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门的班房里
    李乐微笑的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唐开山,说道:“事情办的不错,玄衣市井间的布控还算好完整,这么快就知道了我回来的消息。唐开山,记你一功。”
    唐开山行礼道:“这一切都是在梅将主的掌控之内,属下不敢居功。”
    李乐随意的摆摆手道:“是你的功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不要这样谦虚了,你知道本督帅的脾气,不喜欢过分谦虚的人,过分的谦虚就意味着虚伪。”
    唐开山微笑道:“不是属下谦虚,当真是梅将主与班将主将职责都尽到了。”
    李乐呵呵笑道:“行了,坐下说话吧,这般样子,让外人看笑话。”
    唐开山行了一礼,依言坐在了一个小马扎上。
    另一边的铁不曲十分苦恼的抒着眉心,道:“李三郎,你到底要搞什么鬼?这城门司的守班房可不是你玄衣会的大堂,你这样做,有什么意思?”
    李乐呵的笑了一声道:“扬名呗,还能有什么。既然老铁不肯帮我扬名,那我便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铁不曲瞧了瞧李乐脚下那个不知是生是死的书生,皱眉道:“难道,他真的是夺命书生?”
    李乐哈的笑了一声,道:“那会子都告诉你了,你还不信。”
    铁不曲的目光微微一凝,紧接着便道:“夺命书生命安累累,等着辑寇司找你的麻烦吧。”
    李乐毫不在意的说道:“本公子还等着跟辑寇送来悬赏银子呢,他们有什么理由来找本公子的麻烦。”
    这话刚刚说完,便听到外面有一群莺莺燕燕女子的声音传入:“亲亲宝贝的三公子在哪里呢?奴奴想你想的好辛苦呢。”
    “小三郎,小三郎,我的小三郎在哪里呢?人家好想你的,你说的那个对子人家还对不出来呢,小三郎可否给人家说说下联?”
    “我的知安心头肉,怎么这么久不来看奴奴,奴奴好想你的……”
    “三公子,三公子,还记得奴奴吗?奴奴是你的李痴痴啊!”
    “我的好三郎,澡盆已经被奴奴们抬来了,听说着你在北门,奴奴伺候好三郎沐浴啊……”
    李乐呵呵笑着,对唐开山说道:“去,让她们排好队等着。”
    唐开山领命,推门而出。
    铁不曲幽怨的瞧着李乐,道:“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招?招来了这么多的粉头。”
    李乐哼的笑了一声道:“老铁,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问你一句,你到底当不当玄衣的暗探?要知道,你大旗门里,铁传甲与云战两人,与我家关系可是不错的。云战更是我玄衣的司将。”
    铁不曲冷笑道:“对不住了,‘绝公子’,我大旗门徒自有规矩,效命于谁,该干什么,我们自己心里清楚。”
    李乐装似疑问的轻笑一声,道:“哦?难道连你的胞弟,“铁铺”铁不争性命,你也不在乎了吗?”
    铁不曲咬呀道:“在大旗门里,人人都是兄弟姐妹,何分彼此?出了这世间,即便日后刀兵相向,也不在乎。你以为你‘绝公子’手里拿着铁不争的性命,便以为我会妥协?痴人说梦!”
    李乐哼哼道:“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小时候你一直护着他,与别人争斗时,你可是冲在最前面的。”
    铁不曲恨声道:“那又如何?出了祖地,便无牵无挂!”
    李乐叹了口气,道:“看来这个份量不够重啊,那我再加一条,几年前,大旗祖地被一伙神秘人突袭,想必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
    铁不曲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乐道:“这伙神秘人也是我调查的对象,所以,我想让你加入我。”
    铁不曲叹道:“祖地已经明文发布,此事以后不得再提及,大旗门在外弟子也不得有丝毫参与,讳者,逐出门墙。”
    李乐问道:“你甘心吗?死了那么多人,而且还都是你的至亲之人,你真的甘心吗。”
    铁不曲沉默了,脸上突然出现了股子狰狞神态。
    李乐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甘心啊,大旗门与我家交情太深,铁传甲铁大哥这些年与我二哥一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与我而言,更是如同亲兄长一般。云战这些年更是与我一起朝夕相处,他心里的恨,我又怎会不明白?”
    “所以,老铁,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做玄衣的暗探,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今次,是我第四次邀请你,也是最后一次,你要想明白了再回答。”
    铁不曲冷笑道:“你‘绝公子’搂草打兔子的本事在下见识了还少了?你不过是想通过老铁我,来收拢在外行走的大旗子弟,甚至还想将整个大旗门绑上你的战车,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我会答应吗?”
    李乐跟着他冷笑,道:“是又如何?难道这对你大旗门来说不好吗?都是合则两利的事情,为何你老铁就想不明白?”
    铁不曲深吸了一口气,琢磨了一会儿,道:“做你的暗探可以,但你休想让整个大旗效命于你。”
    李乐微笑,这话已经很明白了,老铁妥协了。不急,慢慢来。有的是时间将打旗门拉在自己船上。
    于是微笑着道:“可以,过两天我派人给你送来属于你的印信,以后你便与我单线联系。还有,铁不争如今性命无碍,前段时间,我已经派人去崆峒派接他,相信过不了多信就会回来,这个你可以放心。”
    此话说完,便听到门外有个女子的声音,道:“小狼狗,玩够了吗?”
    李乐哈的一笑,瞧了一眼神色灰败的铁不曲,站起身来,将值守班房的门打开。
    就见梅香竹正笑盈盈的站在门外,见他出来,忍不住鼻子一酸,顾不得其他,一把抱住他,轻轻吻了他的脸颊,悄声哽咽道:“我的小狼狗,你这几天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奴家的心都要碎了。”
    李乐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安慰道:“没事啦,这不是回来了吗?具体的事情你就别问了,若是时机成熟,我会讲给你听的。”
    梅香竹用力抱紧他,生怕他突然之间在自己眼前消失似的,哭道:“以后别这样了,可以吗?奴家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
    李乐继续拍打着她的背心,叹息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两个人在这里秀恩家,外面的窑姐们不乐意了,纷纷叫嚷着:“大姐怎么能独自霸占三公子呢?”
    “大姐过份了啊,三公子是大家的……”
    “大姐,三公子还等着奴奴们伺候他洗澡呢!”
    “大姐,奴奴还等着三公子的诗词呢,怎能让大姐一个人霸占三公子?”
    北城门口已经被这些姑娘们堵的水泄不通,京兆府衙门的差役闻讯赶来,准备梳理秩序。却见原来是玄衣大督师绝公子在这里,便也不敢放肆,只能听之任之。他们却不知道,离着北城门不远处,有一辆马车,正静静的停在一座酒肆前。
    这是一辆很普通的马车,马车里坐着一个玉人,正安静的瞧着北门班门前的这场热闹,瞧着扑在李乐怀里的梅香竹。
    轻轻抹了抹泪痕,喃喃自语着:“当真以为我的傻子吗?当以为我不知道小三郎你生死未卜吗?你回来时,只顾着这场热闹,何曾想过我的牵挂?小三郎啊,你若是能只属于我一个人该多好?”
    “我也想像姓梅的那样,毫无顾忌的扑在你怀里,可是永安做不到了。永安是公主啊。”
    永安公主轻轻擦了擦眼解的泪水,默默念着:“为何明知道你已经平安回来了,我心里却如此的痛?我应该开心才是啊,可是为何见着别的女人抱着你时,我心里就觉得发揪呢?”
    轻轻叹了口气,永安放下车窗帘,吩咐道:“素梅,回吧。”
    马车外的素梅微微一愣,不解的问道:“这样便回吗?公主还未与三公子见面呢。”
    永安叹息道:“回吧。”
    语气中充满了落寞。
    ……
    李乐抱着梅香竹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瞧见了那辆马车,见着了赶马的索梅,也见着了半开车窗帘的永安,却无奈的叹了口气,琢磨着今晚去瞧瞧永安。
    在行首花魁的们的起哄下,李乐瞧着永安的马车渐渐走远,便在梅香竹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迎得满堂喝彩。
    紧接着,便看见一群纨绔们,领着一班乐队,吹吹打打的过来。
    朱老八哈哈大笑道:“李三郎,够厉害的啊,夺命书生都栽在了你的手上,哥哥我恨不得立刻给你写个‘服!’字。”
    叶沉明微笑道:“知安的本事,谁人不知?那是上天能拿蛟,在地可擒拿虎的人物,京里谁人不服?”
    韩老五也跟着来了,表情有些不自在,顺嘴说了句道:“小三子威武……”
    纨绔们过来这边捧场着,与花魁们挤在一起,自然会引起一堆混乱。
    有纨绔见另一个人搂着自己相熟的窑姐儿,立刻便不干也,推了那纨绔一把,叫道:“楚楚可是我的女人,你赵老四横插一脚算什么事?”
    于是,一场由花魁引发的大战,便在纨绔们之间拉开序幕。起先还只是两个人再争斗,到最后因着谁把谁踩了一脚,谁又把谁推了一把,谁谁谁又睡了某某某的女人,一下子便的混乱不堪,鸡飞狗跳。
    朱老八与叶沉明两个人自觉丢人,本来带着这帮人过来是给李三郎助威的,却没想到闹到这种地步,让他两个觉得脸上无光。
    李乐瞧着他们的乱局,微微笑着,也不搭理,任由他们胡闹。
    却在这时,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起,自前方街道来了大群玄衣,前面十多人骑着快马,身穿尼料大风衣,后面向百人紧紧跟随。
    为首之人正是莫惜朝,他身后是白相如,韩陆,赵肆等人。
    近千名玄衣,快马如奔雷。惊的其他看让闹的人群纷纷四散。
    莫惜朝一马当先,惊散了还在打闹的纨绔们,走在李乐跟前,低头抱臂于前,行礼,大声喝道:“恭迎大督帅凯旋,为大督帅斩杀夺命书生贺!”
    他身后等人,站定四方,齐齐高呼:“恭迎大督帅凯旋,为大督帅斩杀夺命书生贺!”
    声震四方,惊的周围人群纷纷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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