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情,就差把不好哄三个字写在脸上。
    宁扶疏眨了眨眼,搭在顾钦辞颈后的手倏尔移到胸前,扯开了他的衣襟。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吻在他那隐有疤痕的白皙胸膛,末了,盈盈抬眼:这套呢?吃么?
    顾钦辞呼吸微促,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诱惑。
    但这晌,他愣是将心头躁念与冲动生生压下,眸光平静如水:殿下应当了解臣的,比起一时欢愉,臣更想要一劳永逸。
    听他这样说,宁扶疏也随之沉静下来,将他敞在凛风里的衣裳重新拢好。边垂眼抚平襟领,边道:我之所以这样,并非想把事情轻飘飘揭过去,而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我只同你做。
    至于宋谪业,不过是个还有利用价值的饵料罢了。她笑着掀他一眼,跟一颗棋子吃醋,也不嫌丢人。
    还有,等出了金陵城,你我便同寻常人家的夫妻没什么两样。这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臣的,听着像我欺负你似的。说到最后,宁扶疏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坐回马车内。
    顾钦辞手指收拢,似想握住她留在襟口的温度。而动作只停留了一瞬,就利落地翻身上车,抓住真正的温度。
    宁扶疏眉眼弯弯,笑得明媚。可下一秒,她嘴角弧度陡然僵硬,眼底笑意一点一滴凝固成惊慌。与此同时,双脚腾地而起,整个人缩到了长椅的方寸角落。
    你怎么把它也带上来了?
    她不敢对视雪獒那双黑亮含凶的眼睛,便瞠怒瞪向顾钦辞,声调与神态皆是满满的不认同。
    顾钦辞让雪獒安静蹲在自己脚边,又握住宁扶疏渗出虚汗的手捂暖:它自出生起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如果把它单独留在金陵,该有多孤单。况且袁伯年纪大了,难免照顾得没那么周到。
    疏疏,咱们带着它吧,好不好?一副请求的语气,随即又作保证,我今早花了一个时辰,已经教会它分辨殿下和殿下身边所有人的气息,以后它绝不会冲着殿下吼叫。
    一声疏疏喊得宁扶疏耳朵都酥了,连冷哼的气势也不由软了几分:如果它没做到呢?
    顾钦辞不假思索:那臣就替殿下教训它。
    怎么教训?宁扶疏追问。
    顾钦辞道:关禁闭思过,或者把它身上的毛剃光了罚站,随殿下想怎么教训都可以。
    宁扶疏被他逗笑,撇嘴道:我还能说不好吗?你都将它直接带上马车了,我若不同意,命人将它丢下去。那你是留在金陵陪它,还是去朝歌陪我?
    自然是与你一道。顾钦辞毫不犹豫。
    嘁,惯会巧言令色。宁扶疏丢开他的手,没用多少力气,算作默许了这只雪獒的存在。
    她相信,顾钦辞不会让任何事物伤到她。
    而她也算瞧明白了,昨晚顾钦辞在院中堆出等型雪人,除了有作乐玩雪、讨她一笑的心思,更多的,则是为今天带着雪獒一起上路做铺垫。
    他早知道她即将回朝歌。
    也早做好准备与她同行。
    如若宁扶疏没有邀请他同行,不知这人是打算光明正大地策马紧随,或是像栖霞山赴宴那日,营造出一场恰似不经意的偶遇。
    这种时时刻刻都被人挂念的感觉,她此前从未体会到过,如今情不自禁地牵动嘴角,微微上扬。
    顾钦辞的目光落在她唇边,宁扶疏立刻将笑意敛去,暗自决定还是该晾他一段时间,省得日后再先斩后奏,不同她商量。
    马车缓慢穿梭过熙攘主街道,她拉开车窗淡淡望着这金陵帝王州的繁华。当驶过朝暮阁门前琉璃纱灯时,倏尔想起什么。
    对了,你方才说,教它辨认气息花去一个时辰。宁扶疏问,顾大将军那边呢,可有安排好?
    安排什么?顾钦辞却问。
    宁扶疏瞧他这幅模样妥妥像是忘了这件事:还能安排什么,自然是你兄长的行踪。
    顾钦辞道:无需安排,他不跟我们走。
    不跟?宁扶疏愈发困惑,他一个人在皇城,天子眼皮底下,且不说能否永远瞒住宁常雁那无孔不入的眼线,就算日后真出了事,无亲无故没人帮衬的,该如何是好?
    顾钦辞反倒比她更气定神闲,不以为意:这些问题交给大长公主操心,咱们就别管了。
    宁扶疏杏眸眨动:你什么时候与沁阳姑姑这般熟络了?
    不是我与大长公主熟络,而是兄长。顾钦辞更正道,或者更准确点说,这十年间,兄长心里始终藏着一个人。
    他将顾钧鸿贴身佩戴的那枚护身符说了。
    宁扶疏还是不太理解:这和皇姑姑有什么关系?
    若在外头说,朝歌长公主殿下对感情之事如此迟钝,怕是全天下没几个人会相信。顾钦辞笑着揶揄了她两句,而后才续道,前几日在玄清观,我特意找过祈福殿的老道长。
    当时便把护身符的绣纹画了下来,交给他。本也没抱多少希望,可谁知,老道长只看了一眼,就言之凿凿地说,这是沁阳大长公主仿照观中常见的符纹样式,亲手绣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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