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小冉拖着脸看着她:哪个周先生?周行吗?
    简月把脸埋起来偷笑,笑得双肩微颤。
    师小冉嘟起嘴:别笑啦,你快说呀。
    简月抬起脸看着她,笑道:是周树人先生,不是周行先生。
    师小冉:啊?你说鲁迅啊?鲁迅说过这话吗?
    简月煞有其事道:世间本没有鲁迅名言,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鲁迅名言。
    师小冉看着她,摇头感慨:月姐,你有时候真的很皮。
    简月学她的样子,单手撑着脸看着她,笑眯眯地问:可爱吗?迷人吗?
    师小冉道:可爱又迷人,爱上你了。
    简月隔空向她吻了一下,笑道:我也爱你。
    师小冉: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大好,想跟我说说吗?
    简月:本来是有点心情不好,看见你就好多了。
    师小冉;好吧。
    简月:嗯哼。
    师小冉:其实我找你有正经事,今天早上图图把郑泽川的车拖回来了,勘察组已经检查过了。刚才周队打电话问你参与勘察没有,我说没有,周队就让你再看一遍。
    简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搂着师小冉走出办公室:吩咐我干活儿就直说,干嘛还绕弯子。
    师小冉道:我也觉得周队有点奇怪。说着看了看简月,你也是,有点怪怪的。
    这小妮子慧眼如炬,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她和周行之间微妙的尴尬。她及时移开话题:周行还在情人湖捞东西?
    师小冉:是啊,捞了一夜都没捞到。那片水是活的,可能冲到下游去了。
    面包车停在地下车库,周边围了一圈警戒线,四扇车门都敞着。师小冉把手套递给简月,道:车里已经被收拾过了,一根头发和指纹都没留。
    简月戴上手套,抬腿跨过警戒线: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才叫我来看?
    师小冉抱着记录板站在警戒线外,道:周队信得过你。
    简月扶着车顶,弯腰钻进后座:他是把我当警犬用。
    她仔细检查车厢里的每一个角落。师小冉蹲在外面看着她,欲言又止道:月姐,那个你和周队发生啥事儿了吗?
    简月:为什么这么问?
    师小冉道:咱们聚餐那天,你中途走了,好像还挺不开心的。第二天队里就在传你申请调职了。
    简月检查过后座,关上后车门,又检查驾驶座。闻言笑了声:是情报组传出来的消息吗?他们搜集队内的情报倒挺及时。
    师小冉道:是市局政治部的人说的,他们说要审查你的档案,安排你调职。
    简月道:是误会,我没有申请调职。这种风言风语还是不要信了。
    师小冉:那你和周队没闹矛盾吧?
    简月很洒脱:我和他的矛盾还少吗?这次和以前一样,他训我两句我冷他两天,我们俩吵一架就好了。
    师小冉抚了抚心口:这就好这就好,你们俩好好的就行。
    简月搜了一遍,只找出一只打火机,她把打火机放进物证袋:这辆车绝对被凶手清理过,几乎什么痕迹都没了。她把物证袋递给师小冉,才说起闲话,说到底我也是在周行手底下干活,他一句话就能把我踢出支队。如果我和他有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我在支队也待不下去。
    她把警戒线往外移了一米,蹲在车头前仔细观察:所以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和周行的关系,不会给他踢我出支队的机会。
    师小冉把记录板垫在自己膝上,边写第二次勘察记录边说:月姐,我怎么觉得你对周队的误解有点深。
    简月伸出食指,隔着白手套在车头保险杠上摸了摸:我对他有误解?
    师小冉:周队很信任你,也很看重你,我们都看得出来,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把你踢出支队。
    简月看着指腹上沾染的一块污渍,弯起唇角:我也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赶我走,但我如果犯了错,那可就不好说了。
    师小冉很纳闷,咬着笔头看她:你犯错?你能犯什么错啊?你的综合能力都已经这么高了,你来支队这半年破案率飙升嗳。你怎么会犯错?
    简月停下来,貌似认真地想了想,道:或许我会错在搞办公室恋情?
    师小冉:我觉得你不会。
    简月便笑,像是说给她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所以啊,我不能搞办公室恋情。
    师小冉被她绕得迷迷瞪瞪:怎么说着说着说到办公室恋情了?难道你喜欢咱们单位的某人?
    简月朝她招招手:闲话到此为止。过来看车头。
    师小冉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车头怎么了?
    简月:你看到什么?
    师小冉道:看到了惨烈的车祸现场,少说上百只蚊虫被撞死了。
    白色面包车的车头靠近车灯的部分沾满了蚊虫的尸体,血肉模糊的尸体被阳光晒干,黏在车皮上,像溅上去的一滴滴血和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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