    她一直在寻找镇国公的讯息,可是镇国公经历那件事之后,距离她却变得更加遥远。
    她只知道自从柳家出事之后,那位传闻中的战神老人便借故远离了朝堂,上交了兵权,不问世事,几乎找不到他的踪迹。
    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旧事重提,凡事打听镇国公府的事,不论是谁,皆是一脸神秘的说以上的话语,其他的消息,极少透露,如同有什么禁忌一般。
    她几乎已经放弃了从这方面去突破什么,可如今冷不丁的,刘俞山却猛然间打破了一面墙,一面关于镇国公的墙。
    她垂着头,生怕露出了什么端倪,继续听着刘俞山说下去。
    自从那二十几位朝廷命官联名奏劾镇国公之后,原属于镇国公的部下便开始重新编入各个地方军,此间,有一队从未露过面的队伍,被悄悄送给了秦贵妃。刘俞山似乎是终于看清了自己如今所处的位置,终于开始透露一些信息,用以自保。
    臣对那队人马了解不多,只是听说有,却从未见过。刘俞山道,那是一队死士,人数不明,身份不明,原本应当是镇国公的得力部下,如今被秦贵妃藏着,不止由谁来统领,我们在秦贵妃手底下做事,最忌惮的,便是这些人,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要命,只要是秦贵妃下令,他们便要做到底。
    不过她也极聪明,只有极端情况,她才会用这些人来对付自己人。刘俞山想到此,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如今用来对付我,想必我也活不了太久。
    刘大人此言差矣。赵云屹悠悠开口,她并不是对付你,而是对付我,当然,刘大人如今跟我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跑不掉,你也跑不掉。
    臣明白!刘俞山立刻应声。
    又胡乱说了几句,刘俞山也不敢一次透露太多,便自行告退。
    赵云屹将他的情态看得分明,知道他肚子里装着什么花花肠子,却也不逼着他。
    如今他大致确定,刘俞山知道的事情,还不一定有他自己对秦贵妃了解得多。
    刘俞山刚出门,便撞上了急冲冲上来的青叶。
    青叶刚刚在船舱上急审那个身上带着烟袋的假马车夫,审出一些事项,急于跟赵云屹禀报。
    待刘俞山走后,青叶立刻上前道,殿下,那人说他们是一个姓林的太监派来的,其他的事情怎么也不肯说,说是死也不出卖兄弟们,我已对他处以严刑,没有用。
    接着审,审不出来不要强求。赵云屹抬眸看他,不要弄死了,今夜立刻让人护送到京城去,藏好。
    --

章节目录

初绾云鬓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白清溪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白清溪并收藏初绾云鬓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