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也不扭捏,说了一句古人的诗:须是牡丹花盛放,满城方始乐无涯。
    春月却笑:好一个妙人,怎的一身的紫藤花。
    原来莺莺今日穿着雪青衣裳配淡紫褙子,衣袖和领子都则绣着紫藤花,她无意加入苏环和侯府的纠纷,便淡笑:春正好,便以花入裳。
    这倒也无可厚非,在座不少妇人今日都是这般打扮,只不过其余人大都是芍药、桃花这样鲜亮的花卉。
    只不过诸人此时顾不上想旁的,只盯着这小娘子看:
    她脊背挺直,乌发下额头雪白,那白色几乎如玉瓷一般生亮,长睫下杏眼明亮,站在那里就结结实实的,一点都不像汴京城里那些风吹就倒的小娘子们。
    老太君一看就爱上了,挥手唤她过去拉着她的手问:是谁家的小娘子?
    苏老太太得意出声:回老太君,是文林郎苏家的。
    官职有些低,老太君却一看便觉投缘:这孩子,眼睛里瞧着就喜气洋洋。今日可有什么大喜事?
    大喜事当然是花满蹊在这般大的宴席上扬了名,只怕又能接到大订单。
    只不过面上自然不能这么说。
    莺莺抿嘴笑:国泰民安春和景明,惠风和畅,老寿星又与我们同乐。
    几句话说得侯府老夫人笑逐颜开。
    之后春筵她都叫莺莺坐在自己身边,散场之时还拿了一份见面礼赠给莺莺。
    苏环在旁边看得眼中火都要冒出来了,送进嘴里的糕点苦涩无味如泥土一般,苦痛夹杂着酸涩一起灌进了心里。
    作者有话说:
    本章为了榜单要求压了字数,抱歉,给大家发红包补偿。
    第11章
    归家后苏老夫人对苏环的脸色便有些不虞:
    她这孙女莽撞出头丢人也便罢了,谁知居然还惹了侯府不喜,竟能一口气惹得侯府老夫人、夫人、千金人人厌烦。
    是以她摆摆手:老四先回去吧,老身有话对三娘子说。
    居然毫不避讳偏心。
    苏环一下脸就臊得通红,抬起眼睛狠狠盯了苏莺莺一眼。
    苏家老夫人被苏环丢了的脸被苏莺莺捡了回来,因而今日对莺莺格外好:莺莺,我这里有一匣子首饰,你且拿去装扮。
    莺莺却摇头:莺莺不喜这些。
    老夫人到底还是从妆匣里翻检出一对纯金累丝镶红宝手镯塞到了莺莺手里。
    莺莺福了一福:说起来我为祖母绣了个抹额,正好给祖母。
    说罢吩咐绿儿去拿。
    宝蓝锦缎上绣着五福捧寿的吉祥花样,看上去又端庄又吉利。
    老夫人果然极其喜欢。
    莺莺见她高兴趁机道:祖母,虽我是苏家人,可是家谱上没名没姓总觉得恓惶得很。还有我娘也
    她当初进了苏家就被老夫人攥住了此事,矢口不提二房夫人和苏莺莺上苏家族谱的事情。
    莺莺倒无所谓此事,无宗无族才方便她另立女户呢,可是娘却不能不上族谱。
    民间百姓讲究故去后神主能袝归祖庙以享受祭祀,苏老夫人拿捏着此事不言不语。
    莺莺一个小娘子自然无法越过她老人家去请族老办成此事。
    原先的话苏老夫人自然爱搭不理,那个素未谋面的南诏女子拐走了老实温顺的二儿子,还撺掇他不给家里寄一份钱粮,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入苏家的族谱?
    可她生养的孙女有出息啊,今日入了侯府老太君的青眼,只怕富贵还在后头呢。
    苏老夫人一想到这里便应得痛快:这是当然。
    莺莺道谢,却并不走。
    老夫人一下便明白了,她这是不放心呢,当即道:你明日就随我一起去寻族老,请他老人家将你们母女写入族谱。
    莺莺这才放心,她恭恭敬敬道:祖母歇着,我先告退了。
    待回到自己房里。
    绿儿有些好奇:娘子天天与我们在一起,不是盘账就是做花盒,没见绣过什么抹额啊?
    莺莺捂嘴笑:那天出外烧香我请外头绣坊里的娘子绣的,昨天才完工由长寿哥捎进来。
    绿儿恍然大悟,满脸高兴:我就说这样不顾人伦亲情的人不配我家娘子的手绣抹额。
    莺莺颔首:闲杂人不值当我们费神,先理出花盒来。
    苏老夫人和颜悦色应付走莺莺,脸便沉了下来:去请三房太太过来。
    她偏疼三儿子,可不偏疼三儿媳妇,是以等三夫人进来后便劈头盖脸训斥三夫人一顿:你素日里自诩自己娘家是皇商,比我们家富裕一等。可你教导出来的女儿居然当众插话处处显摆自己,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娘子?
    想起今天的经历她顿觉丢尽了脸,直到将三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才觉出了气
    便是侯府也要考量这门婚事
    三夫人素来是府里最得意的,丈夫官职最高又得苏老夫人偏心,娘家是皇商,哪里想到会因为女儿被老夫人这么训斥了一通?
    她气从中来,冲到女儿住处二话不说将苏环扯了起来,狠狠拧了几把,又打了她背部几下:你个贼狲猢,闯了什么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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