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是因为这无条件的信任, 而动容。
    笼着好感之外的那层辈分也就此撕开了一条裂缝, 并随着见面的次数的增多,缝隙越大,里面的情感满了,快要溢出来了。
    那段时间她往祁家老宅跑的次数尤甚,表面上是打着找祁开扬玩的幌子,其实是去为了看祁见浔,庆幸的是,那段日子祁见浔没在学校住,她每一次去祁家都能碰见他。
    也正是因为他是祁开扬的小叔,时姜从没和祁开扬说过这份被掩藏的心思,她掩饰的很好,没叫任何人知道。
    她记得有一次和祁见浔一起去祁见浔的学校看他的话剧表演。祁见浔扮演的那个人物戴着眼镜,银质圆框的眼镜罩在男人的鼻梁上,上眼眶抵眉,笼罩住了他原本就凌厉的眉眼以及偏冷淡的神情。仅仅是多加了一个眼镜的装饰,就瞬间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变了个样,矜贵且斯文,少了些烟火气息,但要赏心悦目的多。
    她当时真的好喜欢祁见浔戴眼镜的那个造型,后来偷偷和祁开扬嘀咕的时候还差点被祁见浔听到,也幸好当时她全程没提过祁见浔的名字,祁开扬也以为她说的是其他人。
    她甚至有一次还趁机抱过祁见浔,来满足了自己的私有心作祟。
    那次周末祁开扬和隔壁学校的人起了点冲突,要以篮球来解决,时姜也跟着去了。篮球场的场地算不得好,甚至可以用寒碜形容,在一幢幢的居民楼中间的简陋体育场。中途她觉得没劲便自己先离开了,老旧的居民楼里要弯弯绕绕的多,她七拐八拐了半天才找到了出口,也是在寻找出口的过程中,她发现自己被人尾随了。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即使她平时再怎么大胆,当时也是害怕的,只能尽可能的强撑着,不自乱阵脚,等到真的找到了出口,并看到站在街边打电话的祁见浔时,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才尤其强烈。那一刻,她脑子一热的就跑过去抱住了祁见浔。
    男生身材挺拔,骨骼清瘦。在两人身体相接触的那一刹那,她明显的感觉到了祁见浔身体的僵硬。也就在回过神来的这几秒钟她抱有私心的趁机摸了把他的腹肌。
    直到在一次祁见浔被长辈要求着盯着他们这几个小辈写作业、辅导功课时,不爱学习的时姜产生了几分厌烦心理,就因为她语文默写写错了一个字,被祁见浔单独留下罚写一百遍,她怨气横生,不再喊他小叔而是直呼其名时,她对祁见浔的迷恋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也是她的好感太过于肤浅,浅显且易破碎。
    再后来,她高二转学去了沪市,那段时间里祁见浔也出了国。这种虚无缥缈的好感也就随着时间慢慢淡了下去,直到时姜基本过了青春期,朦胧青涩的感情也就随之消退了。
    可以好不夸张的说,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女,从来也都不缺人喜欢,但那些追求者所谓的喜欢仅仅是口头上的一句我喜欢你,随意到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但喜欢到底是什么?
    时姜好像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情感。
    就连祁见浔的对她的喜欢,时姜都不知道能到哪种地步,但并不妨碍她萌生出的这份好感。
    可能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到的,此刻的心悸。
    时姜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在这期间,祁见浔一直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眉眼平展,不曾有半分的不耐烦。
    即使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思,但时姜也没有把自己心里感情剖白的习惯,她一向也不太喜欢这么表达。
    所以,时姜眨着眼移开视线,又斜斜的瞥过来一眼,说:没有。
    她声调软软,有着小女生的那种娇纵和一股呼之欲出的亲昵感。
    可能连时姜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谎的时候是真的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像是早就猜到了她会是这样的答案,祁见浔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唇角的弧度无声的弯起,眼底也漾起了浅浅的波澜。
    即使时姜嘴硬着不说,他也听到了想要的答案。
    时姜微微皱眉,看着祁见浔此刻心情还算是不错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她的否定而流露出什么失望落寞。相反,自己却有种心思全都被他料到的恼意,略有不满。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了些,凝眸看祁见浔,问:那我问你,所以你之前的种种反应是吃醋了吗?
    祁见浔舔舔唇,学着她之前的样子,还适当性的挑了下眉,说:没有。
    时姜抿起唇,气息微沉,有着一瞬的恼怒涌上心头。
    别以为你之前拒绝我,我就不生气了!她指着茶几上的一堆认错神奇,同样朝祁见浔挑眉,选一个吧,跪哪个?
    时姜这次回来也就请了几天的假,还都浪费在了跟祁见浔彼此生闷气上,索性在她回横店之前两个人是都解释开了。
    祁见浔上午收拾好后,便去了公司,时姜自己在家待着也没劲,中午回了老宅陪老爷子,下午又去了疗养院看望外婆,外婆最近的状态还可以,只不过她去了之后依然是把她认成了妈妈,并一直在念叨着想要见姜姜
    时姜说她自己就是姜姜,外婆根本不信。
    在疗养院陪外婆吃了晚饭,晚上是祁见浔过去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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