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走过来,问:“不直接杀了他吗?”
    “不用,留着他向白夏讨要人情。”尚方表情很儒雅。
    我看着被绑成粽子的白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羡慕道:“姐姐,公子跟白竹的感情好好。”
    姐姐回头看我,脸抽了抽,狠狠敲一下我的脑袋,道:“你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
    尚方走过来,替我摸摸被敲疼的脑袋,问:“怎么了?”
    我没胆再说刚才的话,于是手指向白竹,问:“公子,我能把白竹头上的石头借过来玩吗?”
    晨风和姐姐同时看向白竹,半响,晨风有些冷汗道:“烈儿,你在说什么,哪来的石头?”
    姐姐微微皱眉,问:“公子,这白竹究竟是什么人?”
    尚方沉吟道:“我忘了跟你们说吗?白竹他不是人。”
    第三十八章 三生镜
    晨风吓了一跳,哭丧脸道:“公子,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情?”
    姐姐也有些惊讶,看着白竹,疑惑道:“难道这世界上真有妖怪?”
    “你才是妖怪!”白竹朝姐姐翻白眼,反驳一句。
    姐姐冷笑,讽刺道:“就算这家伙是妖,似乎也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妖。”
    “都说了我不是妖怪,我是正正经经的人!”白竹气道,又对尚方大声道:“尚方哲悦,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告诉白夏师兄,让他收拾你。”
    尚方笑了下,道:“在那之前,你会先被你的白夏师兄扒皮。”
    白竹一听,立即变了脸,央求道:“哲悦,你放了我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尚方不理白竹,对晨风和姐姐道:“你们吃点东西吧,接下来在到达陆兴县之前,大概都不会停了。”
    姐姐点点头,晨风小心地从马车上拿了干粮,递了一个肉饼和水壶给姐姐。
    尚方接过晨风手里装食物的袋子,问:“烈儿想要什么?”
    我再次看了一眼白竹的头顶,抬头道:“石头。”
    尚方一愣,呵呵笑道:“肚子已经饱了吗?”
    我点头,刚才已经吃了半个饼,现在我比较想看看白竹头上的石头。
    白竹见我不死心地盯着他――头上的石头,怒道:“我的东西你敢拿下来,不怕短命啊。”
    我看尚方,问:“那石头碰不得吗?”可是很漂亮,很好看。
    尚方点头道:“除非是主人同意,否则旁人拿下来会减少寿命的。”
    “哼,我才不给一个小鬼看呢。”白竹不屑道。
    “减少寿命!这妖怪到底什么属性的?”姐姐吃了一口肉饼,皱眉问一句。
    “属性?”晨风莫名。
    “咳,就是他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妖怪?”姐姐观察白竹。
    “这人真是妖怪吗?”晨风同样看白竹。
    我插嘴一句,“公子,我觉得他是人。”因为白竹一点都不厉害。
    红黑说,在自然的世界里,凡是不被人所接受的东西,对人而言都是妖怪,包括那些不被接受的一些特殊人物,其实他们也是人。
    白竹听到有人将他当人看时,明显表情好了很多,道:“小鬼,算你有眼光。”
    尚方将装了食物的袋子递给晨风,接着道:“要说白竹是人也可以。”
    姐姐与晨风同时看尚方,因为尚方刚刚才说白竹不是人来着。
    尚方缓缓解释道:“传说世间的妖怪可以分为四类:懂得报恩的义妖,仗义的侠妖,以及专门害人的孽妖,不过这三种妖只是传说,从没人见过他们。”
    “那第四类呢?”姐姐问。
    “白竹就是属于第四类的,原本就是人,能吃能睡,也脱离不了生老病死,只是白竹他们虽然身为人,却很少跟人打交道……”
    “那他们跟什么玩?”我好奇,也跟红黑那样的动物一起玩吗?
    尚方笑笑,神秘道:“他们世世代代被选作为黄泉道的引路人,所以在世间,他们被人称作黄泉道人,遭到人们惧怕和厌恶。”
    “黄泉不是鬼住的地方吗?”我纳闷,以前家里老爹说过,黄泉是人死后变成鬼,才会去的地方。
    “是啊,所以白竹这类人在世间并不讨喜,还被世人称之为最不祥的人了,凡是碰上黄泉道人,就等于半只脚踏进黄泉道。”尚方耐心解释着,我听得津津有味。
    “公子,那我们不会已经……”晨风浑身一吓,有些害怕地看向白竹。
    白竹得意道:“没错,不快点放了我,你们就死定了。”
    姐姐和尚方则完全不理白竹,姐姐道:“所以这白竹,其实就是个会点妖术的人了?跟之前的那个天师许伯玉,还有巫医、草鬼女等都属于同一类人吧。”
    尚方笑着摇头,道:“相差很大的,鬼盅派的人虽然方法偏激,但主要还是以人为本来医治人,阴阳术的运用也是以阳制阴。”
    “公子,我听不懂!”我努力理解尚方的话,却依然听得糊涂。
    尚方摸摸我的头,道:“白竹他们虽然是人,却经常行走在与我们人阴阳两隔的黄泉道上,与鬼打交道,所以他们便是妖类中的第四类――人妖!”
    我恍然,“原来白竹是人妖!”
    “噗――!”姐姐从水壶里灌下去的水全喷出来。
    尚方和晨风同时看向姐姐,我关心道:“姐姐,你怎么了?”
    姐姐擦了擦嘴角,表情怪异道:“没事。”
    白竹根本不管我们讨论他是人还是妖,在一旁大闹起来,“哲悦,我肚子好饿,两天没吃饭了,我要吃东西,呜呜,哲悦要是敢欺负我,不让我吃饭,我就告诉白夏师兄,让他杀了你……”
    尚方一点也不计较白竹的闹腾,示意晨风道:“给白竹一个肉饼吧。”
    晨风一激灵,可怜兮兮地看了尚方一眼,一脸害怕地拿了一个肉饼,朝白竹走去,白竹立即不闹了,眼睛盯着晨风手里的肉饼,口水直流。
    我跟着晨风跑到白竹身边,尚方没有阻止,姐姐在一旁与尚方聊了起来。
    晨风闭上眼睛,如避蛇蝎一般远远地伸手过去,白竹伸长脖子咬了两次都没咬到,终于气道:“喂,你到底给不给我吃啊。”
    “啊,我……我……”晨风伸着手,脚下打颤,似乎还惧怕着刚才尚方说的话。
    我站在一旁,看看白竹,再看看晨风,伸手拿过晨风手里的肉饼,递到白竹的面前,白竹立即不客气地吃起来,显然饿极了。
    晨风吓得腿软,急忙道:“烈儿,这人危险……”
    姐姐皱眉,叫道:“烈儿,过来。”
    我回头向尚方求助,我很想跟白竹玩。
    尚方微微笑着向姐姐劝道:“不要紧,白竹伤害不了烈儿的。”
    白竹听到,嘴巴边咬边生气道:“尚方哲悦,你以为我不敢吗?小鬼,我咬死你。”白竹说着,嘴巴大张朝我咬过来,我正好看到白竹嘴巴里有两颗虎牙。
    “哇啊――!为什么会有蛇?”白竹嘴巴张到一半,吓得向后摔去,我低头一看,红黑已经从我衣服钻出来,正对着白竹张大嘴巴“嘶嘶!”地警告着。
    我看着跌在地上的白竹,道:“红黑说,你敢偷袭我的话,它会咬你的。”
    尚方这时应景一句:“看吧,白竹没法伤害烈儿。”
    姐姐无语看着,连晨风也目瞪口呆。
    白竹手脚被绑,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怒气冲冲问:“小鬼,你干嘛把蛇放在身上?”
    我也问:“那你为什么要把石头放在头上?”
    “这才不是石头,是三生镜。”白竹听罢,一脸瞧不起我的表情。
    “什么是三生镜?”我好奇,明明就是块石头啊。
    “是人的……不对,我干嘛告诉你这小鬼,一边去。”白竹讲到一半,又停住了。
    不说算了,我去问公子,我转身,白竹又喊住我:“喂,等等。”
    我回头,白竹愿意给我说了?
    白竹别扭道:“那个,你手上的肉饼,我还没吃完呢。”
    我想了想,道:“你告诉我三生镜,我就给你肉饼。”
    “臭小鬼,你跟威胁我,哼,我才不会为了区区半块肉饼就屈服的。”白竹头仰得高高,非常傲慢道。
    我挠挠头,白竹的意思应该是不想吃了吧,于是我跑回尚方身边。
    白竹在身后叫:“喂,小鬼,回来!”
    我跑到尚方身边,问:“公子,白竹说他头上的石头叫三生镜,你知道什么是三生镜吗?”
    尚方表情柔和,点头道:“三生镜可以照出人的三生:前世、今生、以及来世的模样,在黄泉路的尽头,还有一块名为‘三生石’的石头,它能显示出人三生的经历。‘三生镜’便是采自它的一块小石头做成的。”
    晨风疑惑道:“真有这种石头吗?”说完盯着白竹的头顶猛瞧。
    白竹在一旁冷哼道:“想看人的三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姐姐对三生镜漠不关心,而是问:“公子,我并没有看到白竹头上有什么石头,烈儿为什么能看到?”
    晨风急忙跟着道:“公子,我也没看见。”
    我无辜道:“就在白竹头上啊,很漂亮的石头。”
    尚方点头道:“白竹头上确实被他的白夏师兄置放了‘三生镜’,不过三生镜毕竟不属于世间之物,所以白夏在‘三生镜’上施了点法术,你们看不到是正常的,至于烈儿……”
    姐姐和晨风认真听着,尚方笑了一下,道:“我只能说,那些蒙住人五感的法术对现在的烈儿是无效的。”
    “现在?那烈儿长大以后,应该就会变普通了吧。”姐姐似乎考虑着什么。
    尚方低头看我,用高深莫测的语气道:“若是烈儿能一直保持着这份干净长大,或许并不会被世俗所染吧。”
    姐姐认真看我,道:“那不可能的吧,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欺骗,没有谁能一辈子保持一尘不染,烈儿他现在只是还小,不懂世事罢了。”
    尚方嘴角勾起,高深莫测地看着我笑了,并不反驳姐姐的话。
    我对尚方和姐姐说的长不长大没兴趣,拉住尚方的袖子,问:“公子,我可以看看自己的三生吗?”
    尚方伸手反握住我的手,走到白竹面前,白竹一吓,道:“你、你打算干什么,我可是会告诉白夏师兄的。”
    尚方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纸,贴在那块石头上,嘴巴懒洋洋道:“现!”
    “咦?”白竹愣了一下,急道:“哲悦,你敢乱来的话,我、我可是要收钱的。”
    晨风惊呼:“真的有石头。”随意又念念碎碎道:“公子,你身为儒医,哪里学来的这些偏门左道,要是被人知道了……”
    姐姐凝神看了一会儿,打算晨风的话,对尚方佩服道:“公子确实厉害。”
    我注意力已由白竹头上的石头转移到了尚方的怀里,感觉公子的怀里宝贝好多,好想探进去摸点东西出来玩。
    尚方低头看我,问道:“烈儿想看三生镜吗?”
    我点点头,问:“不会减少寿命吧?”
    尚方笑笑,道:“不会,不从白竹身上拿下来便不会有事。”
    白竹怒气冲冲道:“看一次一个肉饼!”
    尚方突然道:“原来如此,看来那个让你来作祟的人,不过给了你几个铜板,你就晕头转向地跟对方签了阴阳契,兴冲冲跑来找我了。”
    白竹一愣,装腔作势道:“才不是,那人本来是想请白夏师兄,还出了很多钱的,也不知道白夏师兄为什么要袒护你这个坏人,不但不接受,还把人赶走了,好在被我半路拦下,我现在可有钱了。”
    尚方听罢眼神闪了闪,并不再问白竹,随即又拉过我,道:“伸手轻轻敲三生镜,它就能显示烈儿的三生了,试试看吧。”
    我把手里的半c赫王里个肉饼递到白竹面前,白竹一愣,道:“算你有点良心。”随即吃起肉饼,这时我按照尚方说的,伸出另外一只手,敲一下三生镜,果然三生境慢慢开始变化,幻化成一面奇怪的镜子,里面显示出了一只动物。
    姐姐和晨风都走过来盯着,三生镜里面是一只正在吃萝卜的白色兔子!
    尚方解释道:“这是烈儿的前世。”
    第三十九章 追踪
    我一愣,我的前世是只白兔?
    尚方又道:“烈儿再敲,这次敲三下,可以看到你的来世。”
    我伸手轻轻敲了三下,可等了好一会儿,三生镜上什么也没显示。
    我抬头不解看尚方,姐姐和晨风也看向尚方,问:“公子,好像什么都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尚方把目光淡淡扫向白竹,没说话,我们三人也跟着看过去,白竹一吓,急忙把头撇开,眼珠子乱晃,就是不与我们对视。
    我伸出双手,拍住白竹的脸颊,不让白竹逃开,问:“白竹,你的三生镜是不是坏了?”
    白竹一听,生气道:“你才坏了。”
    “那它为什么不能显示来世了?”既然没坏,为什么不能显示?
    “我干嘛告诉你!”白竹瞪了一眼。
    尚方伸手将我拉回怀里,道:“那大概是白竹还未出师,法力不够,所以我们看不到来世的样子。”
    于是所有人恍然,原来白竹还是个半吊子。
    晨风好奇道:“公子,我也看看可以吗?”
    尚方点头,晨风兴奋地跑过去敲了一下,三生镜上出现了一个哭泣的胖女人,低着头看不见脸,我吃惊道:“晨风,原来你前世是个女的!”
    晨风瞪大眼睛,看着三生镜上的胖女人,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居然是女人,居然是女人!”
    我拉拉尚方的袖子,问:“公子,你呢?”
    尚方笑笑,道:“我不用,以前看过了。”
    我好奇,道:“那公子的前世是什么?”
    尚方笑眯眯,摸了下我的头,神秘答道:“也是一种动物。”
    什么动物?
    我刚要问,却见姐姐似乎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便转问姐姐:“姐姐不看吗?”
    姐姐一愣,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伸出手敲了一下三生镜,可是三生镜却变得黑乎乎一片。
    白竹突然说:“你这人不干净,不要碰三生镜,会被你弄坏的。”
    我不高兴,道:“你才不干净,身上脏兮兮。”
    “笨蛋,我是说魂魄啦,那个人魂魄中有死气,说明生前死过一次,所以不行。”白竹气呼呼地解释。
    我说不过白竹,委屈看姐姐,姐姐完全没有受伤的表情,也没被白竹的话吓到,尚方这时道:“我们差不多该启程了,在这里耽搁太久了。”
    我转而兴奋道:“公子,我也要骑马!”
    尚方一笑,双手抱起我,放上马背,晨风那边也已经将姐姐安置在马车内,白竹这时候紧张起来了,哀求道:“哲悦,你真让我跟在马车后面跑啊,我不要。”
    尚方上了马,将我扶好,回头看了白竹一眼,对晨风道:“晨风,把白竹放马车前面吧。”
    “啊?公子,他可是……”晨风一脸痛苦。
    “放心,没有签阴阳契,白竹是不能随便伤人的,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尚方安慰一句。
    晨风郁闷,小声念碎道:“可他是黄泉道人……”晨风虽然唠叨,还是把白竹从马车后面解开,带上了马车与他同坐,不过却没有解开白竹手脚的绳子。
    我扑向前,抱住马脖子,把头往马脖子蹭蹭,问:“公子,阴阳契是什么东西?”
    尚方驱使白马稳步向前,同时扶住我,防止我从马上摔下去,解释道:“阴阳契本是黄泉道人与黄泉道上众鬼差做交易而签字画押的一种凭证,一旦画了阴阳契,就必须完成交易,否则阴阳契会化作厉鬼向没完成交易的一方索命。”
    “那白竹不会是签了阴阳契,才来杀公子的?”我不由紧张起来。
    “应该是!”尚方点头,却没有半点紧张。
    “白竹还会不会再袭击公子?”我担心了。
    尚方笑了笑,安慰道:“其实白竹已经袭击过我了,而且还‘成功’了,所以算完成交易。”
    我有点不放心,回头看白竹,白竹正独自一个人骂得热火朝天,晨风完全不理他,姐姐也没有掀开车帘。
    “再看就要掉下去了。”尚方捞住我。
    我要求道:“公子,我要坐马车。”我要在白竹旁边看住他,不能让白竹伤害公子,如果白竹敢偷袭,我就放红黑咬他。
    尚方不知我所想,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问:“不习惯骑马吗?”
    我挠挠头,答道:“屁股有点疼。”
    “那好吧。”尚方吩咐晨风让马车停了下来,带我下马,将我抱上了马车。
    我看着白竹,刚要警告对方,姐姐突然掀开车帘,对尚方道:“公子,后面似乎有人跟踪我们。”
    尚方听罢向后望去。
    我好奇,跟着看过去,可是什么也没有,连白竹也向后望,我问白竹:“你看到什么了吗?”
    白竹神气道:“我干嘛告诉你。”
    姐姐下了马车,判断道:“从马蹄声判断,为首的有一个人,后面跟着约莫十二个人左右,很快就要接近我们了,公子,会是找我们的吗?”
    尚方沉吟一番,道:“确认一下就知道了。”
    姐姐不赞同道:“我们这边人手不够,累赘又多,若对方真是杀手,正面碰上,我不认为有取胜的可能。”
    我看一下白竹,白竹反瞪一眼,道:“看我干嘛,累赘说的就是你!”
    我答道:“我有红黑!”才不是累赘。
    白竹不服气道:“我有黄泉道术!”
    于是我们两人同时看向晨风,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才是姐姐说的‘累赘’!
    尚方神秘道:“不用跟他们正面碰上,只要看看他们找的是不是我们就可以了。”
    姐姐会意,惊讶地环顾四周道:“这里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的,我们的马车太大了。”
    晨风拴好马车,好像没有发现我和白竹一直看着他的目光,走到尚方身边,问:“公子,你是不是打算用五行迷幻阵来隐藏踪迹啊?”
    尚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道:“难得你有开窍的时候,去捡一些没有棱角的石头来吧。”
    晨风小声抱怨道:“我好歹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了。”随即在附近找起了石头来,我跳下马车,跟着晨风一起捡石头,白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脸不甘心。
    姐姐疑惑:“五行迷幻阵?”
    晨风得意道:“我们圣医门除了医术外,还有对阵法也是很精通的,五行迷幻阵是用来隐藏踪迹的,无论你是什么,只要进了五行迷幻阵,没有人能知道其存在。
    姐姐不语,白竹这时不屑道:“切,那种粗浅的阵法,如果是我师兄来的话,肯定马上就识破。”
    尚方点头赞同道:“确实,世间所有迷惑人五感的阵法和咒术对白夏那样的人是无效,不过用来迷惑普通人或是半桶水的家伙已经足够了。”
    “我才不是半桶水!”白竹怒瞪尚方。
    我好奇,问:“公子,那白夏是个什么样的人?”
    尚方神秘道:“虽然白夏的性格有点小小的缺憾,但他跟烈儿在某些方面有点相似,都喜欢亲近自然,是个很干净的人。”
    白夏是干净的人?我还以为能让白竹那么怕的家伙,肯定是一个比姐姐还可怕的人物。
    我不由对白夏有了点好奇,那人的年纪会跟我一样大吗?
    “尚方哲悦,你不要污蔑我师兄,他可厉害着了,岂是这么个小辈能够比的。”白竹现在非常不满。
    尚方视若无睹,在附近的树上折了一两根树杈,我捡了两块石头,放到晨风怀里,跑到尚方身边,道:“公子,我来帮忙。”
    尚方折了三四根树枝,低头看我,笑道:“不用,会划伤手的,而且已经够了。”
    我郁闷,还打算让尚方抱我爬树的,没希望了。
    尚方目测方位,然后叫晨风把捡来的石头放在他指定的位置,又把树枝放在奇怪的地方,我看着莫名,这就是五行迷幻阵?
    姐姐瞧着也皱了下眉。
    待做好阵法以后,尚方让我们连同马车都进入到他作好的阵法中……
    终于,有一群人骑着马从远处赶过来,最后停在了我们眼前的主道上,为首的一人穿着一身精简的刺客服,他后面跟了好多人。
    我认真数了一下,有十二个人,真的跟姐姐说的一样,而且那十三个人穿着统一的衣服,黑漆漆的,还蒙着脸,根本看不见样子。
    我抬头看一眼尚方,此刻他正眼望着那批在不远处徘徊的刺客,没说话。于是我侧头看白竹,他比较可怜,被公子直接点了哑穴,干瞪着眼睛看尚方。
    那十几人追到这附近就停了下来,姐姐皱眉,看向尚方,似乎在说,看来是找我们的。尚方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那些人。
    那一批黑衣人,在四周仔细地观望,视线也扫过我们这边,我们几人就这样站在不远处的树丛空地上,但那些人好似没看到我们一样,视线并未在我们身上停留。
    后面其中一个人踱到为首的那人身边,道:“奇怪,味道到这里就突然没了,他们会不会是发现我们,然后躲起来了?”
    为首之人点点头,道:“很有可能,听闻尚方哲悦此人既谨慎又狡猾,若是被他察觉到了,应该也逃不远,四处搜搜。”
    我抬头,尚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那伙人下了马,开始在附近搜起来,正好有一人朝我们这边慢慢搜过来,手里拿着一柄栓了绳子的铁爪勾,我身体僵直,被那个东西抓到一定很疼。
    第四十章 杀机
    我微微后退,撞在尚方身上,尚方扶住我的肩膀,无声安慰着。
    于是我看尚方,尚方伸出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人用爪勾扫了几下草丛,左右瞧着,就是没理会站在他正面的我们。
    但是我不由奇怪,我们几个人明明就站在他们面前,怎么这些人都看不见呢?
    突然那人脚边的草丛动了动,铁爪男手上的铁爪勾比他的眼睛更快地飞向草丛的动静处。
    接着听到一声动物的惨叫,我一愣,脚不由要抬起,身后的尚方把我用力一搂,不让我出声,也不让我动。
    一只带着黄黑相间条纹的花色小野猪被那铁爪男从草丛里勾了出来,爪勾刺穿了小野猪的肚子,小野猪被他甩在地上,四肢抖动几下爬不起来,凄惨地叫着。
    那人收回爪勾,用力甩了甩爪勾上的血,另外一个人过来问:“发现什么了?”
    “一只野猪而已。”说着两人离开这边。
    我看着那只比小狗还小一点的花色小野猪,肚子上的血正在慢慢变黑,我回抱住尚方,心里难过,那个爪勾男是坏人!
    “怎么样?”为首之人问。
    “不在这附近。”其他人纷纷禀报。
    “这前面通往哪里?”为首之人继续问。
    “前面有岔路,一条是往陆兴县,另外一条应该是五原县。”
    “看来是被对方发现了,一半人继续朝陆兴县追,剩下的人跟我去五原县,务必在他们赶到县城之前杀掉。”为首之人手一挥,全身打扮黑乎乎的人分成两批,向前追去。
    终于那十几个打扮黑乎乎的人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姐姐看着黑衣人追去的方向,疑惑道:“他们到底是如何跟踪我们的?”
    我见黑乎乎的坏人走了,就要跑过去看小野猪,可是尚方不让我动,道:“先别离开这个阵。”
    我疑惑,接着尚方对白竹命令道:“白竹,你过来。”
    白竹嚣张道:“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又不是我师兄。”白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许闹!”尚方显然没了耐性。
    “哲悦,你这个大坏蛋,就会欺负人,我一定会告诉白夏师兄的,你给我等着瞧。”白竹起身,跳两下到尚方跟前。
    尚方伸出手,亲自为白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白竹重获自由,高兴地手舞足蹈,随即好话道:“原来是要放了我啊,早说嘛,我就知道哲悦最好的,果然我还是最喜欢哲悦了。”说着就扑向尚方怀里。
    “啊,不行,不许碰公子!”我以为白竹要袭击尚方,想要跑过去拦住白竹。
    姐姐看我,似乎晨风也看我。
    尚方根本没让白竹碰到,一只手提起白竹的后领,另外一只手扯开白竹的衣服,白竹一愣,脸色慌张起来,双手用力护住自己的衣服,脚也用力踢打尚方,嘴里乱叫道:“不要,尚方哲悦,你干嘛脱我衣服,光天化日之下,你、你想做什么?”
    我好奇问:“姐姐,公子和白竹在做什么?”
    姐姐并不答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白竹,若有所思。
    白竹气呼呼道:“尚方哲悦,你敢强我,我绝对会、会……”说着作势就要咬尚方。
    尚方轻松躲过,随即笑眯眯地威胁道:“再多说一句,就把你扒光了绑在树干上。”
    哇,我觉得那样肯定很冷,侧头看姐姐,姐姐一脸无语地看着尚方,我纳闷,再看白竹,白竹脸白了一下,全身都不动了。
    尚方扯开白竹的外衣,外衣内侧有一处发白的地方,尚方拿出药帕拭了一点,放在鼻下嗅了嗅,锁眉思索片刻,对白竹道:“看来你的白夏师兄又要欠我一份人情了。”
    白竹发愣,反应过来,看着衣服里面的粉末,诧异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想一起看,尚方不让我碰,直接将白竹的外衣扔开,接着才道:“这是盅师的追踪粉末,用了一种特殊盅虫的粪便,另外加点其他东西,研磨而成的。盅师的追踪粉末无色无味,除了盅师养的盅虫之外,没人能察觉到这种粉末的味道,不过这东西可不太好,凡被这种追踪粉末沾染过的人,若没有及时治疗的话,他的全身会慢慢腐烂而亡。”
    晨风吓了一跳,问:“公子,我们所有人不会都已经……”
    “我们没有直接接触,不会有事,不过以防万一,今晚之前赶到陆兴县,大家好好洗个药水澡。”
    白竹抗议道:“我也要洗哲悦的药水澡!”
    尚方看白竹,道:“你不行,盅毒已经侵入你的体内,洗药水澡只会加剧盅毒蔓延。”尚方的话似乎把白竹打入地狱,白竹的脸一下皱成包子了,马上要哭的样子。
    于是我终于发现,白竹虽然比我大,却没我有男子气概,三叔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
    不过白竹中了毒,该怎么办?我不太希望他跟刚才那只被黑衣人杀死的小野猪一样死掉。
    尚方想了想,道:“白竹,现在把你身上的衣服全脱掉。”
    白竹吓坏了,央求道:“呜呜,哲悦,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放了追踪粉末,我不想死,也不要被扒光了绑在树上死得那么难看,我想见师兄,哲悦,我想见师兄,呜哇啊啊啊――!”于是这次白竹是真的哭了。
    尚方伸手摸摸白竹的头,安慰道:“是让你把身上的衣服全换下来,难道你还要穿着追踪粉末让刚才那些人追来?”
    白竹立即不哭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看着尚方放在白竹头顶的手,愣住了。
    心里好像有点明白自己这一路上为什么有时候会羡慕白竹,公子他果然跟白竹感情很好,因为公子只告诉过我和姐姐,可以称他尚方,白竹却是直接叫公子名字的。
    白竹做坏事,公子也能原谅他,我挠挠头,如果我做了坏事,公子会不会原谅我呢?虽然我打心里就不想做坏事被公子骂,却有点羡慕白竹,奇怪了?
    待白竹换上晨风的衣服后,尚方又让晨风把白竹的衣服就地烧了埋掉,然后解开阵,为避免与刚才那群人遇上,我们所有人都要做易容,晨风拿出药箱,先帮姐姐易容。
    我趁着这世间跑去看那只背上有花色条纹的小野猪,接着一道影子罩过来,我抬头,公子在我旁边蹲下来,道:“这是很霸道的毒,烈儿,不要直接用手碰。”
    我点点头,道:“公子,要不要把小野猪埋了,我怕其他动物吃了也中毒。”
    “恩。”尚方点了下头,等我和公子一起埋完小野猪,回头一看,所有人都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尚方用布巾为我擦干净双手,亲自帮我易容,然后又速度奇快地改变了自己的样貌,我盯着尚方陌生的样子猛瞧,道:“公子,还是你原来的样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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