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恩已经无比伶俐的从鞋架上拿下拖鞋放到门边,伸手就接过尉迟临风手中的包,在父母面前都没尽过的孝心在这男人面前展露无疑,“风哥,要不要喝水?还是想吃水果,我去帮你倒。啊,哥哥你怎麽还站在这儿?快去把茶几收拾一下!真是的,吃成这样,弄得乱糟糟的,说你都不听。”
    他永远都是这样,自己做错了事,却推到别人头上。可怎麽办呢?自己不认,难道在这里跟他吵?江意眼睛眨巴几下,看尉迟临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衣服被穿而发火,就没吭声了。
    回房先放下菜刀,拿出抹布,一面收拾桌子,一面对大献殷勤的低声弟弟道,“去把衣服换下来,这是尉迟……的。”
    江恩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忽地生起气来,“哥哥你也真是的,我的衣服弄脏了,让你随便拿一套,你怎麽拿风哥的衣服给我试?做人能这麽没礼貌吗?不过风哥好有品味哦,这套衣服真好看,我这就换下来,要不要送去干洗一下?”
    “不必了。”自进门起就没吭声的男人终於开口了,声音里是听不出情绪的平淡,“你喜欢就拿去吧。”
    “谢谢风哥!”江恩笑得跟脸上抹了蜜似的,只是甜得太过,看在别人眼里,就开始发苦了。
    江意木然垂下视线,默默的收拾著,弟弟想要说什麽,尉迟临风答不答应都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
    只是那欠账!那该死的欠账,爸妈何曾真的归还过一分一文?江意攥紧著抹布,连指节都开始发青。
    因为晚上多加了一个人,江意特意多烧了几个菜,他也是想在厨房里多磨蹭一会儿,不想出去面对那样的嘴脸。
    但耳朵还是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陆陆续续听著客厅里的对话。
    “……你是说,你想来读书?”
    终於说到正题了,江意的心不由得一紧。既希望尉迟临风果断拒绝,却也不想他做得太过无情。毕竟,那是自己的家人,再不好,也是他仅有的亲人。
    “是啊,老师一直赞我思维活跃,只是不适应那种死读书的填鸭式教育,所以建议我来这边试试,还请风哥多多关照。”
    心中冷哼,手中却麻利的把整条鱼下了油锅。就算是西方,在基础教育的阶段,哪有不下苦功就能读出来的?就凭江恩那种爱耍小聪明又不思进取的懒惰个性,放到月球上也读不出来!
    “那你有看中的学校吗?”
    “嗯……我想跟风哥一间就好了。”
    不用看,江意也知道弟弟此时的眼睛肯定眨得无比动人而天真。真的,要是不了解他这个人,光看他的外表,十个人里有八九个都会喜欢他。
    如果说江恩是父母结合的优等品,那江意明显就是残次品。
    这也不是说江意生得不好,事实上,眉清目秀的他也并不丑,否则电视台不会选他去做主持人。但跟这个弟弟比起来,就完全没法看了。江恩继承了爸爸的高鼻梁浓眉大眼,又继承了妈妈晶莹白皙的皮肤和完美的唇形,不管怎麽看,都是大帅哥一枚。
    因为父母的偏爱,什麽好吃的好喝的从小就给江恩,以至於他才十八岁就生得牛高马大,身高直逼一八o,而江意呢,就象一株可怜巴巴的豆芽菜,才勉强过了一米七。
    “这样啊……”尉迟临风手指轻敲在桌面上,眉头微皱,似有些踌躇。
    江意悄悄往客厅探了一眼,却惊见自家的弟弟竟然跟只大型犬似的跪趴在尉迟临风的脚边,谄媚得恨不得摇起尾巴了。但问题不是他这态度,而是他这姿势……
    江意咽了咽口水,眼睛象被胶水粘住似的,落在弟弟似有意似无意放在尉迟临风大腿上的手。
    有什麽字眼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不敢去想,只见尉迟临风毫不避讳的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到我这儿来一趟,对,现在。要安排个人到你那里去,来了再说,我把地址发给你。”
    这算是答应了?
    江恩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蜜更厚更浓了,“谢谢风哥。”
    江意完全看不下去了,果断转头,却惊觉那条鱼在锅中已经煎得有些老了,幸好是不粘锅,赶紧翻了一面,想想又多加了些调料,掩盖住那股子味道。不管怎麽说,他也还是想尽一份力。人都跑来了,难道还能赶回去?那样的话,自己就会永无宁日了。
    饭快烧熟的时候,人来了。
    一个肉嘟嘟的胖子,染著五颜六色的头发亚裔,却是从祖辈起就移民到欧洲的香蕉人,有个土土的中文名叫阿喜,是他们的校友,也是无限敬仰并拼命想要追随尉迟大哥的小弟。
    简单扼要的把江恩对他介绍了下,尉迟临风的指示是,“去查下学校还能不能招人,如果可以的话弄清楚手续怎麽办。如果不行的话,就在本地找些合适的学校。”
    “喳。”阿喜身手灵活的行了个清代太监礼,看得江意很无语。这孩子,完全就是被那些辫子剧给教坏了。不过把江恩交给一个商学院的高材生,他还是很放心的。
    只是江恩对於不能留下有些不满,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做出无比乖巧的模样,“风哥,我就在客厅打个地铺好了,何必又麻烦阿喜……哥呢?”
    阿喜的肩膀一抖,偷偷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乐呵呵的拎起他的行李就往外走,“阿恩贤弟啊,老大这地方又不大,你要在客厅打地铺,万一来个人,不就太不方便了吗?还是跟我走吧,回头带你去学校参观参观,先把读书的事情订下来再说。”
    最後一句话,终於把江恩打动了,不悦的瞥了一眼始终装鸵鸟的江意,只跟尉迟临风打了个招呼,就跟阿喜走了。
    门一关,屋子里陡然安静了下来。
    “嗯……饭好了。”江意先把精心烹制的五菜一汤端了出来,讨好的目光显而易见。
    今天做了他喜欢的红烧狮子头,糖醋鱼,还煲了骨头汤,这样的丰盛能够让他的心情稍稍好些吧?
    男人不动,就那麽双手抱在胸前,斜睨著他,虽然年轻,却有种无形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捏著围裙嗫嚅了半天,江意到底是承受不住,干巴巴的认错,“对……对不起,我今天不该把阿恩带来的。”
    哼!男人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终於表示出他的强烈不满。江意更紧张了,舌头都开始打结,说的话也是颠三倒四,“可是,我在学校门口碰到……要是不带他来……我没去面试……”
    “自己反省去。”扔下一句话,年轻的男人大踏步的从他面前经过,去吃饭了。
    江意脸上变了几变,终於,他慢慢的就在说话的当地跪了下来。低头哈腰的模样跟只可怜的小虾米似的,窝成一团。
    (阿喜:书友最是喜肉饰。特征:肉嘟嘟)
    5、追风(现代生子)5
    当饭菜的香气随著冷掉而渐渐散去,但那无形的诱惑却象一把看不见的钩子越发的引诱著人的肠胃。
    屋子里很静。
    年轻的男人吃饱喝足,舒服的伸展著两条长腿,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年长些的男人跪坐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的夹墙下,被饿得奄奄一息。
    咕里咕噜,空空的肚子不识相的叫唤著,象是抗议那个不识相的主人,干嘛要这样虐待自己。其实江意早就後悔了,他干嘛要在吃饭之前那男人谈话,好歹等到吃饱以後嘛,真是笨死了!
    悄悄往上翻了一眼,可无论怎麽努力,这个角度还是看不到头顶上的挂锺。
    现在到底几点了?九点?十点?江意心中腹诽著,那小子怎麽还不进房睡觉去?不然,去天台上练练拳脚也行啊。
    可尉迟临风不去,从吃饱了到现在,他除了从餐桌边挪到沙发里,连洗手间都只去过一趟。
    他的视线虽然没放在江意身上,但那无形的气势却逼迫得人不敢有半点轻举妄动之处。
    挪挪屁股,把重心往右脚挪去。江意已经反省得够久的了,却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他不就是没打招呼把江恩带回来了吗?都已经道过歉了,那小子为什麽一直都不肯原谅自己?小气的男人!
    怎麽办?好饿啊!江意虽然努力不让自己被尉迟临风奢侈的生活所腐化,但他也不想虐待自己好不好?饭总是要吃的嘛!
    更何况江意的胃口不大,饭量小,就显得一日三餐尤为重要,一顿不吃真正是会饿得心都开始发慌的。
    咽了咽口水,手不自觉的抚著饥肠漉漉的肚子,江意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饭菜上移开,开始琢磨沙发上的那小子究竟有啥不满。
    哼,早知道今天就不该那麽好心的去给他送大衣,如果不去,就不会遇到弟弟,也就不会弄到他现在还没有饭吃!
    江意丝毫没留意到自己的注意力不过是出去j了一圈就又绕回来了,满心眼里还是想著吃吃吃。
    叮咚,门铃响了。
    江意迅速扭头去看尉迟临风,这位大爷一般不会亲自开门的,他是不是可以站起来了?可惜,今天的尉迟临风似乎是故意跟他作对,不仅亲自站起来了,还亲自去开门了。
    那是要让人看他出丑吗?江意生气的别过头去,面对著墙壁坐在双腿上,努力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没那麽凄惨。
    可逄d进来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这……”
    “进来。”见尉迟临风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聪明的只问了一声,就闭上了嘴巴。
    江意心里对逄d的讨厌又多了一层,当然,这绝不是因为逄d看到了他的丑态,也不是因为总是逄d给他送来的那些羞人的药,而是这家夥的外表就让人没有好感!
    分明是个老鸨头子,却每天正儿八经的穿著西装,打著领带冒充职场精英的模样,尤为可恶的是,不近视居然也戴著一副平光眼镜,斯文败类,莫过於此!
    就在江意鄙视的眼光里,斯文败类站在沙发旁,面对大咧咧坐下的年轻主子毕恭毕敬的汇报事情。
    “老大,上回的事情有证据了。”
    看尉迟临风并没有避开的意思,逄d就在客厅当中说了出来,“我那里有个妞儿,她有一个好姐妹虽然不是我们红门的,但也是干这一行的。昨天,给秦爷手下的阿松带出台,那小子喝多了,无意中透露曾经接待过那个麦克,还抱怨那个家夥脾气太大难侍候什麽的。”
    “那女的,信得过?”
    “信得过。她和翠茜是过命的交情,这回肯把消息说出来,也是想求我们保证,得一个从良的机会。那丫头做事很精,接客的时候怕出事,总会留下录音。我已经检查过了,没问题。”
    逄d递上一支口红状的录音笔,从眼镜片後透出一股与他斯文外表不相符的狂热之色,“老大,咱们开干吧!给那帮老家夥一点颜色瞧瞧,否则还真当自己是太上皇了!”
    江意听得心惊肉跳,又……又要开打了?
    跟在尉迟临风身边三年多了,许多事情虽然没有明白的跟他讲过,但江意零零碎碎也听说过不少事情了。
    要是用客观语言来描述的话,红门,是一个国际化的犯罪集团公司。这个组织的核心部门是红门,但也广泛吸取了不少当地帮派的加入,相互之间的关系就有些象母公司和子公司。
    尉迟临风的老爸从前就是红门的重要首脑,但不幸因病早故。人走茶凉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道理,三年前尉迟临风因为过来上大学,被任命为欧洲区负责人时,很是引发了一番集团内部不满。
    而秦爷,就是本地区反对得最为强硬的声音。他不是红门嫡系,对故老的儿子当然没什麽好感。原本这个位子也是他看中的,没想到来了一个年轻得足以当他孙子的空降部队,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於是,这老家夥就联合集团里其他社团的头目,给尉迟临风弄了不少糟心事。曾经有一度,连江意都跟著风声鹤唳,过著提心吊胆的日子。
    不过这三年间,尉迟临风凭自己的能力迅速收伏了集团中的年轻干部,集团发展得有声有色,让那些老家夥也无话可说。
    但是,仍有一个核心矛盾的存在,就是尉迟临风一直致力於帮会的转型。
    现在可不是靠打打杀杀过日子的年代了,崇尚的是高科技致富。但要转型,必然会触动部分人的利益。
    而那位秦爷,做的正是尉迟临风最不喜欢的毒品生意,也是他极力想清除的项目。
    只没想到,这老头子居然这麽大胆,雇佣杀手来取尉迟临风的性命,这可犯了帮中大忌。对外人心狠手辣没人会说你,但对自己人也这麽歹毒就太过份了。
    “老大,你不必顾忌,只要将这份录音资料带回总部,绝没有人敢说咱们半个不字!”
    尉迟临风沈默著,对逄d的建议并没有表示肯定。反倒是突然将目光落在江意的身上,“把他带到你那里去,关两天。”
    什……什麽?江意傻眼了。
    逄d那家夥是干什麽的?把他送过去能有什麽好事?再也顾不得那脆弱的自尊心,他开口求饶了,“我,我真的知道错……”
    尉迟临风眼角的余光凌厉的扫了他一眼,顿时把他後面的话给瞪了回去。
    逄d也有点犯糊涂,眨巴了几下眼睛才试探著问,“老大,你让我带他回去是,是要……调教吗?”
    调教?调教?调教!
    这个字眼在江意眼前无限回旋放大,震得他耳膜都嗡嗡作响。脑子里瞬间联想到的是木马、皮鞭、蜡烛还有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刑具。
    “不去,我不去!”江意浑身都开始发抖,没看到尉迟临风嘴唇又动了一下,对逄d低低说了一句什麽。
    他猛地站起来,想扑到尉迟临风身边求饶,却因为跪得太久,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而双膝又麻又痛,一下又摔了下去。
    就在江意紧闭双眼,以为自己要和地板来一次重口味的亲密接触时,有人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从沙发上以一个单手撑,漂亮的鱼跃而起,瞬间移动到他的面前,及时的拎住了他的脖子。
    虽然被勒得实在难受了点,但好歹不用摔下去了。正当江意想抬头道声谢谢的时候,尉迟临风黑著脸放手了,“带他走!”
    不容违抗的命令,让江意最後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作家的话:
    江意:嘤嘤,伦家表被调教啦!
    逄d:乖,偶会好好招呼你的。走吧~
    江意:不是我不走,是读者说她们不愿意看我被调教啦。
    逄d:读者在哪里?
    江意:呃……在我心里。
    逄d:我的读者可是很欢快的期待你被调教哦。
    江意:_
    6、追风(现代生子)6
    谜,是一间夜总会,也是红门在西欧首屈一指的色情场所。
    如果是初次进来的人,很容易为表面上的优雅斯文迷惑,以为进了某家高档会所。但若是仔细留意桌子底下,或是阴暗的角落,你会看到黑色透明丝袜挑进了西裤,或是白衬衣的袖扣在某个胸口幽幽闪光。
    “这麽紧张干嘛?欢迎光临。”逄d客气的微笑著,绅士般为紧紧缩著肩膀,随时打算逃跑的家夥按下了电梯。
    但他眼中那一抹促狭的笑意江意不会看错,所以,就算是逄d表现得再绅士,他也只会当作是猫戏弄老鼠的游戏。
    绷著脸跟他进了电梯,江意带著视死如归的表情,“杀了我我也不会听你们的话做那些事情的。如果你们给我下药,只要我会清醒,就一定会自杀。”
    逄d躲藏在眼镜背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如果这是老大的吩咐你也敢不听?你就不怕老大对你们家赶尽杀绝?”
    哼!孰可忍孰不可忍,江意自认已经为家人牺牲得太多了,但凡事总有个底限,他是人,不是圣人。
    不对!“你刚才说什麽?如果这是老大的吩咐?那就是说,尉迟临风没让你调整我?”
    一不小心说漏嘴的逄d尴尬的推了推眼镜,这小子看起来一副书呆子模样,其实不傻嘛!
    “电梯到了。”掩饰性的说了一句,快步来到四楼顶层。
    而身後,江意象是重获新生般欢快不已的追问,“既然他没有那个意思,还让我来干什麽?是不是他又要出差了?”
    在尉迟临风为数不多的外出时间里,江意都是在逄d的保护下渡过的。不过不是这间夜总会,而是红门旗下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那里有几间套房是专门为了帮会领导准备的,有最严密的安全措施。
    江意肯定不会自恋的认为自己对尉迟临风有那麽重要,只不过因为尉迟临风是个特别强势的男人,不喜欢别人未经许可就擅动他的东西,所以才会在他不在时,把江意临时“托管”起来。
    逄d无法透露尉迟临风把他送来的真正目的,只好虎著脸道,“不该你打听的事情不要瞎打听!”
    通过瞳孔辨识系统带江意进入了防守严密的大门,立即有帮会的兄弟上前,“胖哥,这位是……”
    逄d因为姓逄(念旁),道上的人都会尊称一声胖哥,但也有些人会半开玩笑的叫他胖姨。眼下,这位一点不胖的胖姨没好气的往後瞟了一眼,“新来的小弟,暂时住我房间。”
    小弟?江意一听这个称呼更加放心了,以这样的身份进来,总不会被调教吧?不过,他忽地又急了眼,“我可不是你们组织里的成员,别拉上我!还有,我不跟你住。”
    他是一等良民,以後还要好好做人的,可不想跟这些黑社会扯上关系。
    “就是要拉上你,怎样?”逄d职场精英的伪装终於撑不下去了,一把扯过江意,把他拖进自己的房间。
    门外的兄弟们面面相觑,难道这是他新弄来的玩具?不过胖哥这口味,转换得还真奇怪。
    不过他们也只是耸耸肩,便集中精神开始继续巡视。这里是整个“谜”里最为尊贵也最为隐私的地方,招呼的全是达官贵人,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原以为逄d住的地方肯定摆满了皮鞭蜡烛之类东西,可没想到竟是意外的整洁与专业。
    客厅不大,用米白和咖啡色布置得典雅而舒适。连著一个开放式的厨房,不过从那里的反光程度来看,基本没怎麽用过。
    左边有一间宽大的办公室,因为门敞著,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三面墙上摆的全是书和文件柜,从旁边架著的一把木梯来看,这些东西可不是摆设。正中有一张宽大的写字台,上面摆著两台电脑和卫星电话,无论在全球哪个角落,都可以便捷的实现声音和图像的传输。
    江意爱书,天生就对放书的地方有兴趣,正好奇的想凑过去看一眼,但逄d却出其不意的把他的肩膀一拍,“这间房是你绝对不能进去的,除非你真的想做红门的小弟。”
    江意一听这话,顿时把所有的好奇心全部打消了。里面放的肯定不是好东西,求他进去他也不去了。
    不过逄d却主动推开了另一扇门,“这是客房,你暂时在这儿住几天,电脑电话都有,你随便用。隔壁就是洗手间,顶头那是我的卧室,为了大家的清白,我想你也不会进去吧?”
    那是当然!江意白了他一眼,指著另一扇锁著的门道,“那里也是我不能进去的,对吧?”
    “错。”逄d出乎意外的抓起他的手指,把他拖到那扇门前,在旁边立著的密码锁上操作了几下,录入了他的指纹。
    “老大吩咐过,让你来这几天,可得帮忙干点活。其中一项,就得进入这间房。”
    江意本能的警惕起来,“我不干!”
    可是,门已经开了。逄d把他往里一推,似笑非笑,“你先看了再说。”
    江意茫然睁大了双眼,可是等他看清楚里面的内容,脸一下子烧得通红,恨不得立即瞎掉!
    逄d堵著他的去路,颇为骄傲的环视著四周,“这工作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难道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吗?”
    江意没有。
    天!他没有想到,这间房的四面墙上全部装的是监视器。平平整整,超薄高清,而里面监控的,是红门最为隐私的场所。咳咳,干那种事的场所。刚刚不小心瞄到,好象就有几对正在呐个呐个。
    逄d把江意推到正前方,强迫他睁开眼,“这面墙上,就是夜总会所有的调教室。老大给你的任务,就是负责其中一对的调教辅助工作。选吧,你要去帮一对。你要是好奇的话,所有的都参与也可以。”
    “我不要!”江意脸红得已经可以煮鸡蛋,打一个上去绝对立即就能烫熟。
    可是逄d却没空欣赏这样青涩的美景,“这已经是程度极低的事情了,难道你真的想让老大把你扔进去调教?”
    江意悲愤了,“可我又没做错事!”
    逄d严肃起来,“你还以为你没做错事吗?”
    “难道我做错了什麽?我不过把我弟弟带了回去,他不是很快就走了吗?”江意自觉很委屈。
    逄d抚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花了多少钱来布置的?你又知不知道你随意把你弟弟带去,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你弟弟再去找你,被人跟踪怎麽办?又或者说,你是想让我们兄弟再派出一队人马来,象罩著你一样,暗中罩著你弟弟?”
    他望著江意叹了口气,“有些事我不想说,是不想打击你。你以为老大真的只是专情你一个吗?不是的。他不过是怕给兄弟们添麻烦而已。否则,以老大的人才地位,要什麽样的人没有,为什麽身边只留著你?你还好象很嫌弃我们似的,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没有我们这个黑社会,你们全家早就不知死哪儿去了!”
    这打击来得太过巨大,江意说不出话来了。
    7、追风(现代生子)7
    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和尉迟临风初次相逢的那天。
    天阴著,一直在下雨。虽然还是夏末的天气,他却冷得直起鸡皮疙瘩。被人推搡著塞进车里,他只能死死的抠住自己的手心,才控制住要夺路而逃的冲动。
    “……你要怪就怪你没投个好胎,谁叫你老爸老妈不争气,欠了我们的债又不还。你这麽年轻,割一个肾也没关系啦。不会影响你做男人,以後照样讨老婆生儿子,包你没事!”
    “……看你长得白白净净,听说还是大学生对不对?我们就喜欢你这样有素质的聪明人。你要不要考虑也借点钱,到时也去买几注六合彩,说不定就中了呢?你老爸老妈那个衰相是肯定没福气的啦,但你就不一样了。”
    ……
    那些话到底是谁说的,江意完全没有在意,他当时似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可是过後回想起来,却每每都那麽清晰。
    只不过,在他眼里留下印象的,一直是车窗上的雨。
    一条条,一道道,象是一个个丑陋的怪异的被撕裂的鬼怪,就那麽前仆後继的隔著半臂长的车窗距离,不断嘲笑著他的悲惨命运。
    是怎麽被带进那间地下非法诊所的,江意完全想不起来了,但他还记得那浓重的来苏水的味道,和一片刺眼的白。
    当浑浑噩噩被押上手术台时,江意突然听到旁边穿白大褂的人在说话。
    “最近肝很好卖,上次做一单就收了七位数进来,也不知道今天这个收了能不能用。”
    “管他能不能用,先收了再说。只可惜这个不是收了死契,否则咱们今天的红包就够玩好几年了。”
    “就是。一次手术,只有两次效果,实在太不划算。一会儿看下还有什麽可以收的,尽量多收一点。”
    江意骇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明明只是卖肾,怎麽这些人竟是什麽都想割?他想说话,可是被打了麻药的身体却发不出半点动静。
    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衣裳被扒开了,肚皮上有什麽冰冷的东西放了上来。
    不要!不要!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这一刻的江意无比後悔答应爸妈,来做这样一笔交易。就算他们对自己有生养之恩,但他不要用这种方法来报答。
    当锋利的手术刀被举起,在他眼角划过一道比南极坚冰还要阴寒的光芒,江意陷入绝望了。
    可就在此时,手术室的大门被人轰开了。
    手持性火箭炮冷静的穿透了厚重的大门,方才还言笑晏晏,商谈著人体器官如同菜市场上自家白菜般的无良医生倒下了。
    江意拼尽全身的力气,才把眼睛一点点挪向门口。
    一个黑衣黑发的少年就那麽站在门口,两手插兜,皱著眉头,颇为不耐。在他的身前身後,那些手持火箭炮,冲锋枪,穿著防弹背心的人看起来都是那麽虚幻,仿佛画上的背景,只有他,简简单单得不象话,却象是唯一鲜活的人。
    救我!江意想说话,但嗓子眼里却象是被什麽堵著,什麽声音也发不出来。
    “留两个人清理,其余的人跟我收工。要是姓傅的不满意,让他划下道就是。”少年的声音清冷而明净,虽然有些慵懒,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强大杀气,让那些背景板们唯唯诺诺。
    江意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想要平安离开,一定得跟他走。可是他为什麽就该死的动不了?
    他恨恨的想捶床,却在不自觉的眼球转动间,看见一个白大褂颤颤微微的从血泊中举起一把乌洞洞的手枪,以自己为掩护,瞄准了那个黑衣少年。
    “小心!”
    背景板们的惊呼还没有落地,江意就瞧见那个黑衣少年懒洋洋的信手挥了一把,那姿态即便是如同赶苍蝇一般,可由他做起来,却是说不出的好看。
    可江意随即只觉耳边一凉,一点寒光带著凛冽的杀气贴著他的头发丝儿掠过,直接把那把枪连同那只手一起削向了天空。砰地一声,在天花板上留下个洞。只余下几根江意的头发丝飘飘荡荡,从半空垂下。
    少年终於走了进来,迈著慵懒的步伐,好似很不情愿上学的学生一般。
    那重伤又失去一只手的大夫哆嗦著求饶,如秋风中的落叶,“不要杀我……我知道很多秘密,我可以什麽都告诉你们……”
    少年挠了挠耳朵,困惑的问他,“可我知道了有什麽用?”
    不知为何,江意瞬间读懂了他的心思,仇已经结下,再知道所谓的秘密能有什麽用?
    “看在你敢对我动手的份上,把这间屋子轰塌了给你陪葬吧,起码还落得个全尸。”少年吩咐完毕,再也不停留的转身就走。
    可是他却走不了。
    手术台上,那个看似死人的“患者”眼睛睁得大大的,把他的衣角死死攥在手心。江意趁著自己神智越来越模糊,就快陷入麻醉前的最後一口气,动了动嘴型。
    带我走!
    他不知道当时尉迟临风看懂了没有,但他确实给带出来了。
    从此,这男人就象黑色的龙卷风一般,彻底的掌控了他的生命。
    “嗳,你准备好了没?该开工了。”
    逄d不耐烦的扔过来一套衣服,江意苦笑著接过。是啊,他虽然极力想撇清和尉迟临风的关系,但真的撇得开麽?如果不是尉迟临风,只怕他早就在那张手术台上被五马分尸也不一定。
    那麽眼下,不过是去看看别人调教人,又有什麽难的?
    换好工作服,江意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步履稳定的走了出去。
    8、追风(现代生子)8
    屋子并不大,约摸三十坪,从外面看是方方正正的,走进来却如圆桶一般。四壁都包有厚厚的海绵等不知名的材料,不仅隔音,而且温柔的杜绝了一切损伤的可能性。
    时间到了。
    江意戴著白手套,硬著头皮推开5号房间的门,眼睛都不敢抬的念著手上的小册子,“偷吃食物三次,罚三十分。试图引诱守卫逃跑一次,罚五十分。合计八十分,属於需要重度管教对象。”
    “不!”尖锐的声音恐惧而惊慌,“我都整整三天没吃饭了,你们还不停的故意把好吃的食物拿过来,难道我能受得了吗?我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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