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茯苓冷不丁便想起当时在明月楼的洗沐间里,赵云屹也是用自己的手掌挡住了冬青的刀刃,她还记得他的手掌之中满是鲜血,便那样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柳茯苓算是知道了,赵云屹也不是被狗咬了,也不是被狗咬过的人咬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过来,帮我包扎。赵云屹缓缓道。
    柳茯苓磨磨蹭蹭的上前,她环顾四周,没找到包扎用的东西,心中想的却是他还需要包扎伤口吗?难道不是等着伤口自己愈合吗?
    药瓶在那边的柜子里,蓝色的瓷瓶,止血的。赵云屹道。
    柳茯苓立刻快步过去,打开柜子,果然,里头藏了不少瓷瓶,有几个蓝色的一模一样,柳茯苓打开了两个闻了闻,都是一样的味道。
    她取了其中一个,然后拿了些绷带和干净的棉布,眼眸往旁边一扫,忽然注意到一个熟悉的小盒子。
    那个小盒子是白芷姐姐送给她的那瓶油脂的盒子。
    柳茯苓一愣,想到当时被赵云屹拿走的那瓶油脂,一时有些惊愕。
    看来这油脂应当非常好用,赵云屹居然将它收到了柜子里。
    磨蹭什么?赵云屹见她愣在柜子前,冷声问。
    柳茯苓赶紧来到赵云屹的面前,在他的腿边半跪下来,低头替他擦拭伤口,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转了个话题问道,殿下,宫中装药的瓷瓶,是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
    各宫不同,有相似。赵云屹见她替自己擦拭伤口时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冷声问,怎么?
    之前七殿下给过我一个药瓶。柳茯苓也是刚刚想起此事,她有一种直觉,此事应当对赵云屹有用,那个药瓶的花样,与九王爷之前给我的药膏极像。
    赵云屹眯了眯眼,那药瓶如今在哪儿?
    被我放在明月楼了。柳茯苓缓缓道,有些东西不便带进宫,我便放在了明月楼的柜子里,交给了何掌事。
    我知道了。赵云屹轻轻扫了她一眼,下次也要如此,遇到事情,及时与我说。
    是。柳茯苓立刻应声,便这样躲过了刚刚说赵云屹被狗咬过的尴尬。
    赵云屹扫了她一眼之后,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便低头又看了她一眼,她正在仔细为自己的伤口上洒药粉,动作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地方在她的衣裳。
    刚刚情绪不稳,他没有时间去注意她的穿着,如今气息平息下来,他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裳,实在是有些难看。
    他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衣裳,怎么看起来如此的臃肿,不该多的地方多了不少,该多的地方也十分饱满,仿佛一个人穿了好几件衣裳等等。
    赵云屹陡然想起,刚刚她去沐浴之前,抱走的那个油纸包,那个厚度大小,似乎根本不止有一件衣裳。
    赵云屹瞬间陷入了无言,他眯眼,随着她的动作,缓缓的看她的衣领。
    一、二、三、四
    有多少层,他居然有些数不清。
    柳茯苓已经在替他包扎伤口,她动作极为轻缓,似乎很担心碰疼了他似的,眉眼中也满是小心翼翼,活脱脱一个温柔小意的可心人儿。
    只是穿着这身衣裳,看起来无端端的显得有些臃肿,不免令人想发笑。
    待她包扎好,正要起身时,赵云屹忽然开口问,穿这么多不热?
    柳茯苓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
    殿下,您,您发现了?柳茯苓有些尴尬,她便是因为要将那三套衣裳都穿在身上,才在沐浴时耽误了那么久。
    太明显。赵云屹眯眼打量着她,穿了几套?
    三套。柳茯苓老老实实的说。
    赵云屹无言的看着她,脱了。
    不,不行。柳茯苓咬牙顶了回去,殿下,我冷。
    那穿厚实一些的衣裳便可,我记得青叶给你准备了。赵云屹也将她的理由反驳了回去,衣裳这样穿属实太丑。
    不行柳茯苓摇头,那些衣裳都太露骨了,我不想穿。
    说到这个,赵云屹竟然也一时语塞。
    柳茯苓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问,是,是青叶准备的衣裳?
    是。赵云屹几乎是立刻说道。
    他怎么会买这样的衣裳我还以为是您柳茯苓说完这话,在赵云屹冷冽的目光之下,闭了嘴。
    一直要穿这样的衣裳吗?柳茯苓几乎欲哭无泪,殿内有针线吗?我想补一补再穿。
    没有那种东西。赵云屹敷衍道。
    柳茯苓也知道这样穿不是个事儿,毕竟今日虽然下雨刮风,但也没有那么的冷,穿三套段时间倒好,时间长了也着实是热得慌。
    她的额头已经见了些薄汗,门窗她又关了,着实是有些闷。
    赵云屹见她如此,倒也并不在命令她,却好整以暇的看她究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伤口包扎完,他抬起手看了一眼包扎好的伤口,缓缓吩咐道,你现在写信给九王爷,将近日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将上次给你的香再给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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