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照叫诸人发放完钱粮,便道:这回来是有事要劳烦诸位。
    诸人自然无不可的:萧兄弟跟我们有什么好客气的,尽管说便是。
    萧照便答:我浑家陪嫁里有个卖花脚店,缺几个帮佣,想雇几个妇孺,还是咱们自己人放心,便想来打听可有想去做工的人,工钱照市价,管中饭。
    大伙一听高兴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市面上一般甚少给妇孺们提供做工机会,因着汴京城太过繁华,吸引了附近无数郊县的男子进京谋生,商家自然倾向于雇力气大的男人。
    妇孺们若不会女工也就做做浆洗的活计,或是提些腌渍小菜在酒楼里做梭糟娘子。两者都不好,浆洗需要双手成日泡在水流中,梭糟娘子则免不了要碰到喝多了酒的登徒子。
    是以一听到有这机会当然笑起来:这可是难得的好事。哪里是我们帮萧大人,是萧大人帮我们呢。
    大家心里门儿清,这样消息放出去不愁雇人,萧大人是特意照顾他们这些妇孺呢。
    当中有个麻利妇人,她个子高高,笑起来一侧有个梨涡,配上国字脸有一种异样的亲切。站出来笑着组织大伙:有想去的快排队。
    一下就有十多人排起了行列,莺莺便说道:我要雇的人接车装车卸货、分类花木、给花草保鲜喷水、卖货,接车送车卸货的还是要力气大些,其余便要手巧的,卖货的则要能说会道的,每样招两人,一共招六个人。
    也不用她费心,家眷们早就各自分好了:老黎家媳妇和小六手巧,至于能说会道,就让猪剩嫂子和她女儿去,力气大嘛,不如我们扳手腕。
    猪剩嫂子就是那个高个妇人,站出来笑道:萧大人两口子可莫嫌弃的名字怪,实在是当年家里人弃养,我自小在猪圈里和猪抢食,才落了这么个名字。
    她说话口齿清晰,又热情洋溢,莺莺点头。这人正是卖货的好苗子。花满蹊虽然不愁卖货,可天下卖货的都要伶俐伙计。
    不过猪剩嫂子却不一人独吞这好事:谁家没有个等着吃饭的嘴,总不能我家都占了,叫林家小芸跟我卖货吧。
    是个热心肠的好人,莺莺便更觉她稳妥。
    这当口其余妇人们扳手腕也扳好了,一个叫胡杨的丫头和一个郑家二媳妇最后胜出,老黎家媳妇和小六分拣花枝,猪剩嫂子和林小芸在前面招呼客人。
    萧照点点头,又道:我还要四个小子跟着我做事。要话少力气大的。
    他一说要用人,一群半大小子们激动起来,妇人们也高兴,跟着萧大人没有性命之忧,又出手大方。
    这一回他们共雇佣了十个人,四男六女,可谓是满载而归。
    等回到花满蹊莺莺便布置起来,给绿儿和奶娘介绍了她们,再给六人安排下店里的活计,再给她们教导些浅显的花木知识,免得今后出错。
    这一来花满蹊的店铺里挤得严严实实,还好还有从前花满溪的分店,只不过这时候才想起一出,这里离她们住的西北角不进,每日上工下工怎么办?
    最后还是猪剩嫂子想出了办法:我看后院有杂物房,不如在里面搭些简易的通铺,我们轮换着两天一回去,如此一来既可兼顾家里又不用太多奔波,瞧这样可好?
    诸人自然说好,莺莺也应了下来:只不过这样大伙儿便太过于辛劳,我便再加三成的工钱。
    惹得诸人高兴不已,上工后也是干劲十足。
    真上手做起来才知这份活计根本算不上辛苦,便是装车卸货也都是些花束,几个人轮流搬运也能搬完,干完就一天清闲。
    胡杨和郑二媳妇便帮着其他人干活。几个人能干活,坐在一起边聊天边分拣花枝,轻轻松松就将银钱赚到手。
    这六个人来莺莺她们也清闲了不少,一些杂活都有人干,便能腾出功夫琢磨更多的花木搭配和花雕。
    六人的工钱加了三成后是一千二百文一个月,对莺莺来说也能负担。
    她轻省出来后便接了更多人家的订单,如今正逢盛夏,是汴京城里贵胄人家互相宴请的盛季,因而莺莺的花雕接了不少单子。
    店铺刚收拾好却迎来个不速之客。
    是苏家三房苏现。
    夏天正是消夏的季节,汴京城里疼女儿的人家一到夏天便要将自己家出嫁的女儿请回家里居住,叫做消夏,这一来让女儿外孙与外家亲近,二来则是让女儿短暂逃离婆家纷扰的人和事得到休养,三则是向婆家显示我女儿也是背后有人的,娘家人没死绝因而你们不得胡乱欺负。
    苏家老太太自然不是疼爱莺莺的人,只不过苏家大房仗义,想着请自己两个出嫁女儿的同时还惦记着莺莺:总也要请莺莺过来,好歹也是娘家。
    苏家老太太如今中风在床,想起自己最宠爱的三儿子近来仕途不利,便想着要莺莺接过来拉近些感情,以后也好张口。
    苏家二郎苏现便被派了这趟差事,他是苏环嫡亲弟弟,苏家大郎苏瑁去接苏瑶苏珠两人,他则被派到萧家。
    走到巷口跟人打听,有个热心街坊说:萧夫人在邻街的花满蹊。
    花满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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