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通天尺化成光幢,后将黑气收拢其中,笔下写来虽慢,但前后发生只不过在一瞬间。就见那些黑气给光幢笼在其中,如冻蝇穿窗,左突右撞,就是冲不破那层光幢。与此同时,光幢迅速回缩,一连串的爆响之后,通天尺已然复了原状,仍是满天飞舞。而那些黑气却给消灭不见了。
    人妖见通天尺果然神妙非凡,心里也不禁有些胆怯,又见通天尺满天飞掣,专向自己伺机进攻,担心有失,随又向后面退避了数十丈远。
    自阮玉香同人妖动起手后,那女子也知己方二人此时已成一体,休戚与共,又恐另外三人妖人对阮玉香下黑手,故在一旁给她掠阵。及见阮玉香通天尺变化多端,神妙无比,心里又惊又喜,暗想:“没想到她果然还留有后手,若是当初甫一动手时,她便使出这法宝来,我便是不败,也不可能与她斗了一夜半日仍难分高下。”
    正想及此,忽听一声轻笑,紧接着眼前飞来一道光芒,顿时惊觉,忙不迭双手放出一片光幕,护在身前,飞来那道光芒撞上光幕,砰地一声震响,星雨纷飞,四散而去。
    那女子觉得浑身一震,同时鼻端还嗅到一股淡淡的香甜,头脑不由得有些眩晕,暗知不妙,好在她对对方妖法甚是了解,早有防备,当下暗运玄功,很快便复了原样。心想若非自己应对及时,恐已着了对方的暗算,心里怒极,抬目看去,才见向自己的突然下手的果是沈香亭,又气又恨,冷哼一声,一抬手便是一记电光,直击沈香亭。
    沈香亭早与人妖暗下说好,对面二女已方一人一个,虽然阮玉香与那女子皆都绝美,但沈香亭一上来便对那女子心有所属,后见人妖与阮玉香动起手来,正合心思,又恐那女子给同伴抢了去,遂抢在前头向那女子出手。
    唯恐给同伴可乘之机,沈香亭便欲一击得中,故乘那女子走神之际,突然出手,妖光之中同时还暗含着一种使人嗅之便迷的邪法,满以为无有不中之理,却不料对面那女子轻易便宜破了自己的妖光,且那邪法还没能迷倒她,不由得又惊又骇,眼见对方反击,电光又快又疾,不敢大意,旁纵避开,口里兀自调笑道:“我对姑娘一见如故,但不知姑娘芳名,姑娘可否赐告吗?”
    那女子实对沈香亭恨极,口里不言,出手却毫不停歇,接连又击出数十道电光。
    沈香亭先在旁观二女斗法时,虽见二女法力甚高,但自咐足可应付,不料自己与那女子动起手后,才知自己所料有误,他却不知二女斗法时,都各自有所保留。给那女子一阵猛击后,虽然都避了开去,却颇显狼狈。
    沈香亭自数年前给楚天秋斩去一条臂膀后,法术大打折扣,虽然这几年努力修练,仍是难有进展。此时与那女子动手,只所以难占便宜,便是此等原因。
    沈香亭与那女子越斗越是心惊,暗咐:“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怎地好似未卜先知一般,对于我的法术似有洞悉,使我每一招还未完全使出,便给她抢先封了回去,才致使我处处受制,真是奇哉怪也!”心里狐疑,却是一点也不敢懈怠,恐一招不甚,自己非死即伤。
    此时另一边阮玉香与人妖也争斗正酣,通天尺极尽变化,神妙无穷,人妖竟也难讨到便宜。
    一旁观战的蜃妖和为首妖人见已方同伴对付两个女子都难以取胜,惊讶之余,也不由得对二女另眼相看了。
    蜃妖当下对为首妖人道:“我们是否出手助一助他俩?”
    那为首妖人一向自视甚高,先根本没将二女放在眼里,更是不屑联手对敌,此时见同伴难已取胜,才知二女果然厉害,听了蜃妖的话后,虽觉有理,仍是自顾身份,口里说道:“人妖和沈香亭之前还在我面前吹嘘,此时竟连两个女子都拿不下,真个笑掉大牙。现下他俩无法取胜,你一人上去相助足矣,我就不便出手了。”
    蜃妖等三妖与为首妖人这一路行来,对他的颐指气使,自傲自大都甚是气愤,此时蜃妖听他自己不出手,只让自己上去相助,心里虽然气恼,但脸上却还不敢露出丝毫神色来,口里应声“是”后,便要上前出手。
    这时那为首妖人又忽将蜃妖止住,口里说道:“这两女子不管是何来历,既然与无极门作对,就绝对不能轻饶了她们,为敬孝尤,绝不可让她俩活着离开。你且上前助人妖和沈香亭一臂之力,我再将她俩退路断掉,这样便可万无一失了。”
    蜃妖道:“如此甚好!”话未说完,已然将身一纵,上前动手了。与此同时,那为首妖人施出法术,先是从远处引来一片云朵,然后将云朵化成一团内空的巨大云团,将打斗双方都罩在当中,又在云层外面施了一层妖法,既不会给高空的罡风吹散云团,又可使内里的二女断了去路。
    一切存置就绪后,为首妖人料定再有遗漏,这才移目向场中打斗的双方看去。此时蜃妖已然与沈香亭联手对付的是那个女子。
    因蜃妖看出人妖虽给阮玉香攻得手忙脚乱,但一时还不致会败。而沈香亭则不然,不仅给那女子攻得险象环生,且败象已露,故才毫不犹豫地去助沈香亭了。
    沈香亭之前色迷心窃,对那女子淫念犹炽,此时斗过之后,才知自己走眼,对方不仅法力高强,且对自己了如指掌,处处受制,已显败象。
    此时的沈香亭已晚勉强支撑,心里惊慌之余,哪里还有顾得上邪念了?虽有心开口求援,但之前自己大话说出,面子上实是拉不下,正自犹豫间,蜃妖已然过来相助,正中下怀,遂向蜃妖点头示意,谢他出手相助。
    这边蜃妖出手助沈香亭合力斗那女子后,逐渐扳回劣势。沈香亭先给那女子攻得险象环生时,心里已然无睱他想,嘴里更是只顾哇哇直叫,此时因有了蜃妖相助,心里大定,仍是色*心不改,嘴里又胡七胡八地向那女子调戏起来。
    那女子纵然心里恨极,手上加紧施为,但口里仍是不说一语。
    沈香亭自来后便见那女子没说过一句话,此时更是任他百般调戏,仍是不言不语,便误以为是哑巴,心想:“如此貌美如仙,竟怎是哑巴呢?”略感失望。
    另一边的阮玉香虽然独斗人妖,但已然斗了数百回合,仍难取胜。后见上下四外又都断了后路,心里暗自着慌,再给人妖趁势一番猛攻,竟险些中招受伤。随即心神合一,专心应敌。
    曾有无数女子害在人妖的手下,人妖先虽没识出阮玉香,但见她一上来便对自己拼死猛攻,心里已有些怀疑曾是自己相识之人,一面与之打斗,心里还一面苦苦思索,口里也兀自拭探着问:“我与姑娘是否识得?我们之间又有何仇怨?”虽然仍是男女音互变,但也知邪法对对方不起作用,也就不再故计重施了。
    阮玉香对人妖实是恨极,不将其杀死,也绝不罢休。无奈那人妖邪法妖功也甚是厉害,任她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只是稍占上风,仍难取胜,想取其性命,更是难上加难。
    怎奈现在的阮玉香已给仇恨迷了心窃,明知形势已然对己不利,心里仍想着杀了人妖,报仇雪耻。再听人妖一再追问自己是否与他识得,心想:“反正今日是有我无他,有他无我,索性就让他死个明白。”随后将十三年前洞庭湖之事合盘道出了。
    当阮玉香先只说出洞庭湖时,人妖已然恍然忆起阮玉香来,听她说完,自是又惊又喜。当年洞庭湖一役,人妖也是颇费了周章才将阮玉香擒到,当时更将她惊为天人,恋其美色,才没有对她下毒手。后阮玉香给楚天秋救走后,人妖气恼之余,又颇为可惜,因阮玉香也是第一个从他手里全身而去的女子,故这些年才人妖也一直将此事引为憾事。
    不想十数年后,能再次相遇,人妖心里又是欢喜,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十数年得憾事今日终于可得尝所愿,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你从我手里溜掉了。”虽惊讶于阮玉香现在的法力较十三年前迥异非常,但自咐己方人数占优,乃是有胜无败的局面,故才心里越发的笃定。
    阮玉香先与人妖争斗,凭着一股仇勇,虽占上风,对人妖也没太大的威胁,徒有其势罢了。后经迭遇险招,再看出后路又给为首妖人断绝,这才猛地警觉,暗叫不妙,想到那女子曾言同仇敌忾,互为帮手倒还有一线希望。但当她向那女子看去时,见她给蜃妖和沈香亭合力攻击,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形势危急,心里更是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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