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的话不无道理,说实话,我也有类似的感觉。我转头看向二叔,想要向他求证,却看到二叔正盯着阿娜朵发呆。
    看着二叔的动作,我不由得一笑,本想再调侃二叔两句,可是当我看到二叔那有些严肃的表情的时候,我又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改成了:“二叔,这阿娜朵没事吧?怎么还没醒呢?”
    二叔眼神有些复杂,“她的情况有些特殊,而且我还没有给她施针。”
    “特殊?”我不太明白二叔的话,“有什么特殊的?我当初扎你们的时候,一下就醒了,您老这扎针的手法,可比我娴熟多了!对付这种事手到擒来吧。”
    二叔摇了摇头,“这不是手法的问题。”说着,二叔蹲下来,把阿娜朵的手拿了过来,并且翻开她的手心给我们看。
    一看之下,就让我的心不由得一揪。阿娜朵的手掌心里全都是血,在血迹的下面还能够看到一道道的伤口,整体看上去血肉模糊的。
    这种情况,让我们大为不解,“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手怎么会伤成这样?”
    二叔接着说道:“你们还记的,咱们在阿娜朵的勾刀上发现的那些血迹吗?”
    我听了二叔的话,不由得就是一愣,“二叔,你的意思是,阿娜朵手心的伤口,是她自己划的?”
    二叔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元宵不由的有些吃惊,“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因为她当时中邪了,然后就自残?”
    二叔脸色仍旧十分的严峻,开口说道:“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们仔细看看她掌心的伤口。”
    我们有些纳闷的凑近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阿娜朵的手掌上的伤口,并不是随意用刀划的。这些伤口一道连一道,似乎组成了一个图案。
    我的心里立刻就翻涌了起来,我的脑海里瞬间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图案究竟是阿娜朵中邪之后刻上的,还是中邪之前自己刻上的?如果是后者,这件事情似乎就有些蹊跷了!
    元宵抬头看着二叔说道:“二叔,这是怎么回事?”
    二叔皱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问题就在这个图案上,”说着,二叔看向了一边,“文墨,你认不认识这个图案。”
    文墨闻言,迈步走过来低头看了看,瞬间脸色就是一变。
    看到他表情的这个变化,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能让文墨吃惊,说明这个图案很不一般。
    不过,惊讶的表情只在文墨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他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开口说道:“这个图案似乎与血祭有关!”
    二叔楞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果然是这样,这种东西太过少见,我只是听说过,没想到这个东西真的存在。”
    听他们这样一说,我迫不及待的轻声问道:“那这个图案是清醒的时候刻上的,还是中邪之后稀里糊涂的刻上的。”
    我这句话一问出口,二叔和文墨对视了一眼,过了一会儿,二叔看着我,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而就是这两个字,让我突然有了一种如遭雷击的感觉。因为我清楚的看到二叔说出的是:“清醒!”
    一下子,我和元宵全都蒙了,无数的问题在我的脑子里打转,阿娜朵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怎么会知道这样一个图案?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难不成,他就是二叔所说的藏在我们队伍里的内奸?可是这个说法事到如今,我仍旧无法接受。
    我的脑海里回忆着从我认识阿娜朵以来的一系列经历,我难以置信,这个聪明果断,敢爱敢恨的苗族女孩,难道真的对我们隐藏了身份,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从一开始,甚至更早,阿娜朵就设计好了一切,布下了这个局,这样的话阿娜朵简直太有心机了!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可当我看到躺在地上的阿娜朵的那张苍白而又清秀的脸的时候,我实在无法把这些和她联系起来。
    听到了这些,元宵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阿娜朵,又看了看我我们,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说道:“要不然,趁她还没醒,咱们,”说着,元宵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我一看连连摆手,“不行!我觉得这里面可能还有误会!”我想了一下说道:“即便是阿娜朵隐瞒了一些事情,即便是她做了那个什么所谓的血祭,但是你们想想,在这件事情上,阿娜朵除了自己以身犯险之外,并没有害咱们啊!”
    元宵立刻斜着眼睛看了看我,“大哥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怎么就没害你了,你自己这脑袋上还流着血呢!你说是谁害得?!”
    “没有人会这样害人吧,万一我们没有及时发现她呢,万一我们出手之前,她就已经被五窍石人弄死了呢?”现在就盖棺定论,我还是不能同意。
    元宵也继续争辩道,“如果把那些五窍石人视作一种机关的话,很明显是咱们追着阿娜朵走过去之后,才被启动的!”
    “好了好了!”二叔摆了摆手,“都别争了,这件事呢,现在还比较难说清楚,所以大家做到心里有数,提高警惕。一会儿我把她弄醒之后,你们别表现的太明显,知道吗!”说着,二叔看了看元宵。元宵哼了一声,才点了点头。
    二叔掏出银针扎向阿娜朵的几处穴位,片刻之后,阿娜朵深吸一口气,猛然惊醒了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我,我刚才怎么了?”
    二叔和文墨都没有说话,元宵更是表情冰冷,尽管我的心情也有些复杂,不过我还是笑了笑,对她说道:“没事,其实,你就是陷入幻觉了,好在我们及时找到了你,现在没事了。”
    阿娜朵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我总觉得她的表情上带着一丝愧疚和心虚。
    此刻,每个人都没有说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二叔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好了,大家整理一下,咱们马上出发。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加快进度!”
    元宵没有说话,呼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阿娜朵忽然看到了我额头上的伤口,“哎!卓然,你受伤了?”
    我点了点头,“没事,小伤!”
    “快来,让我看看!”阿娜朵对我招了招手,“那你这包扎的太差劲了,我帮你重新弄弄。”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谢谢了!”
    阿娜朵白了我一眼,“怎么突然间这么客气了!你们受伤也是为了我!”说着,就把我头上的绷带解开重新包扎了一下。
    这么近的距离,我偷眼看了看阿娜朵,心中还是无法把她和心机或者内奸联系起来。
    忽然,我看到阿娜朵背后的二叔对我做了一个手势,指了指自己的手,又指了指阿娜朵,接着指了指绷带。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惊声说道:“哎,阿姐,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你也包扎一下吧。”
    阿娜朵下意识的把手往回缩了缩,含糊的说道:“嗯,好,一定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阿娜朵的表现,让我的心里不由得一沉。
    包扎完毕之后,二叔拍了拍手,示意我们出发。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是 纯粹的丛林穿越,途中的情况和之前差不多,路上发现的无非还是一些遗迹,不过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
    而此时的元宵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开始抱怨了。其实元宵的体力相对于他的体重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不过元宵擅长的是短时间的爆发力,最害怕的就是这种长时间长距离的耐力考验。
    元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道:“二叔,咱们还得走多远啊!”
    二叔掏出罗盘看了看,然后有抬头看了看天,此时仍旧是雾气蒙蒙,我实在不知道二叔从天上能看出什么。不过二叔毕竟和我不一样,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想多问。二叔想了一下,就开口说道:“从时间和距离上估算,我们应该距离这片天坑的中心位置不远了。”
    元宵点了点头,“咱们要去的地方,会在中心的位置吗?”
    二叔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很难说,常理来说应该是的,不过这种鬼地方,一般都是不按常理的。”
    元宵摇了摇头,“我算明白了,这所谓的常理都只出现在理论中,现实中多半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说着,元宵靠在一棵树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咱们歇会吧!这样下去撑不住啊!如果前面就是目的地的话,到时候和袁安他们见面,少不了又有一场明争暗斗,咱们得保存体力啊,尤其是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的第三方势力,一旦遇上了十有八九要动手啊,尤其是刚才那个......”
    元宵刚说到这里, 二叔急忙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元宵干咳了一声,赶紧把嘴闭上了。
    我偷眼看了看阿娜朵,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元宵说话间的异常,只是抬起头打量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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