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少不了她这些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什么时辰睡的什么时辰起的。
    拉拉杂杂也写了七八页,最后还将那坏人落下的腰牌附在信笺里:她没查出来是谁背后捣乱,可萧大人手下能人众多,应该能查到是谁。
    封了信笺,还将她亲手做的荷包随信附上,里面放了驱蚊香草和她特意从大相国寺求来的平安符。
    送信人是萧照的手下,他拿走了这个厚厚的信封,还打趣了两句:萧大人与嫂子当真是情深义重,光是两人的信封都比旁人的厚。
    信笺送走后莺莺便又拿出了萧照的信反反复复看。直到绿儿问:娘子,难道萧大人写了什么要你背下的话?
    嗯?莺莺不懂绿儿何出此言。
    绿儿便扳着手指起劲算:娘子吃饭看、早起梳头时看、就连睡前都要拿到床上看,笑着看,皱着眉头看,哼着小曲看活像是书生在背书。
    莺莺被她这么一说,忽然闹了个大红脸。两人到底是男女之间,不好这么珍而重之看他的信笺。
    可是她忍不住,那封信笺像是有什么魔力,总是忍不住勾得她再次伸出手去,一遍遍看。
    绿儿嘀咕:再看下去只怕连折痕处都摩挲得起毛边了。
    莺莺这才不好意思放下信笺,只不过她却在萧照书房寻来了一副堪舆图,自己临摹着黄河沿岸简单的州县,而后照着信笺将萧照路过的地方用朱笔画了出来。
    这样就直观了很多,萧照离开了汴京往各地一路奔波的情形便清晰体现在了图上,莺莺还细心用小字批注上什么地方有牛肉饼,什么地方泉水清冽。
    这都是萧照信笺里写过的,莺莺看着那张图,似乎自己也跟着萧照走了一遍一样。临睡前她也忍不住用眼神描摹着萧照的路线,而后就想:萧大人这时候睡了吗?
    如今下雨店里没有什么生意,莺莺索性叫人架上了绣架,想将这幅画绣在缎面上,她想着等萧照回来时候正好能看见这幅绣品,到时不定多高兴呢。
    每个雨天她便一定要抽出一点时间坐在窗前绣这幅画,这么想着窗外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没那么凄凉了,反而沾染上了几份等待归人的期待。
    可这雨着实下了太久,掐指头算算要十几天了,乌婶嘟哝道:这天也古怪了些!以往可没有这么下的。
    往年虽然也有雨季,可都是下下停停,今天下雨明天天晴,并没有像今年这样一下就延续了好多天的。
    里正还特意打着伞拜访了家家户户,吩咐他们这时候要约束家里的小孩不要去玩水,大人走夜路也要远离汴河,以免不小心进了水坑。
    好在汴京城修建之初就建造了四通八达的下水管,有的排水管甚至有两人高,被称作福寿沟,即便是下了十几天雨都没有发生内涝的状况。
    可是汴京城外就难说了,青娘子村里还有人捎话,说有娘子的夫君下河里捞鱼落水最后是好心人救上来,要她在汴京城里买些时兴玩意儿来谢谢人家。城外那些村庄更是有不少溺水、落水之事。
    莺莺便特意吩咐长寿跑了一趟,给萧家名下的田庄送了各色点心过去,捎带通知他们这些日子都要小心谨慎,挖开田间壕沟放水,远离池塘河流。
    过了两天莺莺就庆幸幸亏叫长寿早点出了城,因着这时候已经四处涝起来了。
    汴京城本就地处黄河洼地,附近连座大山都没有,这样一座城池要是周围十几天都下着大雨,便是再发达的福寿沟都会排无可排。
    长寿出去了一趟,忧心忡忡:这些天地面都已经吸饱了水分渗水变慢了,而原本能排水的汴河如今已经上升到和福寿沟齐平,排水再怎么也无法排出去。
    好在萧家是宗室,当初起地基建房子时选用了一处地势高些的地方,这积水不至于淹到萧家。
    那些住在低洼处的人家便遭了殃,积水泡着墙根,一开始没事,可是泡久了是会塌房的!
    于是汴京城许多人家便焚香祷告希望这雨能停下来。
    可是雨非但没有停下来继续每天下,还有消息说汴京城外都在下雨。
    这可如何是好?莺莺第一反应就想起了萧照:他如今在治理黄河河患,若是到处雨落如珠黄河出了岔子可如何是好?
    当即忙写了封信叫长寿送到驿站寄出去。
    等待萧照回信的日子,又有了个不好的消息:乌婶买菜回来,说街市上菜蔬都涨价甚至都没菜了。
    这与花草一个道理:雨下了十几天,农民田地的作物都被淹得差不多了,能扛到十几天已经是极限。
    再者如今到处积水,河水上涨,从郊野进趟城不容易,于是要么是没菜要么是菜价涨价。
    这对财力丰厚的萧家自然是没什么妨碍,顶多是件新闻。就算菜不多,厨艺高超的乌婶还是想法子做了苏酥炸河虾、腊肉炒藕带、凉拌丝瓜尖。饭桌上丝毫看不出任何萧条。
    乌婶少不得要夸自家夫人:夫人是吉人自有天相,我说怎么夫人前几天忽然去街面上买干货呢,原来是福至心灵。
    奶娘也赞同点点头:莺莺这回买的好,我们家里有粉条、干豆角、榛蘑、木耳,还有腊肉腊鱼,就是不买菜 家里菜式都能腾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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