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王愣愣抬起头看着皇帝,他知道什么了?
    裴寂笑着上前道:余王殿下,在下在岳府查出数百两官银,正是他贪赃枉法之证。
    余王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这厮竟如此可恨!
    皇帝看着他的表情,默了默,然后看向裴寂道:这些时日,辛苦怀安王了。
    陛下
    裴寂刚要上前谢恩,就被人打断道:陛下,虽说怀安王辛苦,可臣却听说,岳临死前说了一个人名,怀安王竟没查过吗?
    裴寂眉头一蹙,皇帝问道:何人?
    杨忠义笑道:正是吏部右侍郎卢微然卢大人。
    说罢,他侧身看向斜后方的卢微然,眸子微眯。
    卢微然猛然一惊,不解道:丞相这是何意?
    杨忠义:岳临临死前,说是卢大人你指使他贪墨,若无你卢大人,他也万万不会如此,说不得,那金庙一事也有你卢大人的份!
    卢微然气得脸色涨红,指着他道:杨忠义,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卢大人该问怀安王才是。杨忠义敛了笑意,一手指向裴寂。
    裴寂被卢微然紧紧盯着,眉心一紧,又听杨忠义笑道:怎么?裴大人不是已经查到转运使周大人了吗?
    裴寂抬眸看向杨忠义,心下微惊,杨忠义怎么知道他查到了周崇安?
    怎么?怀安王是要护下卢大人,还是
    丞相大人,岳临死前攀咬,不足为信。裴寂打断道。
    杨忠义嗤了一声,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件,呈过头顶,陛下,臣以为岳临死前并非攀咬,而是想供出幕后之人,此乃转运使周大人送至京中的信。
    裴寂一惊,看向他手中的信件,而另一边的卢微然也不可置信地看过来。
    皇帝深吸了口气,看了眼柳生生,柳生生歩下台阶,从杨忠义手中接过信件。
    臣不知怀安王是出于什么目的护着卢大人,但此证据完全可以证明,卢大人向南蛮、大楚运卖铁器绝非是假。杨忠义看向怀安王,笑道:怀安王,听说你请周大人入了京?
    裴寂深深看了眼杨忠义,这个老狐狸,竟然在他身边安了人!
    他笑道:正是,本王自然是信卢大人,但正因此,才要周大人进京,好生调查此事。
    杨忠义:哦?原是老夫误会怀安王了,还以为怀安王是要杀人灭口呢。
    裴寂冷声道:丞相慎言!
    杨忠义抚了抚胡子,也不看他,扭过头看向高高坐在上面的皇帝。
    只见皇帝脸色冷凝,一把将那信扔到下面,喝道:卢微然!你好大的胆子,这些年来竟向南蛮、大楚运送了一百万斤重的铁器,你是要通敌卖国吗?
    卢微然连忙上前跪地道:陛下容禀,臣臣绝
    说到这里,他眼中一痛,剩下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杨忠义袖中的手微微一动,笑问道:卢大人怎么不说了?是自知有愧说不出来了?
    燕娇见卢清他爹不辩驳,又听杨忠义巴巴得厉害,她没忍住,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脑袋一探,直接磕在杨忠义身上,给他磕得往前倒去,被一旁的大臣扶住。
    燕娇:哎呀,丞相没事儿吧?也不知道你身上怎么一股酸味儿,刺得本宫鼻痒,怎么?丞相今天吃醋了?
    孟随正在杨忠义右边,因岳临的事,他与夫人和离之事没传得厉害,也让他没成为京中的笑话。
    但他多少心里对这个外孙有了芥蒂,可见孟不吕因这个外孙而重新拾起笔纸,他一时也别扭起来。
    关键是他最厌恶杨忠义,好不容易他当上了丞相,偏偏还有一个丞相压在他头上,且杨忠义是文臣,每次看他就好像是他不配当丞相似的,鼻孔朝天,今日听燕娇说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杨忠义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燕娇,殿下无事便好,臣还以为殿下因小女一事
    燕娇连忙打断他道:丞相,本宫看你这些时日都没睡好啊,难不成岳临来找你了?
    燕娇说到这儿,杨忠义神色一顿,眨眼之间,又恢复往常模样,殿下说笑
    本宫还纳闷你怎么知道这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岳临托梦告诉你的,可怪了,岳临同丞相又不熟,怎么来找丞相呢?啊,本宫明白了,丞相是在刑部安插了自己的人,还是在怀安王那儿安插了自己人啊?
    杨忠义脸色一僵,刚要说话,燕娇上前一步道:怎么?丞相这都直接将周崇安送至京中的信拿出来了,那还需怀安王请人来作甚?丞相你大可直接将人请来啊!
    杨忠义袖中的手攥紧拳头,咬着牙,心中恨毒了这个太子。
    若非是她让卢清那些人去传岳成安舞弊之事,岳临怎么会被抓,又怎么会被发现金庙一事?
    他可真是小瞧了这个太子!
    可他绝不会让她那么简单地死!
    他笑道:殿下误会了,周大人曾是老夫门下,当年是在卢大人手下,如今遇到此事,心中不安,向老夫求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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