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被楚天秋看得脸上一红,嘴里却苦笑道:“我现在也甚是后悔当初入了这行,现在只是迷途知返,又何喜之有!”
    楚天秋正色道:“柳小姐当初必是因生计所迫,才入了青楼,现在能迷途知返,只此份心便是难能可贵的。”
    柳如烟听后心里一阵感动,眼泛珠光,冲着楚天秋盈盈一拜,说道:“多谢公子吉言。”
    一旁的苏舜见两人只顾说话,竟不理自己,心里妒火中烧,又气又怒,哼道:“秋哥哥,你却只管与烟姊姊说话,却为何不理我?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楚天秋忙问道:“舜妹妹要说什么,尽管快说!”他心里明知苏舜对自己情痴爱重,可是自己喜欢的只有苏卿,对她并无儿女之情,只有兄妹之爱,故觉对她甚是愧疚,对于她的无理和蛮横,才处处迁就容让,
    苏舜嘟嘴道:“我近闻长安西郊三十里外有处道观,名曰‘白龙观’。据说这道观里灵验无比,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香火鼎盛。再有十日便到科试之日,我便与柳姐姐商量一同到白龙观为秋哥哥祈福,祝秋哥哥此次科举能一举夺魁,高中状元。我与柳姐姐便定在明日便前往白龙观,此来便是寻秋哥哥能否与我们同去。”随即又佯装嗔怪道:“我本是一片好心,谁知秋哥哥却不领情。”
    楚天秋听完,忙赔笑道:“舜妹妹也是一片好意,我怎能不领情呢?明日我同你们一起去便是了。”
    苏舜笑道:“一言为定!那明天一早我与柳姐姐来接你。”说完,拉起柳如烟的手,说道:“柳姐姐,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一面说,一面拉着柳如烟往外走。
    柳如烟见苏舜说走就走,甚觉突然,不由得怔了怔,心里虽觉不舍,却也无法,一边被苏舜拉着往走,一边回头道:“我与舜姊姊走了,楚公子保重!”
    楚天秋见两人要走,只觉如释重负,不再挽留,将两人送出客栈大门外,互道珍重而别。
    楚天秋送走苏柳二人,重新回到自己屋里,却是多日不见的沈香亭不知何时竟突然出现在自己屋里。看得他,楚天秋不由得一怔,问道:“沈兄多日不见,今日突然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沈香亭揖礼,笑道:“恭喜楚兄,贺喜楚兄!”
    楚天秋怔道:“沈兄见笑了,不知我又何喜之有?”
    沈香亭笑道:“数日前,楚兄在夺魁那夜豪甩百万黄金,一鸣惊人,一夜间你的大名便僻传遍了整个京城,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你,都把你传成神了。”
    楚天秋想起那夜自己为助柳如烟,实是太过冲动,众目睽睽之下,显露神通,不免惊世骇俗,现下想起兀自懊悔不已。听完沈香亭的话后,苦笑道:“沈兄休要再嘲笑我了!”
    沈香亭似笑非笑地道:“楚兄那夜一举夺魁,抱得美人归,可是羡煞我也!”
    楚天秋脸上不由得一红,讪讪道:“沈兄莫要误会了,我与柳如烟小姐虽然相识,却只是情谊之交。何况那一夜我只是气不过李林桧那可恶的样子,顾再出手,灭灭他的气焰。那之后我只将柳小姐带回了住处,却是什么事也没有。”
    沈香亭笑道:“男欢女爱,又是你情我愿,楚兄何必羞切呢?”
    楚天秋急道:“沈兄莫要多想,我与柳如烟小姐清清白白,却是什么也没发生。你休要再说,以免污了柳小姐的清名。”
    沈香亭见他说得认真,兀自不信地道:“你们真得什么事也没发生?”
    楚天秋道:“千真万确!”
    沈香亭嘻嘻一笑,道:“我便信了你!”随即又道:“以柳如烟小姐那般国色天香的容貌,你竟能不动心,真是不可思议。”一面说,一面大摇其头。
    楚天秋笑了笑,不再多说。
    沈香亭忽又道:“那日在游街夸美上,我乍见柳如烟小姐,便惊为天人,倾心已久。可见老天待我不薄,这下我的机会又来了。”随即又向楚天秋笑道:“楚兄不介意我追求柳如烟小姐吧?”
    楚天秋怔了一怔,遂道:“沈兄与柳小姐倒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因与沈香亭相识日短,总觉他身份神秘,心里隐隐觉得不妥,故说得也含含糊糊。
    沈香亭反叹气道:“恐怕是我对她有情,她却是对我无意呀!我也看得出,柳如烟小姐的一颗心都系在了楚兄的身上,我只怕会图劳无功。”
    楚天秋一怔之后,正色道:“我与柳小姐只是朋友情谊,绝无儿女私情。况且我早就心有所属,其他的女子我是不会再放在心里的。”
    沈香亭笑道:“楚兄既如此说,我便放心了。”随即顿了一顿,又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要问楚兄?”
    楚天秋怔道:“沈兄但讲无妨!”
    沈香亭道:“那一夜在清风轩,楚兄豪甩百万两黄金,惊慑了全场,并一举夺魁。可是却在天亮之后,清风轩中那一百万两黄金竟不翼而飞。大家都怀疑那些黄金是被贼人盗走了,此事惊动了朝野,便连官府都介入了,可至今仍是毫无头绪。那一百万两黄金,堆在那里小山似的,任那贼人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在重重防护之下,将那些黄金一夜间全搬走了,除非那贼人有通天彻地的神通。所以我怀疑那些黄金绝不是贼人盗走的,而是另有其人。”说完,故竟用眼睨了一下楚天秋。
    楚天秋会意,遂笑道:“沈兄果然聪明!没错,那些黄金是我暗中收走了,以示对那些逐利小人的惩罚。”
    沈香亭道:“楚兄果是神通广大,让我佩服不已。”随即又道:“那晚我见楚兄手持一金银二色的宝囊,而那些黄金便是从宝囊里纷纷洒落,不想世间竟还有如此神物,不知楚兄可否赠教那是何样的宝物呀?”
    楚天秋笑道:“实不相瞒,那宝囊名叫‘锦绣乾坤囊’。”
    “锦绣乾坤囊!”沈香亭嘴里念叨一遍,随又道:“楚兄竟身怀此等神物,真令我艳羡。”说完,转头看看窗外,已是夕阳西斜,红霞满天,将窗棂都映射成一片红色。
    沈香亭遂又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再叨搅楚兄了,就此告辞!”说完,向楚天秋一拱手,便即出屋而去。
    楚天秋见他只说几句话后,说走便走,来去匆匆,心里虽觉纳罕,也未在意。
    到了翌日,楚天秋刚刚用过早饭,便听客栈大门外马蹄车轮响动,在门前停住。不一会儿,便听敲门声,店小二在外说道:“楚公子,门外有两位小姐请您出去呢!”
    楚天秋听后先是一怔,随即想起定是苏舜和柳如烟来寻自己去白龙观祈福的,心想自己昨天既已答允同去,便不能不应,遂对店小二道:“你去回那两位小姐,我马上就去。”打发走店小二后,楚天秋又重新装束一番,这才出了客栈。
    到了大门外,见门口停着一辆华车,车帷掀起,苏舜在里面招手道:“秋哥哥上车吧!”
    楚天秋跃上车辕,弯身进到车帷里,果见里面还坐着柳如烟,正向自己嫣然微笑。车帷里甚是宽敞,三人坐在里面,竟也不显得拥挤。
    楚天秋与二女相对而坐,这时才仔细看去,显然二女今天都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云裳雾鬓,翠眉如黛,玉肤胜雪,粉光致致;越发显得容光照人,美秀入骨。
    两人的美各有不同,柳如烟是娇,而苏舜则是艳,却是同样的美若天仙,艳丽动人。楚天秋不由得看得呆住了。
    苏舜见楚天秋痴呆的样子,倒显得落落大方,笑道:“秋哥哥你觉得我和柳姐姐谁最美呀?”
    柳如烟却是脸色羞红,不由得低垂下了臻首。
    楚天秋一怔后,嗫嚅道:“你二人一样的玉洁冰清,貌若天仙,难分轩辕。”
    苏舜好似不甚满意,说道:“秋哥哥骗人!我知道柳姐姐比我美丽,你却没实话实说,故意哄我开心。”
    楚天秋窘红了脸,说道:“我没有骗你,说得都是真心话。”说完,心里越发的窘迫,忙将头转身车外,不敢再看二女了。
    苏舜脸色微沉,冲着车外的车夫道:“我们走吧!”随即不现理楚天秋了。
    那车夫听到吩咐,嘴里“嘚”了一声,扬鞭催马,车轮滚动,缓缓向前驶去。车行得又平又稳,坐在里面竟一点也不觉得颠簸。
    大街上行人甚多,车行甚慢,直用了半个时辰方始驶出西门。出子西门,道上行人见少,车速也渐渐快了起来。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马车一路向西,车行渐快,不一会儿,便驶出了十多里。正行间,忽听车外马儿一声长嘶,车身猛然间停下了。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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