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汴京城里那么多花行生意行,人家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尚未可知,或许是某位实权在握的高官,或者是杀人都不用偿命的王孙贵族。我们动了他人利益又有高额利润,不得被别人盯上忌讳上了?
    莺莺三言两语就将其中的道理说得分明。
    原来是这样。绿儿惊愕,要是我自己的话,只怕这会正贩卖旁的花呢。
    萧照端起茶杯,莺莺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先前买卖扶桑花说明她有破釜沉舟的魄力,如今能够赚一笔就走及时收手则说明她有适可而止的清醒。
    萧照行走江湖见过许多人,可像莺莺这样两者兼有的人不多。
    连他自己都未觉察之际就对莺莺产生了一丝佩服和欣赏,这一种欣赏无关男女。
    竹笋在自己也不知道时就暗暗在地下长出了细密的根须,不知在黑暗中往下延伸了多久,直到春日到来便能破土。
    几人正闲聊瞧着白虔布衫的小儿子端着白磁杠子卖辣菜,
    莺莺嘴馋那一口糟辣莴笋,起身便道:我去买些下酒菜。
    莺莺走了出来再回去却有些记不大清,丰乐楼的主廊约莫有百米,两旁皆是大小包间。再看那包间长得大同小异,总不好一一推开门试探。
    她正逡巡,却听得有人惊喜道:三妹妹?
    莺莺转身一看,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郜英彦。
    她吓了一跳,往后一退。
    郜英彦近日觅得一个绝色,她生性柔弱可人,颇得郜英彦欢心。
    今日又因为家中妻妾相斗之事而烦闷,是以带她出来丰乐楼散心,谁知被他遇到苏莺莺。
    他神色都透着几份不可置信,先往莺莺身后看:怎的就三妹妹一人?萧照呢?
    想起这位国色天香的三妹妹便是可惜,好好一朵鲜花嫁给了一个残废,以后下半生不就得垂泪度日吗?
    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此时看向苏莺莺的目光就多了几份同情,几份怜惜。
    谁知莺莺直起腰杆傲然瞥了他一眼:四妹夫,烦请您跟着四妹妹一起唤我一声三姐。
    从前两家论辈分按照年龄长幼排序,如今既然结了亲自然是要按照苏环的排行来。
    噢。提起这个郜英彦便兴致有些不大高,但也从善如流,见过三姐姐。
    他看莺莺的神情不像是亲戚,惹得莺莺一阵厌烦。
    再想起郜英彦婚前与苏环的荒唐事更觉如芒在背,于是冷冷道:那我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郜英彦回话便扭身随便往个分岔路拐进去,想着先甩了这人。
    没想到听到尖酸刻薄一句:吆,这不是三姐姐吗?
    是苏环。
    莺莺抬起头来。
    三姐姐怎的在这里?难道是嫁了个残废如今出来再觅第二春?苏环假模假式将手帕捂着嘴,一脸夸张的不可置信样。
    看见苏莺莺过得不好,她心里的苦闷才略微散去些。
    想起上辈子萧照腿伤,她也曾向苏莺莺求助,觉得她出入高门可以认识公子哥儿,请她帮忙搭线再寻个伴,谁知被苏莺莺断然拒绝。
    还教育她丈夫卧病在床岂能有二心。
    此时苏环想来心里才格外畅快:上辈子苏莺莺也不过是假模假式,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摊到她头上她出墙出得比谁都快。
    莺莺皱了皱眉,这两口子怎的一个两个的都发疯?
    她冷冷道:你说话可要注意些四妹妹,我是与我夫君一同来酒楼,并不是孤身一人,也不是另觅他人。
    什么?!
    苏环心里刚散的火气腾一下又起来了。
    上辈子萧照可没有陪她逛过,
    他一开始很消沉,不大说话也不大搭理人,后来他就总与自己的下属在一起嘀嘀咕咕,成婚后几乎没与她说过两句话,更别提逛街了。
    怎么如今反倒拖着病体陪苏莺莺吃饭?
    还是在汴京城最贵的酒楼之一丰乐楼,要知道她适才与茶饭量酒博士聊了聊,得知这里一道普通的菜就值当一两银子,吃一桌也得十两银子。
    寻常百姓家里半年的嚼用就没了。
    饶是苏环现在是侯府世子夫人都狠不下心来花这笔钱。
    可谁知苏莺莺居然能被夫婿带着来吃饭?
    她当即冷笑:姐姐嫁的倒好,这么贵的酒楼姐夫也舍得请你来。
    莺莺懒得与她多嘴,只瞥她一眼:你要无事我便先走了。
    可苏环心里气闷,她仍旧不走,挡在莺莺前面:当初三姐姐从大理乡下来时何等穷酸?如今倒也托姐夫的福吃得起丰乐楼了,姐姐要多吃些多看看,毕竟我们汴京城不比大理乡下地方。
    思来想去也只有先骂一句苏莺莺乡下人。
    这时她身后想起个声音:谁说的?明明是我托莺莺的福。
    苏环往后一看,却是萧照,他坐在轮椅上,一脸坦然:你听清楚了,这回是莺莺请我来丰乐楼吃饭,不是我请她。
    作者有话说:
    萧照:我牙口不好,医生建议我吃软饭。
    第43章
    怎么可能?
    苏环自然是不信的, 苏莺莺能有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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