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迢没有妻子的脾气温和,先是斥道:好了几日就原形毕露,还真当他改头换面了呢。
    你不明白,他是今儿遭受打击了。
    什么打击?
    林老夫人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告知:他去陈家见那姑娘那姑娘已经定亲,哪里会接受他?应是被拒绝了,他才如此难过。
    林迢背着手踱步:怎么会看上一个定了亲的?
    都怪我,要不是我请那陈姑娘来家里,他也不会瞧见。不过,那姑娘生得好,人又能干,自己开了家锦缎铺,还收了徒弟。而云壑就缺少这种韧力,也不怪他喜欢,可惜偏偏是裴左少卿的未婚妻。
    那是天子,太子都很器重的年轻臣子,林迢摇摇头:罢了,你多劝劝他,叫他别钻牛角尖。
    就怕劝不好,他的性子像你,只有遇到心仪的姑娘才会改,就怕他以后又要稀里糊涂了!
    林迢不免感慨。
    他年轻时确实也不太长进,后来动了心,才一日日成熟起来,只能说儿子的运气不好,不合时宜。他叹口气:你早些替他择妻吧,京城那么多闺秀,总会有一个合适的吧?
    林老夫人心想,但愿如此。
    最近苏起又做好了一把椅子送去陈家,在那里他几乎舍不得离开,幸好陈家的人与他相熟,不管是严采石还是姚珍,都叫他苏大哥。
    他与他们说笑了一个时辰才走。
    回到长兴侯府,只觉空落落的,他在这时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请柳能给他介绍生意。
    他苏起的木雕乃是一绝,在匠人中十分有名,可他并没有把这当作谋生的手段,现在柳能把他的想法宣扬开来,立时就给苏起接到了活计。
    一家是要在屏风上雕花,一家是要梁柱上雕花,给出的价钱非常之高。
    短短时间苏起就挣到了一百两银子,而后他在香云桥下赁了一处小院,那小院在陈家的斜对面。
    苏老夫人得知,急匆匆过来:你竟要搬走?你可是疯了?
    苏起想,他哪里是疯了,他是真正的想明白了。
    这些年他厌恶侯府的一切,可却没有彻底的抛弃掉,他喜欢木雕,却又没有用真诚的心去对待它。而今他既然不再执着于过去,他就应该堂堂正正的靠自己的手艺在世间生活。
    跟陈念一样。
    母亲,我不再恨您了。他平静的道,如果哪日家道中落,您要我尽孝道,儿子一定会照顾您您保重。
    第一句话就把苏老夫人镇住了。
    恨她。
    是啊,她一直不敢面对的就是这件事,儿子因为女儿的事情恨她。
    苏老夫人一个字都说不出,眼睁睁看着苏起搬离了侯府。
    赵蕊得知二舅父要走,一路跑着过来,拉住他衣袖:二舅父,您要去何处?您怎么能把我留下啊?她还有件事想要二舅父帮忙呢。
    苏起半蹲下来,在她耳边告诉他住的地方:蕊儿,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哪怕住一阵子都可以。
    二舅父对她绽开的笑容还是那么温和,二舅父并没有要把她抛弃。
    赵蕊松一口气:好。
    等苏起的背影消失,她才忽然惊觉,二舅父说得地方是在香云桥。
    看来二舅父是要跟陈念
    想起陈念,赵蕊心头一闷,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但她真的没那么讨厌陈念了。
    就是陈念的年纪有些大,比二舅父还大几岁,二舅父真的要娶吗?
    裴连瑛没有去找青枝,倒是青枝因为林云壑的事情想去问一问这未婚夫。
    她愿意成亲有一大半原因是为裴连瑛的仕途,如果裴连瑛在成亲之前就被他的那些敌人给击败了,那还有必要成亲吗?
    见青枝要去裴家,周茹阻拦她:快要成亲了,现在不合适见面,你连这点规矩都不知?
    还有两个月呢,一面都不能见?青枝难以理解这种奇怪的规矩,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他说娘不是说不管我吗?我现在还是可以反悔的。
    周茹一吓,急忙道:好好好,你去吧。摊上这样的女儿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一点儿都管不住。
    青枝嘻嘻一笑,大步出门。
    到裴家门口她没有进去,而是让门房小厮去传话,直接告知裴连瑛,让他出来。
    规矩始终是规矩,母亲这边她可以任性,但却不想被裴家的人发现,还是在外面见比较好。
    裴连瑛刚刚用完晚膳,正要歇一下,听说此事不得不又出门。
    青枝在裴家旁边的巷子里等他。
    怎么要在这里说话?裴连瑛奇怪。
    青枝靠在长满藤蔓的墙上:我出来时已经被娘说了一通,好似成亲前不宜见面。我要上你们家,怕裴大伯裴伯母见了不喜。
    裴连瑛扬眉:还有这种规矩?
    你也不知?
    没有用的东西不知也好。
    这话令青枝忍不住一笑:看来你也不是很迂腐呢。
    在她心里,难道他一直是与迂腐沾边的?裴连瑛感觉青枝对他是不是误会很多,一会又是名门闺秀,一会又是迂腐,她好歹幼时也是喜欢他的,就这么看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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