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归心中咯噔一下,不管之前计划,准备得多好,做了多少心里准备,但当要踢出这临门一脚时,他还是会害怕,畏缩。
    秦战看到脸色发白的孟安归心疼得不行,立马伸手有力地握了一下孟安归的手,然后迅速放开。自家安安就是责任心太强和太过倔强。自从两人确定了关系后,他就一直计划着取得双亲的肯定,将两人的关系过了明路。天知道秦战根本不在乎这个,谁接受,谁不接受,秦战完全不在乎,就算所有人都不接受,他也会同样爱着自己的安安。
    走在大大的前院里,秦战发现,镇边王府的装修风格十分质朴大气。院子里没有很多花,多是各种各样修剪整齐的树木,高高矮矮都有。整个院子的规划也十分方正平直,格局让人一目了然。
    夏禾站在主屋台阶上,看到自家孩子远远地走过来,心里十分激动,眼眶发热,儿大不由爹么,自家的孩子已经好几年都没回来了。
    爹么,儿子回来了!孟安归抱了上前抱住了自家爹么,刚才心中的忐忑不安全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只有一种仿佛飘荡的小船回到港湾般的安宁。
    秦战看着孟安归管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人叫爹么,心里惊了一下。要不是这人穿着明显的哥儿服饰,秦战肯定会将他认成一个长相英气俊朗的汉子。除此之外,更让秦战惊讶的是,安安已经二十七了,作为他的爹么,这个哥儿未免太年轻了些。
    死小子,那么几年才回来,都不想爹么的吗?
    想,怎么不想,最想爹么了!
    就你贫,快进去吧,你父亲等你很久了。
    夏禾这话刚落,孟安归就急忙偏头看向秦战。秦战对他安抚地一笑,孟安归握了握拳,对自家爹么一笑,好
    进了堂屋,在离主座远远的地方,孟安归就不走了,。然后秦战从后面走到他身边站定。
    夏禾走出去了好几步,发现自家孩子没跟上来,疑惑地回头望,安安?
    你们都下去吧。孟安归遣散下人。
    下人们看着将军,主君也没反对,就退下了。
    阿禾,你过来。
    夏禾看了看自家夫君,又看了看自家孩子,十分不明白怎么气氛一下子就凝固起来。
    夏禾给了孟安归一个眼神,意思是,别怕,有什么事,爹么帮你劝你父亲,这让孟安归心里踏实不少。然后夏禾就走上去,坐在孟武旁边。
    噗通一声,孟安归竟然跪到了地上,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钝响,让夏禾心疼极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夏禾想起身,孟武却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他,说吧,弄这么大的架势,是要干什么?
    孟安归跪下让秦战猝不及防,他眉头紧皱,脸色难看,听到上方那个人竟然没有让孟安归起来的意思,不禁握紧双拳,两道犀利目光向孟武射去。
    对上这凶狠的目光,孟武半点不惧,一双眼睛平静如海,你,就打算让我儿子,一个人跪着?
    果然不愧是镇边王,秦战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威胁感,这才清楚地了解了大周第一异姓王的深浅。他之前托大了。
    阿战!孟安归忧色满面地拽了一下秦战的衣服,一声更大的响声,连自家老爹都不肯低头半分的秦战和孟安归跪在了一处。
    孟安归心中感动,他知道阿战有多桀骜,这一跪代表了他爱自己爱到愿意折辱自己的骄傲。
    夏禾这时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十几年前夫君帐下那一对闹出的事就让他大跌眼镜一回,怎么儿子跟他身边那个汉子之间的感觉也那么微妙。
    父亲,爹么,对不起,我爱上了阿战,我给家里蒙羞了!
    安安!你可别乱说话,这不是个好玩笑!
    爹么对不起。
    孟安归俯身磕了一个头,声音哽咽。
    这就是你今天整这一出的理由?
    对不起,父亲。
    秦战看着这样脆弱的孟安归,心痛难忍,他垂低头颅,怕压抑不住眼里的杀意。
    安安,我对你很失望。
    对不起,父亲――孟安归终于流出眼泪,秦战猛地抬膝,不料孟安归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摆,感受到拉扯感,秦战生生克制住自己的怒意,梆的一声又跪到地上。
    看到这一幕,孟武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安安,我是怎么教你的,抬头说话。
    孟安归浑身一抖,十指曲起,缓缓抬头。
    我问你,你给我好生回答。
    孟武!夏禾怕孟武为难自家儿子,不由出声警告。
    孟武给他一个眼神,示意安心。
    你哥哥不爱红装爱武装,刚及笄就提刀上马,关外的蒙狄被他扫荡了个遍,我反对过吗?
    没,没有。
    你哥哥二十岁了仍然死活不嫁人,急得你爹么团团转,我反对过吗?
    没有。但是你用切磋的名义把哥哥好生打了一顿,因为他让爹么劳心,孟安归心想。
    你哥哥,打遍草原,然后嫌弃太无聊了,硬跑出去和大周船队出海,后来还做了啥子海盗,我反对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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