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骋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又道:但是可惜,你怎么没用我给你的那把枪?你还没开过枪对吗?正好可以拿王丽丽练手,你白白丢掉了一个练习的好靶子。不过把人推到站台下也是一个好方法,干净利索,不留痕迹,你对杀人很有天赋。
    冷微澜:真的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简骋:你为什么不承认?难道你觉得我们会把你交给警察吗?恰好相反,你只要你承认是你杀了王丽丽,我就会把你当朋友。
    简月面露怒色:骋,可以了,不要再说了。
    简骋回头看着简月,笑道:你相信不是她杀的?不是她难道是我?
    简月:我不会怀疑你,我也不能毫无根据地怀疑她。
    简骋慢慢走到简月的床边,道:姐,你现在很危险,你竟然相信这个女人,你很久没有这么不理智了。
    简月道:不理智的人是你,不是我,王丽丽死在地铁站里,凶手是个男人,她又有不在场证明,你让我怎么怀疑她?还是你觉得人人都和你一样,杀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简骋的双眼瞬间变得暗沉,他纹丝不动地看了简月片刻,说道:对,她不像我,她和我不一样,她是你的好妹妹。
    简骋说完就往外走,想离开简月家,但是简月叫住了他:别走。
    简骋又停下了脚步。
    简月对冷微澜说:你先出去,帮我把门关上。
    冷微澜点点头,关上房门离开了。
    简月靠在床头叹了口气:过来坐,我还有话对你说。
    简骋返回去,解开西装的扣子,坐在床边。
    简月仰头看着天花板吊下来的两根细细的水晶灯管,说道:今天雷宇星想出卖我,把我和冷微澜送给周行当投名状,我们被雷宇星骗进地下室,周行已经到了,好在我把雷宇星控制住,周行才没有发现我们。
    简月轻轻一笑,当时我压着雷宇星的脖子,就在想,如果周行发现了地下室,他打开那块木板看到我的脸之前,我有没有机会给你打一个电话,告诉你快点逃。
    简骋的脸上不为所动,神情还是那么冷冷的,但是他把手放在床上,握住简月的手,说道:我不会丢下你自己逃走。
    简月的笑容很淡:好在虚惊一场,我们都没事。
    简骋:只是今天没事,只要冷微澜在我们身边,像今天这样的事一定还会再次发生。
    简月道:我知道她是个麻烦,但是我们真的不能抛弃她。就像你说的,我无处发散的责任感又跑出来作祟,我做不到对她不管不问,看着她自生自灭。她握紧简骋的手,说道,你知道她是我们的妹妹。
    简骋果断地说:我不承认她。他转头看着简月,你也不能承认她。
    简月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己不能承认冷微澜,绝对不能,她承认冷微澜就会毁了自己,把她这二十几年来苦心经营的生活毁于一旦,又回到曾经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简月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说给简骋听:我不会承认她,我只有你和妈两个家人。等我们找到展羽,我们就离开这座城市。
    简骋的眼神发狠:展羽不是威胁,周行才是我们的威胁,只要他一天不放弃追查谭家的案子,我就一天不会安全。
    简月也知道周行才是他们真正的威胁,她之所以在刑侦支队做顾问,也是为了时刻关注周行,提防周行,在周行采取行动之前先一步行动,但是她始终是被动的一方,始终被周行钳制着。
    简骋回头看着简月,锋利的目光犹如出鞘的刀光:姐,给我一个名额。
    简月闻言,思绪瞬间回到6年前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简骋也是这样对她说:姐,给我一个名额,让我杀了展羽。那是简骋第一次向他索要杀人名额,当然,她驳回了,选择报警,展羽却在警察的手中逃走了。不过简骋用刀在展羽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切痕,他本想切断展羽的脖子,展羽死里逃生,在简骋手心也留下一道伤口。
    她把简骋的手掌翻过来,在简骋的掌心虎口处靠近生命线的位置看到了那道贯穿整片手掌的伤疤,她看着那道伤疤问:你想杀谁?
    简骋道:周行。
    简月心头一颤,轻轻地说:不行。
    简骋:他死了我们才能安全。
    简月:他死了,会有新的支队长负责谭家的案子,杀死他不是解决问题根本的办法。
    简骋牢牢地盯着她,把她盯到转过头避开自己的注视,才说:你不想让周行死。
    简月道:我不想让任何人死,我们生存的意义不是杀死同类,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简骋一如既往地听不进她的说教,他站起身用力抻了抻西装外套的衣襟,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说:人和动物没有分别,人类社会和非洲草原也没有分别,你死我活的斗争、厮杀更没有分别,我不认为杀死同类的行为很卑劣,相反,我认为这是自然竞争。他系上西装扣子,转身走向门口,拉开房门时又停住了,回头对简月说,如果再有人威胁到你的安全,无论是雷宇星还是周行,我全都杀掉。简骋确实动怒了,临走时还摔了一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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