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投足便处处皆是陷阱,这位太子,比九王爷还要麻烦得多。
    而且他很显然猜到了那香的来历,知道柳茯苓所为定是与九王爷有关,只要说一句让人颠倒黑白,说是柳茯苓不情愿,便足以激怒九王爷,用九王爷自己的手,将她处理掉。
    柳茯苓一想到这些,便觉得毛骨悚然。
    这样的人,她惹不起。
    柳茯苓在柜子里冷得发抖,外头的男子却在热水中舒适无比,她心中暗骂,却连寒颤都不敢打,死命的忍着。
    终于,她等到外头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随即有人进来服侍。
    柳茯苓听到衣料摩擦地响声,闭上眼睛,静静等待。
    殿下,今日泡茶的人,属下已让锦衣卫的人查到了,是个楼里的小太监。青叶的声音响起,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柳茯苓听得模模糊糊。
    人呢?赵云屹声音寒凉。
    属下寻了个由头,已将他带到门外。青叶道。
    带进来,不要惊动了赵瞻。
    是。
    赵云屹穿了白色的里衣,头发在脑后稍稍束起,大半披散在肩,他懒洋洋地在一旁的乌木椅上坐了下来。
    人很快被带了上来。
    小的,小的参见太子殿下
    冬青的声音里有些慌乱。
    柳茯苓猛地睁大了眼睛,呼吸一窒,差点发出声响。
    冬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冬青为何认识赵云屹,知道他是太子?
    柳茯苓心道不妙,果然,下一瞬,赵云屹便同时开了口,阴冷的声音里似乎夹带着几分讥讽般的笑意,你何时见过我,一眼便看出我是太子?
    您,您的气度非凡,一看便,便是龙凤之姿冬青似乎被吓到了,努力找补,可这话说出来,谁信?
    呵。赵云屹森冷的笑声溢一出,柳茯苓猛地心中一颤。
    她现在明白,之前自己面对赵云屹时,他已是收敛了许多。
    如今光听他的声音,柳茯苓便觉得可怖至极,更不敢想小冬青独自押在他面前,会是如何情状。
    今日谢谢你泡的茶。赵云屹眯眼看他,劳烦你了,还在里头给我加了些料?
    没有,小的没有加什么东西!冬青立刻矢口否认。
    那你便是承认,我的茶,是你泡得了。赵云屹又是轻笑一声,记得倒是挺清楚,为了等我来,是不是费了不少功夫。
    冬青的脸都青了。
    谁指使?何岁年?赵云屹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再胡乱猜测,又或许你如今跟在谁身边?
    冬青立刻慌乱起来,有些失控道,与姑娘无关!殿下!
    赵云屹见他如此反应,看了一眼青叶,青叶不疾不徐说,他如今是柳茯苓姑娘的随行小厮。
    柳茯苓?你们果然是窜通一气。
    不要扯进茯苓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冬青拼命辩白,竭力想要将柳茯苓洗脱,与此事毫无干系。
    柜子里,柳茯苓死死地捂住嘴。
    这便有趣极了。赵云屹若有所思,手指在一旁的小几上轻声敲打,从小冬青的反应倒是看出来,这柳茯苓倒是他软肋。
    他便故意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激他说出幕后主使,主仆连心,嗯?
    冬青脸色霍然苍白,他呼吸战栗,咬牙,忽然暴起。
    下一个刹那,赵云屹耳边劲风袭来,寒芒乍现,冬青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锋利的刀刃,一旁的青叶瞳孔一震,立刻上前,可没想到这小太监的动作极快,上来便是阴狠的杀招,直接抹向赵云屹的脖颈。
    赵云屹眼眸眯起,猛地伸手,用掌心死死握住了冬青手中的匕首。
    冬青被他制住,对他迅捷有力的身手感到十二分的惊愕,你没病?
    赵云屹冷笑,一脚踹中他脚踝脆弱的穴道,然后他身形一闪,只听咔哒一声,冬青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他的胳膊竟被赵云屹生生掰断,手中的匕首自然也拿不住了,叮当一声掉在地上。
    冬青痛苦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洗沐间。
    事情发生的又急又快,几乎让人无从反应,赵云屹却仍旧面容平静,只是眼中杀意还未收敛,看起来宛如一只凶狠的兽王,他手掌血肉模糊,他却只轻描淡写的甩了甩,仿佛那只是划破了个小口子。
    看向地面上的匕首时,赵云屹的目光一凝,地面上有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
    像是个耳坠。
    熟悉的耳坠,今日才在厢房中,在那个女人的耳垂上见过。
    洗沐间能躲人的地方不多,他目光幽幽的看向不远处的大衣柜,朝青叶使了个眼色。
    青叶立刻屏息朝衣柜靠近,他猛地一拉柜门,迅速伸手,将里头缩成一团的湿漉漉的小东西扯了出来。
    柳茯苓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整个人如同鹌鹑一般僵硬,她已是满脸泪痕,被扔到赵云屹面前的时候,就像是个可怜的落汤鸡。
    她头发散着,衣裳湿透,刚刚还被青叶扯破了一块,露出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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