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待这位婆母是半点感情都没有,自然不会为她出钱费心诊治。
    而苏老夫人一心宠溺的小儿子苏三老爷被她宠得一身毛病, 丝毫不知反哺母亲,平日里索取习以为常, 最后苏老夫人遇到这样生死大事她的好大儿居然无动于衷一点银钱都舍不得出。
    这也便罢了, 谁知苏三老爷居然转向几个侄女:你们祖母平日对你们不薄,这时候祖母病重你们也应当出这个钱。
    真是好大的脸面!
    莺莺就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苏老夫人所有银钱都拿给给三儿子了, 甚至还挖出了其余两房的银子来补贴三老爷,如今他居然不出钱!
    二娘子先快言快语:祖母这次说到底也是因着四娘子气病了, 应当四妹妹出这个钱才是!
    哼!笑话,祖母平日里给三房出钱出力,就连这次若不是因为苏环也不会气倒,要用钱的时候就来找她这几个外嫁女,真是荒谬得没边了!
    三老爷拿这个刺儿头外甥女无法, 转而问苏莺莺:三娘子呢?
    莺莺自然不会出头帮她出这个钱, 就算她是祖母, 可莺莺给她出钱,她非但不会领情,还会拿出自己盛下的银钱继续补贴三房,那不等于莺莺拿钱养三房?
    她不可傻。
    不过当着大夫的面却不能直接拒绝落下话柄,莺莺睫毛一闪,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她伏着萧照的轮椅靠背哭得泣不成声:祖母啊!好苦命的祖母!也不知您老人家何时才能站起来呜
    饶是谁看,都是个为祖母性命担忧的孝顺儿孙。
    这情形三老爷再追着莺莺问便有些不妥了,他气恼得捋捋胡子说不出话来:这个滑头!
    最后还是大老爷做主:用公里的银子先付钱。
    大夫人撇撇嘴,等老夫人醒来后她可要好好给老夫人说道说道三老爷的行径叫她自己长个心眼留些看病养老钱。
    一场闹剧落幕,莺莺从苏家出来,又向两位姐妹道别,便吩咐长寿:去侯府后门。
    绿儿不解:娘子还要逛逛?
    萧照嘴角噙笑,他明白了莺莺的意思。
    果然莺莺便特意到了侯府后门,就见侯府后门的门口停着几辆大车,车上堆积着小山一样的香草。
    苏环派遣出去卖香草的丫鬟仆从被侯夫人唤走,苏环本人又被侯爷唤走,剩下的香草便被下人们停在了侯府后门。
    莺莺下了马车问那看守香草的下人:你这草,羊能吃吗?
    那下人正发愁这几板车的草要拉去哪个空地上倒才好,汴京城到处都是人家,难道要老远拉到汴京城外去倒?
    可不倒的话,这车上的草聚集在一起味道格外浓郁,甚至能用香得发臭来形容。堂堂侯府成何体统?
    其实这下人不知道世子夫人这几车草都是香草,还以为是什么没用的野草。
    他本来想去请示侯夫人,可侯夫人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想去触霉头。
    正发愁没想到来了个小娘子问价。
    那人高兴得蹦得老高:能吃!卖卖卖!
    莺莺却不搭话了,她围着草转了一圈,皱着眉头挑剔:你这草看上去全是硬茬子杂草,应当羊不爱吃,算了吧。
    说着便拍拍手就要离开。
    那人忙出声:等等等等!
    好容易来了个买主他可不能就此放过。
    他一拍胸膛:就给你二十文一车!
    不然放在这里他光是雇人去郊区倒草都要花好多钱,何况天气闷热,这草渐渐都要枯萎了。
    莺莺点点头:那这六车我出一百文可好?
    好好好!管事急着给侯夫人复命呢。
    于是莺莺教绿儿数出一百文钱给他,又在巷口雇了几个闲汉叫他们将香草拉到萧家门口。
    绿儿不解:娘子这是为何?难道您还要去卖香草不成?
    长寿也不懂:娘子,这香草看着也不大好了,您留着可不好卖,别这两日烂糟。
    莺莺笑:好容易能赚赚苏环的钱,自然不能错过。
    绿儿还是不懂,但想到这些也就只花了一百文钱便不再问,横竖她现在可是月例五两银子的丫鬟,不大将这一百文钱太放在眼里。
    就算三娘子赔了钱,她绿儿能自掏腰包给三娘子补上呢!
    莺莺回了家便马不停蹄开始忙碌。
    她命奶娘和绿儿将香草香花摘拣一番,将里面的烂叶枯枝尽数扔掉,而后用麻纸吸干上面沾染的烂草液。
    而后便找了一捆麻绳,捆扎到香草根部,将香草捆尽。
    绿儿不解:娘子这是做什么?
    莺莺耐心回答她:你还记得在大理时,我娘常会将莴笋豆角阴干吗?
    绿儿恍然大悟:原来娘子要做菜干!啊不对,是香草干!
    莺莺点点头:苏环这一批香草已经快要开败了,若是勉强再浸水用水来维持生命也维持不了两天了,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断了水让它们现在就风干。
    萧照在旁边听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听到这句话是他就像是被火星子燎了一下。
    他慢慢回味着这句话。
    莺莺叫飘石激流两个在北边晒不到太阳的阴凉地树两个晾衣杆,搭起晾衣绳,而后将捆绑好的香草挂到了晾衣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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