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划告知,她准备趁着黑西装还不知道他们几个装作工人模样,混进机械制造车厢的人已经回来,放松警惕之时出其不意地进攻最好。
    顺便还要把堆在隔离车厢的尸体给清理掉。
    谁知她还没动手,成队的黑西装就已驻扎进军营车厢,若无其事地恢复了以前的生活,连堆积的尸体也被一具具抬走, 消毒杀菌很是熟练。
    “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
    计划被打乱,处境瞬间变得艰难起来,未知成了最大的障碍。
    “下一步怎么做?”薄言君站在月缨缨身边,“前车厢的人不堪一击,如果你觉得只能强攻,我来就是。”
    原本还紧张压抑的气氛一下欢快起来,月缨缨不禁笑道:“你真可靠社长, 好像有了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但是强攻什么的,既然对面已经有了相当规模的武装力量,为自保就要从长计议了。
    “我必须……好好想想。”
    *
    雪国列车第八天。
    今天的科蒂斯身边终于不再围满人了,月缨缨找个理由把照顾他的妇女支走,准备和他谈谈。
    两人相对无言。
    科蒂斯看起来很颓废,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惨白,想来在前车厢受了不少苦。
    月缨缨想了想,先说了点宽慰的话:“你做的很好科蒂斯,你是末节车厢的英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你不用太自责。”
    科蒂斯没有反应,眼睛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你已经走得很远了,也见到了威尔福德,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既然敢放你回来,就说明并不会对末节车厢的人赶尽杀绝。”
    科蒂斯干涩的双眼缓缓闭上。
    “再说了,这种列车上的地狱般生活,说不定对死的人也是种解脱, 埃德加和吉列姆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开篇的心理建设铺垫完,月缨缨逐渐切入主题。
    “斯人已逝,过分沉浸在往日悲伤里也不是个事儿,我很担心你,也很担心剩下的人。”
    “按理说前车厢的应该到中午就要送吃的来了,但是到现在也没有个开门的迹象,隔离车厢的门还都是紧锁的。”
    “所以我决定……”
    她话说到一半就停了,车厢内陷入一阵静谧。
    科蒂斯睁开眼,蠕动虚弱的嘴唇:“决定什么?”
    月缨缨使坏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疑惑,跟你一起去前车厢的人都去哪了,包括你见到威尔福德后他跟你说了什么。”
    科蒂斯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紧锁眉头,又重新睡了过去。
    “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便勉强你了。”月缨缨起身,“毫不客气地讲,你是个失败的角色科蒂斯, 毫无魄力。”
    “……你懂什么?”刚走两步, 科蒂斯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我已经……尽力了,到现在都没放弃。”
    月缨缨没有理会,从倒数第二节车厢出来,她就直奔乔之武的方向。
    几天没见,他居然带着末节车厢的五名玩家用废纸做了副牌,三三成队打起了扑克。
    警惕性也放得很低,人都在旁边观局好一会儿了都没发现。
    “飞机!”
    “要不起。”
    “顺子!”
    “过。”
    乔之武捏着手中的一张对2,冷笑一声:“我就不信你十七张牌能秒我?”
    “九带六!”
    ???
    “对三!”
    “靠!”乔之武狠狠摔了手中的两张牌,恼羞成怒拎起赢了的玩家就要打,刚抬手就瞥见站在一边的月缨缨。
    “靠,你怎么来了?”他连忙后退几步躲到几名玩家身后,小心翼翼地去寻薄言君的位置。
    还好,没在。
    他这才放心下来,干咳几声,又大大咧咧地坐在那。
    “有事儿?”
    月缨缨忍住翻他白眼的冲动,挤出一抹笑:“瞧你说的,没事儿还不能来看看你?”
    “哼,你又想耍什么花招?”乔之武可算是把这女人看透了,“你别以为仗着有人罩你就能肆无忌惮,我好歹也是多轮游戏的老玩家了,保命手段多着呢!”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求和来了吗?”
    “什么?求和!”乔之武顿时惊掉下巴,“你来找我求和?你有那么强大的队友还来找我求和?你又想搞什么鬼主意?”
    月缨缨摊手:“我能有什么鬼主意?我不过是想让大家过的都好些。”
    她想坐下来,守在乔之武旁边的玩家立刻上前阻止她,摆出的架势颇有鱼死网破之意。
    “你的队友倒个个忠心。”月缨缨往后退了一步说,“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目前的状况你也知道,科蒂斯几人跟前车厢开战,结果却输了,导致昨天末节车厢死了一半的人。”
    “然后呢?”
    “我昨天也跟着去前车厢看了,得到些线索,特来说给你听。”
    乔之武眯着眼睛:“特地给我听?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没你可成不了事。”
    月缨缨半真半假地混淆视听以达到目的:“前车厢吸食克莱诺导致器官衰竭,末节车厢的人就是用来给他们提供器官移植的,按照游戏越往后越难的规则,最后应该会是所有末节车厢的人都要给前车厢当被移植体,本着不能坐以待毙的原则,我决定先发制人。”
    乔之武一下就恼了:“你不会是想再发动一次反抗吧?”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月缨缨帮他分析利弊,“你要知道,威尔福德不会再给末节车厢吃喝了,本来应该中午就送来的蛋白膏迟迟不到,电也停了一半,温度在下降,即便玩家感受不到,看npc瑟瑟发抖的样子你也会明白吧?”
    乔之武不言,表情不悦,索性撇过脸招呼着玩家又打起牌来了。
    月缨缨见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这招是势在必行,你不同意也没办法,如果我不成功,前车厢的人一定会提前行动,到时候你也跑不了。”
    “你!?”乔之武蹭的站起来,瞪着她怒目圆睁。
    他恶狠狠地指着月缨缨骂了句:“贱人!”
    “我是怎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准备怎么做?帮我,还是等死。”
    乔之武看不惯月缨缨总是游刃有余的模样,负气地说:“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如果眼神能吃人,那他就已经把眼前的女人撕成碎片了。
    “我可以选择——杀了你!”
    “呵呵。”月缨缨笑笑不说话。
    过了会儿她才继续:“高熙的出现你也已经知道了吧?咱们五个能匹配到一块还真是巧,我和他负责打通列车门的锁,游说其他npc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无论是武力还是好言相劝,总之,一定要全面通知到。”
    “等万事俱备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安全屋在哪。”
    本来还不情不愿想着怎么阴人的乔之武,一听到安全屋就精神了起来。
    “你找到了?”
    “对。”月缨缨点头,“就在前车厢的某个车厢内,信不信全由你,或者说……”
    她浅笑:“你有的选吗?”
    真实情况如何月缨缨知道,乔之武也清楚,他不同意有的是法子逼他同意,最简单的就是薄言君的刀剑威压,再加上双方的信息不对等,他又有什么资本去谈条件?
    “好……好得很,你真行!”
    乔之武冲着月缨缨离开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老、老大……”新人菜鸟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咱们要听她的吗?”
    “听她的?她算什么东西听她的?”乔之武扯着嗓门喊,“我就是死!也不会让这贱妇得逞!”
    截止黄昏,幸存下来的末节车厢的人都被通知到位,除了科蒂斯外,所有人都明白反抗并未结束,马上就要开启第二轮。
    但显然,刚经历过失败的末节车厢的人并不对此抱有太大希望,只是答应了不会告密,但也不表态参与。
    *
    夜晚,齐子显和高熙则守在科蒂斯身边。
    从下午开始,他们就已经借用乔之武的名义把倒数两节车厢封起来,不准人进入了。
    月缨缨和薄言君睡在一起,她住上面,薄言君睡下面。
    事情都在朝希望的方向发展,今夜可以有个好梦了。
    周围越来越安静,月缨缨逐渐放松地陷入安眠……
    ……
    ……
    隔离车厢的第四道门从里打开。
    黑西装鱼贯而入。
    先是关了灯,防止在开末节车厢门的时候暴露位置,又小心谨慎地给自己套一层烂布伪装。
    准备好后就轻手轻脚地穿行在过道,驾轻就熟地停在了倒数第六节的某张床铺前。
    匕首亮膛,几人蓄势待发!
    “铮!”
    只是还没等下手,床上的薄言君就华丽地刺中最近一人的喉舌,穿透脑颅后跳剑将人扔了出去。
    “不好,有……”
    反手一刀,埋伏二字被堵在嘴里,脖子一条大动脉呲呲冒血。
    剩下的黑西装慌忙拿出枪来应对,可惜十米之内枪快不过剑。
    解决了这一队人马,薄言君拖着月缨缨从上铺跳下来。
    “现在能确定了吗?”他问。
    月缨缨点头:“果然是他,可惜了,我倒真希望这间谍是别人,这样乔之武就能死了。”
    “你要是想杀他,现在就可以。”
    思想来去还是消了这个想法:“还是算了,留着他当鱼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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