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导器是用高塔结晶制成的,它能放大和储存人类的大脑念波,虽然人类从未踏上过高塔,但总会有不少碎片会被海浪冲上岸边,一些大型念兽体内也有碎片,我的家族就是靠生产念导器发家的,我们从各种途径得高塔结晶碎片,然后把它做成光念士们的武器。”约尔坐在墙边对格恩娓娓道来。
    “学院里面的大型念导器也是你们做的吗?好厉害啊,这样就算没有光念士守护城市,人民也可以保护自己了。”
    “对,但是大型念导器用的晶体很难找到,更多的都是这样的小结晶,只能供单人使用。”约尔拆开自己的手套。
    机械手套的掌心处有一块淡紫色的水晶,只有拇指头大小,散发出淡淡的光,和每天都能在天边看到的高塔耀光很像,这就是一座小小的高塔,里面蕴含着无穷的能量与秘密。
    “好漂亮。”格恩由衷地感叹。
    “是很漂亮,但也很危险,打磨它的时候,我的念波抑制器好几次飙红,如果不是我家有关系,我早就被送去控制局了。”
    “为什么会这样?”
    “高塔会放大人类的精神,也会对人产生影响,制作念导器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我父亲有两个哥哥都出过事故,一个疯了,一个神堕后被自己产生的念兽杀了,或许有一天就轮到他了,也或许会轮到我。”约尔抚摸着那块结晶,表情非常复杂,既恐惧又着迷。
    “那你为什么想当光念士呢?用这种方式,不是也能战斗吗?也能改变这个世界。”格恩有些不解。
    “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是对的。”约尔握紧了拳头,他的手指纤细灵活,是个适合做精密工作或者弹钢琴的手,可他眼中却有战士般的坚定,“我家族里所有人都认为念导器是强者的武器,他们浪费大量的碎片去制作大型念导器,一百个这样的碎片才能合成一个足以运转大型念导器的核心,可也能武装起一百个普通人。”
    约尔接着说道:“即使在天赋再差的人,即使是没有觉醒火花的人,也能靠它战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我们不用再依赖光念士了,普通人也能和光念士做一样的事情,光念士家族的人不再高居神台,人人皆可成神!”
    “确实……有够离经叛道的,不过那样确实很棒,如果有一天能登上高塔,取到足够的晶体,就能武装起全人类,念兽不再是威胁,而且我们能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对,光念士就和中世纪的骑士一样,由整个国家供养的奢侈贵族阶级掌控武力,可这不是长久之计,等所有农民都用上火枪,骑士就毫无用处了,时代总该前进的……只可惜没有人赞同我的观点,连我父亲也不支持,差点把我赶出家族,所有我就想……或许只有我成为光念士,靠我自己研发的念导器,做到和顶尖光念士一样的事情,才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
    “很棒的想法,值得我帮你,不过你可得努力了。”格恩笑了笑道:“靠你现在的水平,离光念士还远着呢。”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个未觉醒者,我之前跟你说我的光念是看破弱点,其实是骗你的,我是靠这个。”约尔做出了一个让格恩惊讶的动作,他直接把自己的左眼摘了下来。
    “哎!?这是?”
    “这也是个念导器,靠它我就能看到别人身上的弱点,我的左眼在小时候因为事故坏掉了,我父亲做了这个送给我。”
    “怪不得你身上的波动这么细微,不过你也是蛮有胆子的,什么光念都没有也敢来参加试炼。”
    “哈哈哈,因为我什么光念都没有,所以我什么光念都有。”约尔重新插上手套,挥手释放出一片火焰,面前的墙壁上瞬间焦黑一片。
    “你之前怎么不用?还要让我去救你。”格恩想起之前约尔被一只低级念兽逼入绝境的样子。
    “我用了,打歪了,因为我没有觉醒火花,身上的光念太少了,这两下我就只能坐以待毙了。”约尔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误会消除,格恩也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两人也没时间多闲聊了,他们现在还都一条带子都没收集到,得抓紧时间才行。
    约尔规划了一下路线,把两个人雷达上的标记点连在一起,用最快的方案前进,他记性很好,即使在没有特征的迷宫里也能记住走过的路线,有他在话能少走不少弯路。
    用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格恩来到了自己的下一个标记点面前,这个点一直都没怎么移动,他之前就猜测八成是仿真念兽,来到目标地点后果然看到了一枚漂浮在空中的念兽核心,仿真念兽的核心是液态金属构成的,等格恩靠近后,他手上的雷达信号很快将它激活了,一只仿真念兽迅速孵化被构筑出来。
    那是一只头部像是猛禽,身体却和狮子一样的怪物,两边还有一队小翅膀,看样子不足以支持它飞行,格恩想到了古代传说中的狮鹫。
    和念兽战斗就简单多了,这东西没有多少智力,而且攻击它们也不用顾虑太多东西,格恩唤出黑剑一往无前地迎了上去。
    这场试炼用的仿真念兽大概在凶狼级偏上的水平,比硬币争夺战中的猞猁怪物强一些,但也在格恩能应付的水平内,战斗了十分钟左右,找到一个机会一剑刺入狮鹫的胸口便结束了战斗。狮鹫怪物倒下后身体化作液态金属流入了大地,只剩下一条绸带留着地下。
    “搞定一条。”格恩捡起绸带,雷达上的光点就少了一个,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在离他很远的迷宫另一端。
    “你也太强了。”约尔不是第一次看格恩的战斗了,可还是发出了感慨。
    格恩的攻击方式一点也不华丽,简单而有力,猛攻对方致命的弱点,一击毙命,没有亚瑟的战甲雄狮或者卡温的水晶之雾那样令人惊艳,但充满了迷样的简约美感,就像顶尖的篮球选手罚球一样,每个细节都做到极致,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多训练,人人都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吧?”格恩摊开手道。
    “怎么训练?”
    “每天冥想,跑步,在五百多米高的高空发快递,对了,我在纤维世界里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她教我格斗。”
    “是你自己有天赋,普通人就算有专业的教练指导,每天玩命练习也做不到这个地步,那只念兽的皮肤比钢铁还硬,你一下就刺进去了。”
    “或许吧,你还是多关心下自己吧,你自己还没完成呢,别指望我帮你。”
    “……我怕是只能走到这里了。”
    两人继续往下一个目标点前进,这次是约尔的目标,中途他们遇到了不少考生,迷宫很大,但有两百人在里面埋头乱撞总会遇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因为双方都不是目标所以互不干扰的擦身而过了,那些人都认识格恩,见到他的时候会有些惊恐,发现格恩并没有攻击自己的企图才放下心来快速离开。
    格恩自己也很纳闷,自己明明是第一场试炼里表现得最友好的人,赤蚁团几乎来者不拒,也没有主动攻击任何人,就因为拿了个第一名,至于这样提防自己吗?
    加快速度在迷宫中前进,接着格恩却遇到了一个熟面孔,这次并不是考生,而是一个火红色头发的双马尾女孩,她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条死胡同的尽头,见到有人过来便眼前一亮。
    那正是推荐了格恩进入试炼的见习光念士,加西亚家族的艾拉,那个使用火系光念的女孩。
    “哟,我们又见面了,怎么?你是我的猎手吗?”艾拉兴奋的一笑,双手燃起火苗。
    “很遗憾不是,只是凑巧路过这里。”格恩确实也想和她较量一番,不过现在并不是时候,“你怎么在这里?不会是在演npc吧?”
    “对呀,抽签抽到我了,莫里那个胆小鬼又不愿意替我来,这里无聊死了,又热又闷,那个家伙不来,我还不能走。”艾拉用手扇着风一脸急躁的样子,让她在这里一动不动等人无异于一种折磨。
    “谁碰上你那可是真的倒霉。”格恩吐槽道。
    “放心吧,我们不会出全力的,只要那个人表现好就可以拿到带子。”
    “怎么样算表现好呢?”约尔终于听到了好消息,他还一直担心自己的目标里面有前辈呢。
    “至少也要接下我十拳吧。”艾拉笑嘻嘻的往手掌上砸了一拳,爆起的热浪冲得约尔都后退了几步,前者还一脸期待看着前方,格恩都有点可怜抽到她的那个家伙了。
    “那还真是挺严苛的,我们得赶路了,等我入学了请你吃饭。”
    “对了,你们这些新人估计都不知道吧,这个试炼其实是有空子可钻的,要不要我告诉你呀?”艾拉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哦?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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