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贴着他湿透的锦袍,她此刻一点气都没有了。
    这场雨一直下到早上。
    青枝醒来后,还听见屋檐在滴水。
    身边并没有人,裴连瑛早就去了衙门,被中残留着一点木香气,还有她身上也是。他昨儿淋了雨,又洗浴了一次,后来便抱着她睡,她梦里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好像抱了她一晚上。
    许是被这样束缚着,全身都有些酸痛。
    她慢慢舒展身子。
    翠儿端来饭菜:少夫人,少爷早饭没有吃多少呢。
    是不是急着去查案?
    翠儿摇摇头:不知,奴婢来不及问,他只喝了半碗粥就走了。
    这么大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青枝道:应该是有事吧,他饿了会在外面吃的。
    翠儿看青枝一点没有担心的样子,忍不住皱眉:少爷那么心疼少夫人,少夫人也该心疼心疼少爷啊。
    青枝:
    昨儿裴连瑛是表现不错,可要说多心疼她,还不至于吧,充其量他也就是做了丈夫该做的事情。
    青枝没理翠儿,吃完早饭去了娘家。
    翠儿直叹气。
    萍儿不明所以,问道:少夫人对少爷这么差吗?我怎么看不出?
    你知道什么。翠儿心想,少夫人之前各种差遣少爷,当个奴仆似的,没见过一个四品官娶妻这么难的。
    要是长此以往,万一少爷嫌弃少夫人了呢?
    少夫人对她还是很好的,从来不摆架子,也没有哪一个丫环过得像她这样舒服,所以她也很喜欢青枝。翠儿感觉两边都难以取舍,最好就是少爷跟少夫人两情相悦,情意绵绵,这样她就不用操心了。
    裴连瑛一到大理寺便把王姑娘的二表哥叫来询问,那二表哥起先要隐瞒,耐不住裴连瑛拆穿他收买王家轿夫,以及与牛车车夫认识的事情,便一五一十交代,说是表妹对秦公子情深义重,他看不得表妹难过,又欣赏秦公子,才会相助表妹。
    高士则得知后,也把此事当做王家的私事,打算告诉王瞻,谁想到秦公子竟然劝王露秋回家了,并且在王瞻面前许下承诺,将来一定不会辜负王露秋,希望王瞻再给他两年时间,他一定会考取功名。
    王瞻哪里肯,对秦公子破口大骂,并且训斥女儿,让他嫁给自己选定的女婿,逼得王露秋一头撞在柱子上。
    流出来的血把地都染红。
    王夫人晕死过去。
    王家一团乱。
    林云壑看不惯王瞻,把此事禀告给杨景恒,杨景恒派了太医去王家给王姑娘医治。
    你竟也会查案子了。杨景恒对这内弟极满意,看来当指挥委屈你,不过你才上任,得等一等。
    臣明白,但臣不求高官厚禄,只求为皇上分忧。
    杨景恒笑了:好,你有这份心,朕很欣慰。又说起王家,这王姑娘倒是深情,也聪明,竟能想出这样的计策你也不错,能查得如此清楚,比大理寺的官员还要快一步。
    林云壑脸颊微红。
    得天子夸奖,自然会飘飘然,可这桩案子好多线索都是裴连瑛发现的,他怎能算在自己头上?他不屑,也不想被裴连瑛瞧不起,更不想青枝听到他的坏名声。他低头道:臣对查案尚且生疏,多是裴左少卿的功劳。
    是吗?杨景恒闻言,心里更加欣慰,他怎会不知裴连瑛的本事,只是想试一下这内弟。现在他心里有个定论了,内弟正直坦荡,他打算好好栽培,令林云壑成为朝堂的肱股之臣。
    惠妃得知此事,暗自盘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原是想让林云壑与裴连瑛斗个你死我活,谁想裴连瑛顺利娶了陈青枝,但听兄长说,林云壑仍没死心,不止去过陈家,在路上还跟陈青枝搭讪,显然是要伺机而动,夺裴连瑛的妻。这种情况下,他越得圣心,对裴连瑛威胁越大,一旦出现巨大矛盾,裴连瑛避无可避,必定要与林云壑一争高下。
    这两个人,无论是林云壑败,还是裴连瑛败,对他们都有好处。
    只是,该怎么促成呢?
    也许得再下一颗猛药。
    不知是不是淋了雨,裴连瑛在下午的时候便觉有些昏昏沉沉,等到下衙,脸颊都开始变得滚烫。
    裴辉看到儿子情况不对,急忙派小厮去请大夫。
    翠儿则去陈家告知青枝,有些抱怨的道:奴婢就说少爷早上吃得少呢,果然是不舒服。
    周茹得知后怪女儿,说昨晚回去太晚以至于把女婿弄得病了,拖着青枝赶去裴家探望裴连瑛。
    幸好不重,大夫说歇息两日便可,周茹松一口气,又给李韭儿道歉,说女儿不懂事,李韭儿笑道:他们感情好,哪有什么懂事不懂事的?再说,连瑛也不止是着凉,他最近查案没睡好。
    周茹就催着女儿去照顾女婿。
    无端端被母亲说了一顿,青枝心想裴连瑛也是没用极了,淋个雨就生病,也太娇贵了吧?她那次生病好歹是掉到湖里。
    她端着药碗进去。
    已是天黑,屋里点着油灯,她坐在床边吹着热腾腾的汤药:你别不是病得起不来了吧?要躺着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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