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冷声道:你这是想让我上你们家做妾!?
    我我不是
    张放远把发怒的许禾往身后带了带,呈维护状,道:好!那既不是,便是只想要禾哥儿的。今天,只要你可以不顾家里反対只选择禾哥儿一个人,我可以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费廉凝了一口气,他看着许禾,久久没有说话,似是在等禾哥儿回应一般。他眸光不断闪烁,半晌后:自入学堂而起,夫子便教导孝顺父母乃是第一大事,娘看中韶春我
    够了,做不到便是做不到,再多说辞也不过是图自己心安。张放远见他如此,不免有些失望,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他声音冷下去:你们费家既是想要许韶春充门面,又想禾哥儿去过日子,天底下的好处都要让你们费家占了不成?
    我给了你机会,你既没有胆识把握,那就好自为之,离禾哥儿远些。以后要是你再同禾哥儿说些不清不楚的话来,我可不管你是手无寸铁的读书人还是手持大刀的歹人,我照打不误!
    言罢,不等人多说谈,张放远拉着许禾便走了,独余下费廉还在原地张着嘴。
    两人回到熙熙攘攘的街上,许禾突然挣脱开了张放远的手。
    张放远知道他生气了,顿时没了方才的气势,委屈巴巴道: 我只是想试试他有没有胆,事实上,他没有。
    许禾道:倘若他有胆答应了呢!那你要如何?上我们家退亲?
    怎会!张放远惊出颤音来。
    随后又道:他就算答应竞争也没用,我本来就是个无赖,我硬抢!反正在大家眼里我不讲理。
    许禾抿了抿唇:你就是个混蛋。
    嗯。张放远应声,他可不就是混蛋嘛。
    张放远又试探着碰了碰许禾的手背,许哥儿没有再去牵他的手,但是也没拒绝他拉着,他眉头微展,两人又再并肩而行。
    我属实没想到他竟然想娶我不,与其说是娶,倒是不如想我去费家为奴为婢。
    许禾走在街上有些晃神,却也不怕被人撞了去,有张放远牵着他,再安稳不过。
    他中意你许是真的,可不敢违背费娘子的意思也是真的。费廉自小就开始读书,地里家里的事儿恐怕费娘子都没让他沾过手,哪里敢不顺着他娘的意思。孝顺本身没有错,可一贯听从父母的,一个男人没有主见担当,那也是不行的。
    许禾看着自己的脚尖,他知道张放远说的没错。
    有这样两件衣服,一件华丽穿着很体面,但是它薄而不御寒;另一件粗制土气不好看,但是它厚实可保暖。试问,会如何选呢?费廉是读书人,会读书写字盘算,他想选择把保暖的穿在里边,华丽好看的穿在外头。
    如此体面有了,也不会寒冷。许禾不禁想,他这么选有错吗?为了周全自己,其实也算不得多大的错。
    张放远听得心疼:禾哥儿,他中意你予我而言不是好事,可却也恰恰说明了有人能看见你的好,你并不比你二姐差。只不过那个人他更要紧自己而已。
    是吗?
    是。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都好。
    张放远见人又迟迟不说话了,晃了晃他的手:嗯?
    好。
    张放远收紧了手。
    别再想那孙子的事情了,你要再想着他,我就要去揍他了!
    许禾赶紧拽着张放远:人家现在是秀才了,可打不得,你想进牢房不成?
    我们都快要成亲了,现在下牢房自是不行,既是不想我下牢,你便别在想着他。
    许禾瞪了张放远一眼,张口闭口想着他,倒是像说的自己対他情根深种,他大度的既往不咎一般:我没想着他。
    张放远脸上有了笑:走,我带你去采买东西。
    又乱花钱?
    什么乱花钱,成亲不得布置婚房?家里西欠东缺,总得要买的,以后你过来用的上,干脆跟我一起去选,我挑的都不好。
    许禾跟着人到了门口才晓得张放远要买衣柜、梳妆台、棉被等等物品,便是自己脸皮再厚,也是能撑得住事儿的,面対此事也是一张脸发红。哪有成亲前就跟丈夫一起买这些东西的,再者这些东西他也可以不要,左右他在许家也没有这些。
    张放远却是执拗的很,他不挑选便随意让伙计推荐采买,伙计还不尽挑拣着贵的让买,他实在无法,只好寻着实惠可用的选,便是如此,一个衣柜和带着个小铜镜的梳妆台也花费了五百文钱,至于棉被,他死活都不肯去,张放远承诺说他自己去买。
    许禾心疼张放远流水一样花钱,即便是钱花在了他自己身上,他是能感受到张放远対他的重视,可这重视的代价也太大了,光是彩礼钱就花费了那么多,又给他家值四千文的手镯给他,今下又给他准备这些家什用,实在是让他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兴许村长家的小哥儿女儿出嫁会有这般待遇,可他又何德何能。
    便是现在不买,以后成亲了都要买,反正都是要用的,早买早享受。别心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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