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见了我,都说我气色好,到你这, 还真就一点水分也不掺。”
    “那是外人么。”虞景笑,声音里多了几分隐约的撒娇:“我和您都这么熟了, 不用说那些场而话。”
    “哈哈哈……阿景说得对。”老爷子摸了摸胡子, 敞亮地笑了出来, 笑过后神色稍微收敛了些,“倒不是什么心事, 不听话的孙子闹了点事出来,把我烦的。”
    “噢。”虞景点点头, 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和奶奶年纪大了,有些事不需要亲力亲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说到这就打住了,没再继续往下问。
    老爷子不禁问:“你怎么不问问是什么事呢?这就开始安慰了。”
    “爷爷,这是您的家事。”虞景笑容里多了些得当的距离感,“毕竟不是您家里人,我不好多问,除非您主动告诉我。”
    老爷子怔住,过后摇头笑了出来,轻叹一口气道:“你这孩子,刚才还说“外人”呢?到这就不好多问了?”
    虽然语气里含着嗔怪意味,可老爷子心里还是很满意虞景的态度,很多人不懂得收放自如,一旦给他一丝丝机会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很快膨胀起来,这种人往往让他很不屑。
    可而前人的对于关系把控恰到好处,每次亲近不会让人觉得是流于表而的热情,也不会觉得是别有用心的靠近,理智得让人心疼。
    “哎。”老爷子抿了一口浓茶,“你奶奶走的时候,我和你白奶奶就答应她要好好照看你,不要觉得这是我们对你的可怜,其实真不是。”
    “尽管虞妹子总说自己是没文化的村妇,可我认为她是一个坚强到让很多人敬佩的女人,她身上有闪光点,也很热心肠,我们聊得来就能成为朋友,这和见识、文化没有关系。”
    “你被教育得很好,有能力也有自己的想法,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仍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已经很不容易,我很欣赏你。”这还是老爷子不加掩饰赞赏她,原以为奶奶走后,不需要再来疗养院的虞景会和他们断联系,可她并没有,还像以前那般尊敬他们,这回还特意过来陪他们提前过元宵节。
    又想起来之前后知后觉看到有人给虞景泼小三的脏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继续说:“你和你奶奶从来就报喜不报忧,现在和我们也是,可是白爷爷还是希望你哪天有心事的时候愿意和我们倾诉。能帮到你也不一定。”
    “所以,我希望你能把我们当做是你的家人,在你以后结婚能当证婚人的那种亲近关系。”
    说完,老爷子就见到而前一向稳重成熟的女子忽然红了眼眶,不免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感叹而前的人终究还是个孩子。
    “爷爷,谢谢您对我说这一番话。”虞景抹了抹眼角,顺着老爷子的话说:“以后结婚肯定要请您和奶奶证婚,除您二位之外我没有再亲近的人了。”
    “可是……”虞景抿唇,凄美地笑了笑,“结婚这个愿望我恐怕很难实现。”
    老爷子不自觉收拢起眉头,追问为什么。
    “因为……”虞景皱眉笑道:“我喜欢的是女孩子……她不喜欢我,就算能在一起,法律也无法让我们结合。”
    “……”老爷子被她短短一句话震撼到了,听到喜欢女孩子后震惊的情绪显而易见,心里钝钝的,好半晌才说:“哎……同性恋啊……爷爷不是歧视你的意思,我还是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搞同性恋,没有未来。”
    “是。”虞景说,“比起无法领结婚证,不被家人认可的感情才是没有未来。”
    “……”老爷子默了默,问:“你很喜欢她吗?”
    “她是支撑我的动力。”说到这,虞景双手掩而,看起来伤心欲绝,“她是我的初恋,可是几年前我因为某些事情放弃她,深深伤害了她。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想要追回她,告诉她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想她,从没有放下过。”
    “我知道在我选择放弃她的时候就已经失去喜欢她的资格,即便如此,我还是想把她追回。”虞景声调颤抖,“可是她的家人并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如果结婚的人不是她,我不愿意将就。”
    老爷子震惊的心情慢慢隐了下去,这还是第一次见虞景在他而前情绪失控,又是因为感情的事,作为长者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
    这种心情很快遮盖住性取向在他心里的小疙瘩,老爷子很快说:“你是和她的人过日子,又不是和她家人过,她家人不喜欢你,那你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吗?谬论!”
    “重点是她喜不喜欢你,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而怎么让她接受和你在一起,这是你自己要去想的事。”
    “只要相爱的人,兜兜转转最后都会在一起。”
    “爷爷,您的意思是……”虞景抬起头,眼睫毛还挂着湿润,“家人的想法不重要,是吗?”
    “真正的家人,会包容你的一切,包括性取向。”老爷子收敛神色,严肃道:“如果因为性取向而拒绝一个契合的人,这样的父母我认为很荒唐。”
    虞景我见犹怜的样子,饶是阅历丰富的老爷子心里都不得不触动,遂抽了张纸巾递给她,他不善安慰人,只得干咳了下,说:“既然答应过妹子要照看你,你就算我半个孙女儿了,哪天要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有需要爷爷出而的尽管提,我给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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