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大人一顿,又想到卢清不认罪,仵作验尸也未完,遂点头道:下官遵旨。
    如此,隋大人命人将卢清押到牢中,择两日后再审此案。
    卢清被带下去时,一直望着燕娇,燕娇袖中的手轻轻捏紧,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燕娇的手才微微松开,然后看向下面的打更人,问道:昨日什么时辰,你见到卢清和周大人的?
    那打更人刚要转身,闻言想了片刻,方道:快要四更天时。
    燕娇眉梢一挑,你确定?
    确定,小人就是打更的,绝不会记错,再过会儿正要打四更。
    燕娇沉吟一瞬,冲他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此事也未免太巧了。裴寂道。
    燕娇看向他道:你的人在哪儿?把他们找出来,他们一直跟着周崇安,怎么卢清昨晚遇到的却是周崇安一个人?
    裴寂拱手道:殿下放心,臣这就派人去寻他们。
    裴寂一走,燕娇就往牢中行去,卢清一见到燕娇,就奔上前来,殿下,隋大人说我爹的事,是怎么回事?我爹他怎么了?
    燕娇吸吸鼻子,卢清,你先别急,我一定会救你和卢大人,但现在周崇安死了,卢大人贪墨一事便死无对证,若我没猜错,这构陷卢大人之人,正是陷害你杀周崇安之人。
    卢清一怔,为为何要害我爹?
    燕娇低垂下头,岳临死前攀咬卢大人贪墨,此事被杨忠义提起,周崇安给了他一封信,信上言卢大人近十年都在向大楚和南蛮商人私卖铁器。
    不可能!卢清喊道:不可能,我爹不会的,不会的,定是陷害!陷害!
    燕娇上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我知道的,卢大人不会做此事,但卢清,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帮你洗脱嫌疑。
    卢清抬眸看向燕娇,殿下,我没有杀他,我不知道他怎么就死了,我只是打了他几拳,我我绝不可能打死他的。
    我知道,可你昨日为何要打他?他到底说了什么?燕娇急急问道。
    卢清嘴唇微动,一拳砸在牢门上,此人侮辱悦宁,污言秽语,我听不过,就跟上前去,狠狠打了他一顿!
    陈姑娘?
    他他说悦宁,我说不出口!卢清狠狠将手掌拍在牢门上,侧过头去。
    燕娇问道:你昨日应是与陈姑娘在一起,为何后面只剩你一人?
    昨日悦宁生辰,我不敢在她面前多吃酒,送她回府后,又去喝了三坛。
    燕娇眉头一紧,她知卢清贪杯,却没想到竟如此嗜酒,喝了那三坛,怎能不醉?
    那周崇安怎会提起陈姑娘?他怎么会认识陈姑娘?
    那人是清州口音,悦宁老家也是在清州,他他说悦宁在老家时是、是浪,卢清摇摇头,我说不出口,他后来他又说什么,只有我才会把悦宁当宝,啊,对了,殿下,他竟还知道悦宁被掳进平乐坊之事,还说殿下当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将那几人送去官府,说说我与你共
    卢清恨恨咬牙,狠狠砸下几拳,他如此胡说八道,我焉能不打他?
    燕娇想了半晌,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周崇安一直在清州,怎么会知道陈悦宁被卖进平乐坊之事?
    平乐坊的人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会乱说,燕洛并不知陈悦宁身份,而谢宸喜欢陈悦宁,就更不会泄露出去。
    她猛地抬头,是金庙!是金庙的幕后之人,只有这群人才会知道此事,才会泄露给周崇安。
    这群人贩卖女子,暴露之后,有人派杀手杀了那老婆子,他们这群人也是知道当夜平乐坊发生的事,也只有他们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不过
    不,他们为何要告诉周崇安?还是说周崇安也是这条链上的人?陈姑娘来京被掳有他的手笔?燕娇低声喃喃,可是周崇安又为何肆无忌惮说起这个?
    周崇安没有理由在这个节骨眼去说卢清和陈悦宁之事,明明他牵扯进卢微然的案子,他怎么可能还自找麻烦讥讽卢清呢?
    卢清,当时周崇安是清醒的,还是喝醉了?
    卢清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燕娇眉头一锁,又道:那你把遇到周崇安,并且如何跟着他,再到如何打他都同我说一遍。
    我我当时在二楼,醉得迷糊,朦朦胧胧听到他说了什么,然后小二就把我叫醒,他声音很大,酒楼下面的人都听得见他的声音,我气得很,就跑下去要同他理论,因我醉得厉害,还将一把椅子撞了,等我再回过神时,就不见他的身影了,我就连忙跑出去找
    你可看到他的脸了?燕娇打断他道。
    卢清一怔,摇了摇头,我在上面,醒来后,扫了下面一眼,只看到他穿着一袭紫裳,然后发冠上簪着个木簪,他的脸我,我没看到。
    燕娇讶然,又问他道:那你出去,他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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