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莫师姐,是叫莫瑶青?
    她面色一怔,沉重地点头, 如鲠在喉。
    贺稚瞧见她的脸色, 嘴角不由得闪过一丝蔑笑, 那以后的我会心悦她,对吗?
    风无声地吹着,两人隔空相望,像是过了一辈子。
    霎时,她愕然抬起头,听到了个最不可能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可我不想喜欢她。
    他垂着眸,神色晦暗难明。
    她心跳加速,而后意识到什么,眼睛莫名发酸发烫。
    手肘不经意间碰到了那颗硕大的夜明珠,他愣愣地抬起头,出神地盯着那颗圆润的珠子。
    他用尽力气扯着一抹笑,故作轻松,可声音却沙哑苍白,像是在车轱辘底下碾了好几遍。
    这夜明珠真好看,谁送你的?
    虞十六双眸含着水汽,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泪花,就像和他平常聊天那样。
    是师兄送的。
    他盯着地上的乌发和血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那他一定对你很好吧。
    对。你也对我很好。她攥紧衣衫。
    明明她难过得想哭,可还是勉强地对着他挤出一抹笑来。
    贺稚最是好面子了,她舍不得让他难堪。
    是吗?真不敢相信以后的我还会对别人好。
    贺稚嘴角带血,自嘲地笑了笑。
    虞十六怔了怔,忍住哭意,偏过头不看他。
    她知道,贺稚已经开始承认她的话了:这里只是梦境。
    可这些梦境的确是在贺稚身上切实发生过的,而那时,他身边连个她也没有。
    她牵着他的袖子,笑意如幻梦般破碎,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贺稚闻言,沉默低下头。
    你要走了,对吗?
    周围的竹林渐渐消匿,褪色,陷入黑暗。
    虞十六怔住,不知如何作答。
    梦境崩塌了,这世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许久,他微微抬起头,展齿一笑:可以给我个拥抱吗,就当是告个别。
    她说过的,她喜欢看他笑的模样。
    快要喷薄而出的心跳以及心灰意冷的绝望皆被他抑制于心。
    属于他的那份救赎,终究只是一瞬。
    *
    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唤,似有若无,像是海边四处漂泊的小舟。
    虞十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起手,下意识遮挡强烈的日光。
    啧,睡得这么沉,叫你半天了。
    贺稚半蹲着,神色颇有些不耐烦。
    眼泪还在淌着,她胡乱地抹了一通,挣扎坐起。
    少年单手搭在膝头,一只手警惕地扶住腰间的佩剑。
    傅粉何郎,翩翩少年。
    身形与从前没什么差别,但周遭的气质却与之前大相庭径。
    不知为何,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泪,又源源不断地滚落。
    一阵风吹过,泪珠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斜斜地滴在贺稚的手背上。
    他眉心一跳,转而将视线转移在她的身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少女便如小鸟般,抽噎着扑在了他的怀里。
    贺稚被她突然爆发的力量撞倒,他的双手下意识撑住地面,不让自己狠狠摔下去。
    他伸手本欲把她推开,可是瞥到她微微颤抖的双肩,心里一顿。
    他偏过头,手又不自觉地撑住地面。
    高高的马尾像是蔫了般,颓废地垂落在地。
    喂,你哭了?
    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一边落泪一边抽噎,对。我就是哭了,你要怎样!
    我,我没想怎样!是你先突然扑上来的好吗,还,还问我怎么样。
    他嘴硬道,有些磕巴。
    喂,你到底怎么了?
    别哭啊
    此时他全身肌肉紧绷,喉结微滚。眼神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最终他象征性地拍了拍怀里少女的肩膀。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贺稚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唯一的记忆还停留在当日他们照镜子的时候。本想尝试将他们唤醒,没曾想,最后醒来的只有虞十六。
    她抚平内心波动的情绪,倒吸冷气,为什么只有我们俩是醒着的?
    系统曾与她说过,梦境发生的事,他们是记不起来的。
    这只是他们的一场梦而已。
    若是实话实说,她只会破绽百出,还不如瞒着他们。
    我也不知。醒来时,只看见你的反应有些不太对劲,所以才想试试看,能不能把你叫醒。
    这样啊。
    虞十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注意力摹地被他的眼睛吸引住。
    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
    他面色一怔,微微偏过头,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也许是晕倒的后遗症吧。
    我们试试看能不能用这样的方法把师姐他们也叫醒。
    说罢,贺稚便朝莫瑶青的方向走去。
    师姐二字在他口中缱绻万分。
    他轻柔的语调就像在哄孩子一样,让人听得心动不已。
    她转过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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