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贸然去万寿节宴会上演奏,到时候出了纰漏,要送命的可是她和众姐妹们。
    你不是说,不该知道这些朝堂之事吗?赵云屹眼眸中深藏着笑意,仿佛挑衅似的看着她,原本想告诉你,现在看来,还是不说为妙。
    柳茯苓默默低头,衣袖下的拳头缓缓握紧。
    他真的
    太会气人了!
    赵云屹看着她,眼眸带笑,似乎在等她说什么。
    柳茯苓却什么也没说,只轻轻咬了咬唇,半晌才缓缓道,殿下说的是。
    厢房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二人皆是不语,气氛便这样凝滞了。
    就当柳茯苓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可以离开的时候,赵云屹终于打破沉默开了口,出乎柳茯苓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让自己离开,而是语气平静的说,万寿节当日的曲目练熟了吗?
    是,殿下,早已经练熟了。柳茯苓点头道。
    琴瑟琵琶方面,柳茯苓从未疏忽过。
    弹吧。
    啊?柳茯苓怔然,像是没听懂他的话一般。
    弹与我听。赵云屹再次开口道,怎么,很奇怪?
    柳茯苓心中惊愕,虽然她接待客人时常便是弹琴,可是她没想到,赵云屹此次来,竟然也会听她弹奏琵琶。
    第一次她弹琴时,九王爷屡屡想听琴都被他打断,她便感觉到此人并不好乐曲。
    茯苓本以为,殿下不喜乐曲。柳茯苓轻声道。
    赵云屹没有解释什么,只慵懒的靠在软塌上,幽幽的看着她,像是正在等着听。
    毕竟是万寿节的曲目,他事先听一遍也是自然柳茯苓不再多想,抱起一旁的琵琶,缓缓舒了口气。
    她缓缓垂眸,瞬时间,柳茯苓手指一动,那琴弦便如同跟随她的手一般,霎时间跃动不息,温缓的曲调便这样缠绕着听者的思绪,将人的情绪拨缓,将人的燥气平复。
    今日无需听客人聊天的消息,而对面的听者又沉静不语,厢房内悠扬飘荡着乐曲声,柳茯苓弹曲儿的神思便愈发沉浸。
    直到一曲毕,她依旧沉湎在那悠扬的曲调之中,心境久久不息,她等待着赵云屹的吩咐,可等了半晌,软塌上的赵云屹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抬起头,却恍然发现,赵云屹他阖着眼,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柳茯苓愣住了,她无措的抱着怀中的琵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叫醒他吗?可是柳茯苓见赵云屹眼底有些青黑,看起来像是十分疲惫的模样,应当是累了许久,若是轻易叫醒让他不悦,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不叫醒他,她难道要一直在这儿干瞪眼,等着他睡醒吗?
    柳茯苓抱着琵琶等了一会儿,手终于有些酸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琵琶,发出些轻轻地响动。
    柳茯苓心惊胆战的看向赵云屹,却见他呼吸绵长,竟然并没有被吵醒。
    她松了口气,她蹑手蹑脚蹭到门边,缓缓开了厢房门。
    外头守着的青叶立刻紧绷起来,正准备进去,却见柳茯苓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伸出手指在她的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青叶面露嫌弃,眉头一皱。
    殿下他睡着了。柳茯苓声音很轻,我能回去了吗?
    睡着了?青叶脸色蓦然一变,怎么可能,是不是身子不适。
    是真的。柳茯苓一脸诚恳,他睡得可香了,是听着我的琴声睡着的。
    青叶黑着脸看着她,你站着别动。话说完,便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去了厢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确实是睡着了
    怎么可能!
    殿下敏锐无双,防范心极强,从不在外失去神志,甚至连病发时都会死命忍着。
    且近日他筹谋不少事情在身,夜里根本睡不好,怎么可能在一个外人面前睡的这样熟!
    定是这个女人有问题怕是又下了什么药。
    青叶眯着眼扫视柳茯苓,一脸的敌意。
    那个,我能回去了吗?柳茯苓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不能。青叶果断道,等殿下醒了以后你才能离开。
    柳茯苓就猜到会是这样,可她也不敢轻易把赵云屹吵醒,一时间进入了两难的境地。
    对了,方才殿下说要喝茶,不如我去泡一杯柳茯苓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厢房里干巴巴地看着赵云屹睡觉。
    不必,我去。青叶说到做到,很快便亲自取了茶水来,不经他人之手,交到了柳茯苓的手里。
    柳姑娘请吧。青叶毫不讲情面。
    柳茯苓只得认命的接过那滚烫的茶水,转身回了厢房。
    厢房的门飞快关上,柳茯苓看着不远处软榻上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悄悄地往前走。
    只是那茶水太烫,隔着瓷杯一点一点的开始灼柳茯苓的手指,她咬牙忍着,好不容易来到软塌旁的小几前,便缓缓的将那白瓷杯子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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