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岩的妻子听说丈夫见了季回没好意思开口,她数落了丈夫一通,自己没本事就别想着维护脸面,她逼着庄岩给季回去电话,季回听完后说改天详谈。
    季回出了趟差,回来的时候要路过庄岩公司,他给庄岩打了个电话,人在公司,季回去找他。
    这次从正门进的,庄岩亲自来门口接,一路来到公司,陈格格带着职业假笑站起来应付了一下就又去看电脑了。
    几人去庄岩办公室,庄岩亲自泡茶,成间说自己还没喝咖啡,给季总也泡杯咖啡提提神,出门吩咐陈格格泡。
    陈格格去茶水间拿了两袋挂耳冲泡好端进去,全程没说话也没看季回。
    季回喝了一口,默默放下开始谈正事。
    庄岩坦诚交代了自己公司的状况,季回提了些建设性建议,最后他表明庄岩工厂的规模和生产力已经跟不上他们的需求了,何况今年马上结束了,看开年若有合作机会会帮他联系。
    “你可以问问老周,说不定你们能合作。”季回说。
    庄岩没说什么,跟这些老朋友也都疏于联系。
    成间安排饭局,“附近有个粤菜很不错,季总一定要赏个脸。”
    “不了,我路过顺便上来,还有事。”
    季回不让送,成间陪着走到门口,吩咐陈格格送季回。
    陈格格率先走到电梯口按键,说,“季总走好。”
    季回看着她走开然后进了电梯,电梯下行,季回想起了上次她的主动勾引,更觉陈格格可恶。
    可恶又可爱。
    几分钟后,陈格格收到季回微信:“咖啡不错。”
    陈格格看了眼垃圾桶里的辣椒粉包,没理他。
    季回回味那杯咖啡,觉得陈格格这个幼稚的报复行为类同撒娇,是还在跟他生气的意思,她说任性是想要他哄,季回有点想哄她了。
    他发微信给她:“请你吃饭?”
    陈格格回:“没空。”
    季回没再纠缠。
    晚上回家,季回洗完澡看到床头她穿过的那件衬衫,有点烦躁。
    他去书桌前坐着看产品设计图,看着看着,就滑到了另一个相册,陈格格捞手机图。
    季回拿起笔在纸上随意勾勒,然后发了朋友圈仅陈格格可见:手生了。
    陈格格睡前刷到只想把他手剁了!
    她给季回留言:“删了。”
    言简意赅,季回再回复,陈格格已经全方位拉黑了他。
    几天后,陈格格被上司叫去夸赞了一番奖励加薪,加得不多,20%,陈格格虽然看不上这点钱但还是高兴的。公司要重新签合同,陈格格留了个心眼说回去看看再签。
    她毕业第一份工作看都没看就签了,被爸爸数落了一番,虽然合同没什么问题,但陈格格被家里要求签任何东西都必须跟家里公司的律师咨询。
    陈格格发给王律师,律师看后回复:“1.多了一个保密协议,你的工作不涉及公司核心业务,之前没签保密,但公司有权利让每一位员工签保密协议。2.离职的流程有歧义。你把我修改的打印出来让他们看后跟你签。”
    陈格格回复:“谢谢王律师,麻烦您啦。”
    “不客气。”
    陈格格拿着新版本去公司签,公司没异议。
    几天后,成间来找陈格格,让她给季回送一份资料过去,陈格格说,“这不是我的工作。”
    成间说,“给你报销车费,你就不用回来打卡了,直接下班。”
    陈格格说,“这么重要的文件我不敢送,万一出岔子我付不起责任。”
    成间生气,“付你工资,跑个腿不会?”
    陈格格一本正经回复:“不会,我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呢。”
    成间无语至极。
    本来这也是他一厢情愿,自作主张把公司生产资料拿去给季回,季回根本不想看这个,晚些时候回微信拒绝了。
    他的如意算盘就此落空。
    陈格格觉得无聊了,回家跟爸妈说想辞职了。陈爸爸无所谓,妈妈很支持,“辞吧,过完年好好复习,申请个学校去读书。”
    陈格格又反悔了,“要不年后拿奖金再走吧。”
    陈爸爸笑了,“你一年就几千块奖金,够什么的?不开心就别去了,爸爸给你补亏空。”
    “老爸最好了。”陈格格撒娇。
    陈家夫妇年轻时从一个手推车早点摊开始干,日子很苦,陈妈怀的第一个孩子就因为冬天早上出摊在雪地里摔了一跤流产了,自那次之后陈妈妈好几年没能怀孕,本来都放弃了,突然有了陈格格,夫妻俩十分疼爱这个孩子。
    *
    明康明面上没有再骚扰楚怡,但楚怡和款谢在一起的时候时常被明康“偶遇”找茬,这些小事款冬一概不管。款谢想英雄救美得先看看自己是不是英雄,他们以为季回打这个电话简单呢?平白无故跟明康要走他看中的女人,欠的人情可是康锐药业的。
    小钟总是为楚怡打抱不平,陈格格听着烦,每次听到一半就提包走人。
    她私下跟小钟说:“楚怡楚怡楚怡,你干脆改名字叫楚怡好啦!我正式通知你,以后周一到周叁你是楚怡的朋友,剩下时间是我的朋友,当我朋友不要提她!”
    小钟捏她,“哪个社畜周一到周叁有时间交朋友?”
    “我不管!”
    “这也要小心眼,放心吧,我还是最爱你了。”
    “哼,没人是真心爱我,都欺负我。”
    “谁欺负你啦?告诉我,我拿着我的铁饼去抡他!”
    “哼。”
    陈格格跟朋友们去蹦迪的时候遇到了明康,明康主动请她喝酒,陈格格拒绝,点了杯无糖可乐。
    明康套近乎,问,“美女,你跟季回什么关系啊?”
    陈格格反问,“帅哥,你跟楚怡什么关系啊?”
    “债务关系。”明康回答。
    “真的欠你钱啊?”陈格格假装惊讶,“我还以为她装可怜呢,你都不知道,她把你形容得权势滔天杀人不眨眼,好可怕的。”
    “是吗?这也有人相信?”
    “可不是,天天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季回都被她骗走了呢,真是气死我了!喂,你有没有什么她的黑料跟我分享啊?我最讨厌那个女人了,太能装了!”
    “她都说我什么了?”明康问。
    陈格格靠近他,小声说,“她啊,她说哥哥你开了个赌场,逼良为娼残害少女,还养了一堆打手个个凶残无比毫无人性。这怎么可能嘛,法治社会还有这样的事?也就是季回那些蠢男人见到漂亮姑娘落泪就上当!”
    明康笑了笑,说,“她可没你漂亮。”
    陈格格笑起来,感叹道,“哇,像哥哥这么慧眼如炬的男人太少了。”
    明康不说话了,陈格格问,“哥哥你不会真的干违法的事吧?”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正经娱乐会所。”
    “真的吗?哥哥的会所在哪?我也想去玩玩呢。”
    明康说,“没这好玩,都是些中年人K歌吹牛,在开发区,地段不好生意也一般。”
    “哇,哥哥是不是怕我们蹭酒啊?我会买单的。”
    “说笑了,美女光临,酒水全免。”
    “哥哥好大方哦,那我要带着一堆美女朋友去哦。”
    “欢迎。”
    周六,陈格格拉了一堆朋友去明康那个会所,里边儿倒是很正经,女服务生都穿衬衫长裤,业务也就是吃吃喝喝唱歌喝酒,明康还着人带她们参观,负一楼有个大厅,装修风格像八十年代舞厅,没见着什么赌场。
    陈格格跟朋友们在里面疯狂拍照发社交平台,又跟在朋友圈本地群大肆宣传,都是爱玩有钱有闲的年轻人,经陈格格一波宣传,明康的破会所一时间成了开发区网红打卡地,每天都有无数人去打卡直播。
    陈格格就是想捣乱,就是想让明康的地下产业热闹起来,反正她也不是要帮谁,她只是太无聊了,不喜欢寒冷的冬天,好朋友不喜欢她了,晚上也没人陪她睡觉了,一切都好烦!
    季回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笑了,他想念那个机灵鬼了。
    他去陈格格家门口等她,陈格格看到他视而不见。
    季回把她拉到身边,戳她脑门儿,“你把我手机扔了你还有理了?”
    陈格格望着他,眼神茫然,似乎在说“您哪位?”
    季回忽略她的赌气,说,“听说你最近跟明康捣乱呢?胆子挺大,你真以为明康不敢把你怎么样?你现在搞得人家都没法做生意了,回头把你绑走哦。”
    陈格格掰开他的手指,弹了弹自己袖子,说,“我认识你吗?”
    说完就走。
    季回追上去,服软,“怎么就不生气了?”
    陈格格问,“生气?谁生气?我为什么对陌生人生气?”
    季回靠近她耳朵,“没生气就好,最近天气真冷,想抱着你睡觉了。”
    最后一句说到陈格格心坎上了,她是很想跟季回这样身材的帅哥抱着睡觉,但她不要季回了。
    陈格格甩开他,说,“想抱着我睡觉的帅哥能把太平洋填满,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心愿,你说出来就能实现了?你以为你是谁啊?长得那么丑还敢骚扰美女,找死啊?”
    季回推了她脑门儿一下,“见好就收。”
    “呸!滚蛋。”
    季回吃了瘪,忍不下,扭头去找最了解陈格格的小钟当军师。
    小钟问,“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得罪她了?”
    季回说,“她把我手机扔湖里,我让她亲自捞了一个多小时。”
    小钟佩服,“你他娘的是个人才啊!不过我们家孩子不是不讲理的,她自己做错了还是会反省的,就是比较傲娇,心里知错了嘴上不肯认错,你给个台阶她就下了,还会补偿错误,很乖的。你还干什么了?”
    季回想了想,说,“她睡着了我拍了两张恶作剧照片。”
    “哈!给我看看!完了完了,你这是踩到地雷了。我们陈格格记仇天下第一!这回没办法了,赶紧照片发我。”
    季回郁闷,记仇天下第一?说好的你家孩子讲理呢?
    小钟笑完了跟他说,“曾经也有一个男人拍了陈格格打哈欠的丑照。”
    “所以呢?”
    “那是六年前了,陈格格到现在还没原谅他。”
    季回:……拍了两次,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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