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入春的天气,温度一下子又降了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雨,令时姜昏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云姨在厨房里做饭,满客厅都是弥漫出来的饭菜香。
    时姜自己拄着拐慢吞吞从卧室移出来。
    雨势渐大,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落地窗上。云层昏沉,天空仿佛在往下挤压,天地间的距离在逐渐缩小,窗外透射进来的光线把客厅切割成了明暗交织的两部分。
    收回视线时,时姜的目光无意间看到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她大哥送给祁见浔的茶叶......
    她这当亲妹的受伤,姜明城连个电话都不说打来慰问一下,倒给这个半路妹夫送东西。
    时姜很难不嫉妒,很难不吃醋。
    她眸光轻闪,那双狐狸眼微微眯起,盯着那盒茶叶恨不得能盯出花来。
    时姜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茶叶除了喝茶还能干点什么,最后不得不掏出手机,借助度娘,在搜索框里依次打下了茶叶能做什么。
    搜索出来的信息大部分都是茶叶有什么功效,一个能用的也没有。
    时姜眉头越皱越深,指尖也不断下滑,终于快划到底部时,眉宇逐渐舒展开来,指尖点开那条有用的信息,被标红的三个字茶叶蛋。
    时姜拎起茶几上的茶叶,动作轻快的拍了拍盒身,转头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云姨,我想吃茶叶蛋!
    走廊最里端的昏暗窄道里,窗口开了半扇的窗户,徐徐冷风夹杂着细雨往缝隙里钻,不免有些斜飘进来的雨打湿了祁见浔腹部纯白色的衬衫。
    祁见浔稍稍关了关窗户,隔着雨幕,街道两旁的店都关了门,车辆都少了许多,路灯散发着羸弱的光,在雨中略显的凄清。
    包厢里烟味和酒气相互交融着,味道有些呛人,祁见浔受不了那味道,出来透透气。他替丁封喝了不少酒,可能是有点感冒的预兆,喝了酒脑袋有些昏沉。
    见浔?
    身后传来一道迟疑的问候。
    祁见浔转眸看过去,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已经突显出了不太明显的啤酒肚,身材挺拔健硕,眉眼间的轮廓和时姜有几分相似。
    大哥。
    姜明城几步过来,见到妹夫笑得异常开心,眼角的褶子都堆挤了出来,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他扫了眼空荡荡的走廊,又问: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出来透透气。
    都快十点了怎么还不回去,姜明城低头看了眼腕表,问:姜姜呢?
    祁见浔弯了弯唇,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她在家。
    姜明城似乎是读懂了他笑容里的意思,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拍了拍祁见浔的肩膀,说得有些委婉:姜姜不在家时,你事业心重点也情有可原,人现在也回来......男人嘛,别太辛苦,也别太委屈自己。
    姜明城见好就收,也不多说。
    正好手机来了消息,他点开看了一眼,眼角的褶皱里仿佛都沾染上了温柔。
    行了,姜明城立马收敛起笑容,镇定道:我得回去了,你嫂子已经在催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嗯。
    姜明城走后,祁见浔又在窗边站了会儿,冷风吹的他脑袋隐隐作痛,他下意识捏了捏眉心,垂眸的间隙打开了手机看了眼。
    眸光微暗,什么消息都没有。
    ...
    晚上时姜约了祁开扬打游戏。
    祁开扬记仇,就因为昨天她在祁见浔面前把他卖了,这一晚上打游戏叨叨了半宿,听得时姜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时姜,你害我不浅,祁开扬一边操纵着游戏,一边嚎:我叔已经让我去海南走项目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够呛能回得来!
    时姜挑挑眉,说的无所谓,那怪我喽?昨天是你自己嘴在前面跑的,脑子连追都不追一下,我拦得住你吗?
    那你也不能开免提啊!说完,祁开扬声音又弱下来,不确定道:我叔他现在没在你旁边吧?
    没有。时姜咂咂舌,也就你这么怂,祁见浔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懂,从小就我叔带我的,我的任何事他都知道,闯的各种祸也基本上是他摆平的,相比较我爸,我更怕我叔。
    祁开扬的语气里不是因为怕而恐惧,相反,似乎是对祁见浔的崇拜,那是一种对亲人的信任和亲昵。
    时姜的确没懂,我小时候也是我哥带的我,怎么也没见我怕我哥?
    嘿,祁开扬没好气应了声,我是跟你比不来,你从小就是孩子王,屁股后边跟着姜湛姜潼,你放火他俩给你放风,你杀人他俩给你递刀,别说你哥了,你有怕过的人?
    时姜抿抿唇,咽下了反驳的话。
    虽然祁开扬说的话不怎么让人中听,但也确实是实话。
    祁开扬叹了口气,继续挤兑人,也不知道我叔当初怎么会答应娶你
    停,打住!这话时姜可就不愿意听了,她一字一句道:你先搞清楚,是你叔主动提出要和我联姻的,是他主动说要娶我的,别说得好像是我特愿意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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