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环强自撑着:打肿脸充胖子有什么了不起?市面上有人抽完玉石花盒拿出玉雕件后出售,买起来自然便宜。
    苏环说完有些心虚,说起来她拿来显摆的花盒便是市面上抽完了玉雕后出售的,她反正就是拿个时兴物件显摆,自然不管内里有无玉雕。
    莺莺还是笑着摇摇头,笑里对她颇为怜悯,想说什么却没说,只问:这是我送给诸姐妹的,四妹妹也拿个花盒玩罢。
    苏环气坏了,她苏莺莺算个什么玩意儿,还敢怜悯她?!
    她可是侯府世子夫人!苏莺莺应当很快成为落魄投靠上门的寡妇,谁可怜谁?!
    当即傲然抬头,用鼻孔瞧苏莺莺:这算什么?我不要。
    噗嗤一笑,二娘子个没城府的终于忍不住捂嘴笑出声。
    大娘子苏瑶也终于忍不住了,叹口气:四妹妹,我们刚要说话你拦着不让说,你猜我们要说什么?
    能说什么??苏环一头雾水。
    你说的这家花满蹊是四妹妹家里开的。苏瑶淡淡道。
    什么?苏环惊愕地站在原地,连下巴都忘了合上。
    四妹妹不是才夸花满蹊花盒精致,手艺精巧吗?苏珠看热闹不嫌事大,再加之有心偏帮苏莺莺,便刻意提起苏环的称赞。
    苏环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先是锐痛,而后就像被大锤繁复敲打,剩下的是钝痛。
    怎么可能?
    苏莺莺那个乡下人哪里来的钱?她小打小闹的供应花木,自己还当她做着贱民的活计,谁知居然是名满汴京的花满蹊?
    这么大的生意,谁能说她是做贫民买卖花卉的生意?这明明就是一爿大生意。
    怎么可能?苏环近乎失态嘶吼起来。
    二娘子早就因为她适才的傲慢而心里不满:怎么不可能了?三妹妹嫁进了宗室,夫家扶持着她做生意不行吗?
    大夫人见苏环仍旧不信,便道:等一会三夫人过来苏环你便可问问她,说起来适才你娘还叫莺莺将店铺交给你们三房管着呢。
    她说完后苏环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她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可能?!
    她上辈子可没有遇到过萧照那么好心,嫁过去后什么都没有,萧照既没有陪她回娘家,也没有给她开店铺。
    怎么苏莺莺这个乡下贱种就这么有好运道?
    苏环上上下下打量着苏莺莺,眼睛里红得像是能滴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抢走了苏莺莺的运道和人生,苏莺莺却仍旧能够过这么好?
    有地位有宠爱,身上穿着时兴的雪绫,头上戴着拇指大的红宝石头面,苏环连摸都不敢摸的玉石花盒居然是她家的产业,就这么胡乱堆在她名下的店铺里。
    说不定苏莺莺摸都懒得摸玉石花盒一眼!
    苏环越想越心痛。
    再想起自己洋洋得意的炫耀,简直是个笑话,怪不得大房一家人都用看马戏猴子的眼光看她,先前苏环还当那是羡慕嫉妒,现在回想那分明是揶揄和嘲弄。
    还能有人比自己更蠢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死?
    苏环颤抖着嘴唇。
    这当口去外面暂且躲避的三夫人进了庭院,她一见自己女儿脸色铁青,满眼愤恨,嘴唇抖得筛糠一般,便吓了一跳,上前抱住女儿:环儿!环儿!
    随即狠狠盯着莺莺:你对我环儿做了什么?她就算有千般不好,此时却是真真切切回护自己女儿。
    莺莺和苏珠几个一阵无语,恨不得翻白眼:她们做了什么?当然是什么都没做!
    还是苏瑶出言:适才四娘子得知了花满蹊是三娘子的店铺,一时血性上来,气岔了
    三夫人一下便明白过来,原来是苏环自取其辱。
    可她仍旧要回护自己女儿,狠狠瞪了苏莺莺和萧照两人一眼,才叫人扶着女儿进房里歇息。
    事到如今这饭也没法吃了,好在莺莺已经与大姐二姐聊过天了,便与大房道别,至于三房,她是理都没理。
    他们一走,三夫人就被三老爷重重推了一把:你疯了不成?敢咒骂萧照?又敢吼三娘子?!
    三夫人又委屈又气恼:我怎么想到萧照在后面跟着?再说了
    她一想到被人扶下去的女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们居然气我家环儿!活该!
    三老爷气急,他固然想从苏莺莺手里哄骗来花满蹊,可还是不敢得罪萧照,没想到夫人自作主张连萧照都得罪了,没看萧照今天走得时候冷冷瞧了他们一眼吗?
    想到这里三老爷气急攻心,狠狠打了三夫人一巴掌。
    他在气头上下手又重,将三夫人打得脸重重往侧边一歪,牙齿磕到嘴唇,血都流了出来。
    这一巴掌将三夫人的心打凉了,偏三老爷还在嚷嚷:你个毒妇!教女无方!当初算计侯府世子也是你撺掇的!
    当初明明是一家人合谋!说好了为谋就苏环的婚事一家人合计将郜英彦骗到与苏环共处一室,如今居然全部被推到了三夫人头上?
    没想到这个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这得亏侯府一直没有发觉其中猫腻,若是发觉了该如何?
    三夫人抬起头来,再看三老爷的眼睛里已经全然是怨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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