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锐他们刚走片刻,又有两个布艺老者慢悠悠的往这边走来,正是李淳风和阎立本。
    “二位不会是走来的吧?”韩艺走了过去,来不及打招呼,便一脸好奇道。
    这里离城内可是比较远的,如今天也才刚刚亮起来,如果是走过来的,这得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李淳风抚须呵呵道:“昨日我与阎兄在大兴善寺斋戒沐浴,那里离你这里也不是很远,于是就慢慢走了过来,还能锻炼身体。”
    哇!昨日才斋戒,今日就来看美女,真是会玩啊!韩艺笑呵呵道:“二位真是好雅兴啊!”
    阎立本笑道:“要说到这雅兴,我们二位可是远不如你,朝中吵得不可开交,而你却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光这一份心境,阎某人是自愧不如啊!”
    “哎呦!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了。”韩艺翻了翻白眼,又拱手道:“还请二位放过在下,如今人人碰到在下,就问这事,其实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李淳风可不是八卦之人,也是点到即止。
    韩艺突然问道:“这事有没有给狄仁杰他们造成影响?”
    李淳风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纳闷道:“李太史,你笑甚么?”
    李淳风道:“如今谁人不知跟着韩尚书混,一定是前途无量,只有人想进咱们贤者六院,可没有人想出去。”
    韩艺被夸都不好意思了,“真的假的?”
    李淳风点头道:“这是真的,是,经李义府这么一弄,常科进士将会去到各个官署,但这也是跨过第一道门槛而已,至于今后的仕途如何,还得看他们能否得到重用,而韩小哥你做事,向来是照顾自己人,只要有你在,就没有人会想着离开。”
    “想不到我的人格魅力这么大。”韩艺呵呵道。
    李淳风、阎立本皆是哈哈一笑。忽然,李淳风目光往旁一瞥,“好了,你忙着,我与阎老弟先去那边看看。”
    韩艺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一瞥,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拱拱手,等二人离开之后,他是立刻迎上前去,朝着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李绩拱手道:“韩艺见过司空。”便立刻好奇道:“想不到司空对此也感兴趣。”
    李绩似笑非笑道:“怎么?难道你在眼中,老夫就只是一个粗野村夫?”
    “不敢,不敢!”韩艺忙道。
    李绩又道:“老夫今日到此,除了看戏之外,也有一些事,想与你谈谈。”
    韩艺眨了眨眼,道:“不会又是关于杂色入流的事吧。”
    李绩稍一沉吟,道:“你怎么看?”
    韩艺无奈道:“司空,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事陛下都已经决定了,我也无能为力。而且,我认为此事,司空你也犯不着来问我,这事你若阻止的话,它铁定办不下来,可是那日开会,司空你也推辞不去。”
    这小子真是狡猾,竟然想让老夫出面挡下此事。李绩道:“这事老夫才不想管。”
    韩艺道:“那为何司空又要问?”
    李绩目光左右瞟了瞟,低声道:“新罗那边又传来消息,自从上回一战过后,高句丽、百济似乎跟倭国的来往开始变得频繁起来。”
    “倭国?”
    韩艺微微皱眉,靠!难道东亚剧情要在唐朝先预演一遍?
    李绩点点头,道:“新罗刚好处在高句丽、百济、倭国中间,如果倭国出兵的话,面对这三面夹击,新罗根本招架不住,到时我们再想要围魏救赵,只怕也是来不及了。”
    韩艺皱眉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李绩道:“目前还不清楚,我已经让人传信命独孤无月去调查此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咬着牙道:“不过,倘若此事属实的话,那真是欺人太甚了,它小小倭国,弹丸之地,也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真是岂有此理。不过这都是高句丽那只苍蝇引来的,若不灭它,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说到最后,他是两眼冒火,这个时期的唐人,那是相当骄傲的,可是说是到巅峰了,自唐之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因为自渭水之盟后,唐军就没有输过,灭国无数,出兵就是灭,都不存在赢和输的概念,国力又蒸蒸日上,文化更是百花齐放。
    故此在李绩他们眼中,就有一种只准我打你,不准你打我的霸道心思。退一万步说,吐蕃小动作不断,那也算是能够接受的,毕竟人家吐蕃的军事力量还是非常的强大,而且占据地理优势,不太好打。可你小小一个倭国,你也敢来掺合这事,这要传出去,我大唐还有什么颜面。
    韩艺瞧了眼李绩,心想,你这老狐狸都快成精了,就算生气,也不应该表露出来,显然,你是做给我看的。却是问道:“那不知这事与杂色入流有何关系?”
    李绩道:“我说你真糊涂,还是在这里跟我装糊涂,李义府一下子提拔那么多官员上来,这万一出现冗官冗费的情况,你上哪找钱去打高句丽,而且,如果高句丽真的跟倭国勾搭在一起,我大唐必须要立刻出兵,先发制人,可能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靠!原来是给我打预防针啊!韩艺笑道:“那司空你干嘛不阻止李义府啊!”
    李绩顿时冷眼一瞪。
    韩艺忙道:“抱歉,抱歉,关于军费这一点,司空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我韩艺别的本事没有,弄钱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是户部尚书,司空,你只管打仗,其余的事,司空都甭管,统统交给我,不就是粮食么,不就是钱么,统统都不是问题。”
    如果李绩能够阻止的话,那他也能够阻止,大家心里都有数的,这事不是那么简单,甚至于李义府也不过就是一个木偶罢了。
    李绩听得都乐了,指着韩艺道:“好好好,老夫可是记住你这话了。”
    韩艺又道:“但是司空,你可别打输了,那样的话,想要再东征,可就难了。”
    李绩眼中闪过一抹杀气,道:“老夫就还不信,灭不了它高句丽。”
    韩艺忙道:“只要司空你能够灭高句丽,那打吐蕃的钱,可就有了。”
    李绩斜目一瞥,见韩艺一脸贼笑,倒也不多问,哈哈笑道:“你小子!”心里是倍儿爽,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以前一打仗,户部尚书就天天在旁念叨,没钱了,没钱了,赶快回来,再不回来国库就空了。可韩艺却是豪气万丈,打就是了,别担心钱的问题,这才是户部尚书,以前那些户部尚书就没有一个有本事的,谁TM靠节俭发财的。
    “老匹夫,臭小子!”
    听得一声叫嚷,只见一个老者骑着一匹骏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颇有一股老夫撩...妹少年狂的气势,敢这么喊李绩和韩艺的,除了程咬金,还能有谁。
    “这个老匹夫!”李绩不禁怒骂一声。
    韩艺这个晚辈只能在心里骂骂,待程咬金从马上下来之后,他还得违心的说道:“卢国功真是老当益壮啊!”
    程咬金将马鞭扔给一旁的下人,哈哈笑道:“比起李绩这老匹夫而言,老夫还算得上老当益壮!哈哈!”
    甚是嚣张啊!
    李绩哼道:“你这老匹夫还真是不要脸啊。老夫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让副将给软禁在军中啊!”
    哇!这也能说!韩艺惊讶的看了眼李绩,心里立刻计算程咬金此时此刻的心理面积。
    程咬金顿时气成一张关公脸,撸起袖子上前来,“哇呀呀,李绩小儿,今儿老子非得与你斗上一斗。”
    “卢国公息怒,卢国公息怒。”韩艺赶紧拦着他。
    李绩淡淡扫了眼程咬金,回身往大剧院那边走去。
    “老匹夫休走!老匹夫休走!”
    “卢国公息怒啊!这事晚辈是清楚的,怨不得卢国公。”
    “嗯?”
    程咬金突然斜目一瞥韩艺,“那你方才为什么不帮老夫解释?”
    “啊?呃...我不是没空么。”韩艺举起双手,很是无奈道。
    “哼!”
    程咬金突然一巴掌拍在韩艺的肩膀上。
    我擦!
    韩艺真的很想打人,心中暗怒,TNND,迟早有一日,我要弄块钢板进去的。
    又见程咬金咧嘴笑道:“你这小子,别的不说,弄这歪门邪道,还真是无人出其右呀,你从实招来,这大剧院是不是真的有传言中的那般神奇,数百人在里面,都能够听清楚台上在说什么?”
    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啊!韩艺点点头道:“我打开门做生意,哪能骗人啊!”
    程咬金激动不已道:“好好好,这还要多久才开门?”
    如今的程咬金就是一个老顽童,朝中之事,都已经放下了,整天就顾着玩乐。
    韩艺道:“还得有一会儿,不过卢国公可以去那边坐坐,那边有许多美味的小吃。”
    “是吗?说着我倒是有一点饿了,行行行,老夫先去那边看看。”言罢,程咬金就迈着霸王步离开了。
    这程咬金才走不到一会儿,又有一个老者来了,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无忌。
    韩艺心里不禁嘀咕起来,我特么开得是大剧院,还是养老会所,怎么竟来一些老头,年轻的一个都没有见着。想想待会一群老东西坐在里面,看着一群美女在上面表演,当即一阵恶寒。
    “韩艺见过太尉。”韩艺拱手一礼,又好奇道:“没想到太尉你也来呢?”
    他是真没有料到,程咬金、长孙无忌、李绩都会跑来看表演,关键是没有看到他们派人来买票呀,微一沉吟,便也明白过来,他们需要买票吗,你韩艺再牛,敢将他们三个拒之门外么,肯定得安排贵宾席,不禁暗骂,这一群老流氓。
    长孙无忌不答反问道:“你选择此时开门,难道不是为老夫这等心里烦闷的人准备的吗?”
    韩艺愣了下,苦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太尉。”
    长孙无忌却是苦涩一笑,双手背负,慢悠悠的往前走去,边走边道:“不瞒你说,老夫这几日一直在家思考,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可思来想去,兀自没有任何头绪,唉...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再困难的局面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却从未如现在一般,不知所措。”
    韩艺道:“太尉之所以有这种感觉,主要是因为太尉心中顾虑甚多。”
    “兴许你说得对吧。”长孙无忌点点头,又道:“老夫是在局中,可你却在局外,难道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操!敢情是套路来的。韩艺道:“如果此事只是牵扯到我跟李义府他们,那我办法倒是多得是,够他们吃一壶的,但是此事牵扯到太尉,牵扯到皇家,牵扯到整个关陇贵族,在这个层面上的斗争,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我得那些小伎俩,根本起不了作用,这拼的还是硬实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话一点也不假,以长孙无忌在唐朝的地位,即便他偷蒙拐骗,**掳掠,也没有人可以动他,真要动他,只能用实力,什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种忽悠人的话,谁信谁傻逼。
    长孙无忌点点头,道:“行了,你去忙吧,免得让人怀疑,老夫想一个人走走。”
    “那韩艺就先失陪了。”
    韩艺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走得十余步,他目光微微往后一瞥,暗想,难道他来此,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那他也太闲得慌了。不,我明白了,他定也是也感到有些危险,故此借此机会来露露面,让人家知道他还活着的,看来他并未有下决定,还在犹豫之中。念及至此,他嘴角一扬,可不管你到时怎么选择,这场博弈只会有一个赢家,那就是我韩艺。
    可在这不知不觉中,贞观时期的大佬们几乎都已经来齐了。
    这是韩艺真没有料到的。
    之后许敬宗与门下省的一些官员也都来了,关于他们的到来,韩艺倒是没有感到以外,许敬宗可是老色鬼来的,非常好这一口,他们怎么可能会错过,但是这场面却是越来越大,同时也快将这大剧院变成养老院了。
    不过韩艺倒是没有怎么跟许敬宗他们交流。
    当然,人家许敬宗也确实是来欣赏歌舞的,跟韩艺没有半点关系,若是没有韩艺的话,他们估计还来得早一些。
    但是接下来来得这个人,韩艺可不得不去迎接,这个就是杨思讷,在他身边还跟着几位身材魁梧,样貌粗犷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武将。
    “韩艺见过杨公!”
    韩艺走上前来,拱手一礼。
    杨思讷身边的三个下属,又急忙拱手向韩艺行礼,好歹韩艺是户部尚书,跟杨思讷是一个级别的,甚至还要高那么一点,因为韩艺头上还有一个同中书门下三品,跟杨思讷的下属比,级别就相差甚远。
    韩艺的身份让杨思讷都一些有些尴尬,自己年纪也不是很大,但是自己的女婿,官位却比自己还高,权力也比他大,这其实是非常难见到的,只能稍稍抱拳回礼道:“多谢韩尚书送票。”
    其实如今杨思讷也渐渐享受有韩艺这么一个女婿,这门票可是不好抢呀,韩艺倒是干脆,直接给杨家送了一些票,全都是贵宾票,杨思讷拿着票又送给心腹,可将他的下属给高兴坏了,今儿一大早就跑去杨府待着,不然的话,以杨思讷的性感,哪能来这么早啊。
    韩艺忙道:“不敢,不敢,当初若非杨公照顾,韩艺也不会有今日,区区几张票,又何足挂齿。”
    杨思讷点点头,但总觉得有些尴尬,寒暄了几句,就准备进去,可这目光一扫,惊讶道:“司空也来呢?”
    韩艺点点头。
    杨思讷身边的一个将军道:“大将军,好像太---太尉和卢国公也来呢。”
    杨思讷偏目一看,只见李绩身边站着的两位老者,正是长孙无忌和程咬金,不禁吸得一口冷气,惊讶的看着韩艺。
    韩艺无奈道:“他们也只是来看表演。”
    杨思讷嗯了一声,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不就是一场表演么,怎么都惊动了这些大佬,长孙无忌和程咬金可是久未露面,李绩就更是如此,他们三个往那里一站,那震撼感自然是不言而喻。
    你是请了仙女下凡表演么。
    杨思讷都是如此,那后面赶到的太子党的,更加不用多说,个个都是呆若木鸡,随便一瞄,程咬金,再一瞄,李绩,再再一瞄,长孙无忌,最最最不济的,也能够看到一个许敬宗。
    这阵容比朝会还要强一些啊!
    饶是程处亮等中生代,来到这里之后,都立刻变得规规矩矩的,坐在小店门口,都不敢大声说话。更别提宇文修弥、贺若寒等后生,向来飞扬跋扈的他们,而且还是在娱乐场所,但却个个都乖得跟兔子似得,大气都不敢喘,说句话,都得先瞄上几眼。
    而刘娥、曹绣得知这些大佬们都来了,心中是喜忧参半,赶紧又跑去检查一遍,这买卖做得还真不知是幸福,还是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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