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太监喉部中针,却并未死去,双手捂住喉咙,极力挣扎着。
    班定脸色难看的蹲下身子,将他的两只手分开,瞧着他呼吸艰难样子,伸出一指,用力点在黑脸太监的左颈上,“噗”的一声轻响,一枚银针自流着血的针眼中射出。
    班定顺有一接,将这枚针抓在手里,顾不得仔细查看,收入怀中。而后对黑脸太监说道:“公公少待片刻,班某去瞧瞧那要杀你之人是谁。”
    班定正要起身时,突然间被黑脸太监将一把他拉住,只听黑脸太监断断续续道:“我说的……都是真……我们……三公子……没……恶意……班司将……相信我……”
    班定微微点头,将他放平,拍了拍他的手道:“公公,我相信你,没事的,射中喉咙死不了的,班某带你回玄衣,相信洛神能将公公治好!”
    黑脸太监艰难的“嗯!”了一声,道:“杂家……很羡慕……东方……”
    这话说完,黑脸太监眼中已经流出了泪水。
    班定点点头道:“公公也可以像东方督主那样。”
    中年太监用力点头,松开了班定的手。
    班定起身,向着那个被自己杀掉的人走去。
    便见那人面部朝下的爬着,已然没有任何声息了。
    班定将这人的身体翻转,看清了这人的模样,五十岁上下,面容白皙,略有阴气,脸上略带皱纹,,颌下没有胡须,年轻时应该是个俊俏人物。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粗布的衣衫,似是力夫一样的打扮,胸口处有一柄小箭,是他的致命伤,这是班七郎的杰作。
    瞧见这人的面容,班定微微皱眉,心里有了猜想,将这人的裤子扒下,却见底下空空荡汤,已然是阉割过的。
    又是一个太监?
    班定疑问,想要对尸体进行近一步勘察时,突然感觉到背后隐隐出现杀气!
    立刻警觉,刚一回头,便见有一个身穿土黄裤卦的人,正将一柄小刀钉入进了黑脸太监额头!
    班定大怒!“啊!”的叫了一声,暗器直射,正中那人胸口,穿透而过,带出一蓬血雾!
    这突如其来的袭杀人物,倒在了黑脸太监身上,死掉了。
    班定叹了口气,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原以为可以钓出一条大鱼,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也好,将这三人的尸体带回去,想必大哥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往新死的那人走去,将他从黑脸太监身上移开,瞧清楚了模样,看起来又是一个太监。这算是宫里太监之间的内斗吗?
    班七郎想了半天,似乎有所悟,却又好像卡在了哪个点上,过了片刻,叹息着自语道:“算了,还是留给大哥去琢磨吧。”
    感叹完之后,便准备将这三具尸体带回去。然而在他刚刚有所行动时,又生变故。只见那死在杨树下的老太监的尸体,莫名奇妙燃烧了起来!
    班定大惊,运起轻功,向着那尸体闪去!
    但是燃烧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只是眨眼之间,在班定刚刚到达时,这尸体已经成了一堆灰烬。
    这样诡异的手段让班定完全不知所措,立刻警惕四周,他觉得应该还有人藏在暗处,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大高手,能在无声无息间,没有任何征兆,便让尸体在片刻间燃烧成灰的人物,由不得他不小心。
    在他举目四望,小心观察时,“呼”的一声响起,却见那土黄布裤卦的太监也烧了起来,如同先前一样,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蓝色的火焰燃烧过后,便化成一团黑灰,什么都没留下。
    班定咬牙,不去理去,依旧警惕四周,却目光却集中在那与自己交过手的黑脸太监身上。
    他已经想明白了,这是对方毁尸灭际的手段。这个自己完全感知不到的人,肯定还会出手将这黑脸太监的尸体毁掉,只要他出手,班七郎自信能找到对方是在什么地方,剩下的事情便好办了,无非就是再打一场而已!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插在黑脸太监额头上的那柄匕首突然之间融化,铁汁顷刻间布满黑脸太监额头,一直沾满了他半张脸。
    接着,自黑脸太监的头部升起蓝火,继而开始燃烧!
    这手段太过诡异,班定全身都在发紧,隐藏在暗处的人太过厉害,自己不是对手!大哥说,任何时候保命要紧!
    想到这里,班定心有不甘瞧了瞧正在燃烧的尸体,不敢耽搁,脚下用力,如同急风一般窜出院子,再没有任何停留,向着西直门方向而去……
    班定走后不过片刻,有一个全身罩着白色大氅,脸上蒙着白布的人出现在院子里,这人观察了许久,确定班七郎已经离开之后,才悄悄松了口气,自语道:“还好没出手,不然真的会被他发现,死了两个龙卫,不算什么,杂家也算是能给上头交差了。”
    ……
    四月中旬,距离至尊大寿还有三天的时间。
    让闺阁小姐,勋贵夫人们闻风丧胆的梅花盗案件终于有了定论,各家高门贵府的内眷们也终于可以长长松口气了。再也不用像前些日子一样,躲在自家府里不敢出来。现如今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请闺邀蜜的,结伴而行。
    大街上,总会看到勋贵官员家的千金与夫人们座在自己家的马车上,揭开车帘,露出美丽的脸庞,微笑观景。
    礼部尚书家侯大人的千金,侯晓珊此时便坐在一辆宽大的马车里,与众姐妹一起说说笑笑,显得异常开心。
    马车里,总有四五个相熟的闺蜜,彼此间调笑着说些玩笑话。
    九将门,祖归尘最小的女儿,祖玉文便笑着道:“侯家妹妹,你那日还当真凶险呢,差一点就被那丧尽天良的梅花盗给虏走了呢,幸亏有那玄衣班七把你给救了,不然后果当真难料。我第二天听到这消息,差点给吓死。”
    勋贵家的刘夫人说道:“是啊是啊,太可怕了,阮家妹妹那么好的姑娘都被梅花盗给祸害了,若非李知安手段高强,治好了她的疯病,现在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子呢。”
    官员家的于小姐道:“就是就是,那梅花盗祸害了多少人,若非有李三郎,咱们姐妹们如今还指不定怎么样呢。靠家里的那些护卫?能有什么指望。次相赵家的婉如小姐,便是例子。”
    刘夫人紧跟着道:“谁说不是呢?堂堂次相府,谪出的大小姐,竟然差点被梅花盗给带走,说出去都够丢人的,他家里的护卫是摆设吗?若非玄衣东方,赵千金早就没命了。更何况咱们这些不如次相府的人家。”
    于小姐附和道:“就是就是,若非李三郎与玄衣,咱们当真没法子说了。”
    刘夫人听到这话,捂嘴笑道:“一口一个李三郎,于妹妹是瞧上他了?不若这样,姐姐与二夫人诗音娘子有些交情,给于妹妹说个媒如何?”
    于小姐大羞,呀的叫了一声,满面含春的轻轻打了一下刘夫人,道:“瞧我不撕了你的嘴,没事说我做甚。”
    祖玉文瞧着她个闹的有些不向话,笑着说道:“行了行了,你两个也太不成样子了,就算于妹妹看上了绝公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京里勋贵家里的姑娘哪一个不爱他?就说刘姐姐你,去年与我喝酒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刘夫人大羞,啐了一口道:“那都是酒后的胡话,你怎还当真了,我如今都嫁人了……”
    祖玉文随意调侃两句,将目光转向侯晓珊,道:“我估摸着,也就只有晓珊妹妹不对绝公子动情,因为她心里记挂着那个将她救了的班七郎呢。妹妹,你说是不是?”
    侯晓珊的脸突然间红了,不好意思的推了一把祖玉文,道:“姐姐瞎说什么呢……”
    她这样的举动又哪里能瞒得住其他人,便听刘夫人笑道:“是啊,英雄救美,哪个女人不爱?班沉安又是李知安的结义兄弟,想必也是个有本事的,妹妹喜欢他也是应有之意。”
    侯晓珊大羞,抓起随手的佛珠丢向刘夫人,道了声:“讨厌啦你……”
    几个姐妹随意调笑着,在绸缎庄卖了几缎布,又在首饰楼挑了几样簪环,路过一家成衣铺子时,瞧着一有些成衣不错,便让掌柜的量着身材,定坐了四五件。
    总归便是女人逛街的那一套。
    消遣时,有些累了,便招呼着自家护卫紧随,进了一间叫做“明竹轩”的茶楼。
    伙计瞧着她们的派头,便知道这是贵家的小姐,殷勤的伺候,一个劲的往二楼包间里让。
    大厅里五湖八客的人物太多,所以显得有些乱。四个姐妹也不习惯,便准备向着二楼去。
    然而那台子上的说书生的故事,却让祖玉文停住了脚步。
    只听那端着烟袋的说书老人正唾沫横飞的讲着一段《绝公子大战梅花盗》书目,精彩非常,引得台下观众观众纷纷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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