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蒋维还记得第一次参加高安的生日聚会时,他买了一条项链给他,一条带着骷髅头的项链。
    在高安收到项链的时候,他没说什么,只是单纯的收了起来,在往后……蒋维再也没见过。
    兴许是扔了吧?
    那还是和高安认识的第二年,蒋维完全忘了自己的生日,依旧平常的过着。可就在这天,高安硬是把蒋维拽到了家里,看到一桌子美味佳肴时,蒋维那个感动。那个时候的高安还会笑,无忧无虑的笑……
    高安从兜里拿出一个盒子,很简单。
    蒋维打开一瞧,顿时就笑了,和自己送他的那条项链简直如出一辙。
    蒋维一直随身带着、宝贝儿着,不过很可惜,在后来的一次任务里,那条项链无故的失踪了,从他的脖子上不翼而飞。
    这是蒋维心中的遗憾。
    也就在这个时候,高忠强见到了蒋维,把他收在了麾下,成为他最得意的徒弟。
    往事历历在目,犹如电影片段般划过眼前,那个时候,蒋维虽然过的艰苦,但却得到了满足,这不是一个人随随便便能够给予的,只因为,那个人是高安。
    三年了,不知不觉中又忘记了那种感觉。
    蒋维鼻子一酸,连忙把头缩了回去,小声说:“我都忘记了。”
    高安叹了口气。
    别看蒋维外表刚强,偶尔不太着调,可他的内心是敏感的、脆弱的,但他却从不对任何人说,一味的压在心底,自然的腐烂发霉。
    高安挪了几步,仰起头:“别修了,咱们带上老太太去下馆子。”
    蒋维努了努鼻子,故意撇头不看高安:“没事儿,马上就修好了。”
    “我让你下来,我都说了不修了。”高安放生吼着,惊的蒋维一哆嗦,连忙挤出笑脸说:“得了啊,不就是一个生日吗,修好了咱跟家里头吃。”
    高安严肃道:“我最后说一遍,你下不下来?”
    “你大爷的……”蒋维收了锤子,蹲坐在房顶上往下看:“能别闹了吗?不就是一个生日吗?在家过就行了啊。”
    “儿子,你喊什么呢?”老太太听见高安的大嗓门跑了出来,仰头瞧了眼蒋维:“你们两个干嘛呢?打嘴仗?”
    高安皱着眉:“妈,你别跟这儿乱参合行吗?”
    “嘿,你个小崽子,胆儿肥了?”
    高安低着头,小声说:“妈,今儿蒋维生日。”
    “哟,我大儿子生日?”老太太抬起头:“今儿生日怎么不早说啊?赶紧下来,你们两个出去吃。”
    蒋维笑道:“我这生日不值钱,过不过都那样儿。”
    “胡说八道,我大儿子的生日怎么能不值钱?下来下来。”老太太招呼着蒋维下来,跟着右手往兜里摸了半天:“我这儿有五百块钱,你们两个拿着去外面搓一顿儿,就当师母请客了。”
    蒋维的眼泪一直在眼圈里打转儿,强忍着笑道:“我这儿马上就修好了,咱跟家里过行不?就咱们三个。”
    老太太似乎看出来了,她偷偷给了高安一个眼神儿。
    高安无奈道:“成,那就跟家里过吧。”
    “那我出去买菜。”老太太作势就要出门。
    “您就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老太太点点头:“那就你去吧,正好你妈我啊,今天腿疼。”
    高安哭笑不得:“您这变脸也太快了。”
    老太太把手往后一背,摇头晃脑的进了屋,边走还边说:“今天我大儿子过生日,我得给他包个大红包去。”
    高安见老太太进了屋,微笑道:“德行,还挤猫尿了?”
    蒋维为了掩饰尴尬,胡诌道:“那玩应儿sao,咱没事儿挤它干嘛。”
    “得了,我去买菜了,晚上撑死你。”
    蒋维坐在房顶上傻笑,目光跟随高安出了大门口。
    这就是蒋维想要的,身边儿有这么个人,不时的和你搭句话,不是挺好的吗?现在的蒋维,早已没了雄心壮志,他只想安稳的活着,和喜欢的人一起活着。
    高安从菜市场买菜归来,蒋维正巧也把房顶给补上了,风布往上一盖,基本就全活儿了。高安进了院儿,仰头瞧了两眼,夸赞道:“呵,速度挺快啊。”
    蒋维自豪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我能不认真吗。”
    “丫德行,死下来做饭吧。”高安拎着菜往屋里走。
    蒋维连忙探出头来:“小安子,你丫别告诉我,还得我来做饭?”
    高安仰起头,笑道:“不然呢?”
    “得,我倒给自己找罪受了。”蒋维苦笑道。
    高安微微挑起嘴角:“赶紧下来吧,我帮你打下手。”
    嘿……果真寿星最大啊,平时要想让高安帮忙打下手,那简直难如登天,如今他同意了,那是何等的荣幸。
    蒋维二话不说就顺着墙跳了下来,谁料双脚刚一落到地面,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栽倒在地。
    蒋维闷哼两声,缓缓的抬起脚,木板上的钉子穿过皮鞋扎进了脚心,幸亏木板比较厚,余出来的钉子也只有一个小指节那么多,不然一定穿个通透。
    蒋维要紧牙关,猛的往外一拽:“呵……你大爷的。”
    高安进屋有一会儿了,等不到蒋维进来只好出来瞧瞧,刚走到门口,他就瞧见蒋维把那木板从脚上扯了下来。
    高安急忙冲了出去:“扎到脚了?”
    蒋维满头大汗点着头:“恩,幸亏钉子不长。”
    高安弯腰扶着他:“你眼睛长后脑勺了?这么大个人还能踩到钉子板上。”
    蒋维跛着腿,苦笑道:“刚才高兴过头了,没太注意。”
    “活该。”高安扶着蒋维进了屋,跟着往椅子上一推:“妈,咱家遥控器呢?”
    老太太在里屋吆喝道:“在衣柜的格子里呢。”
    高安从衣柜里拿出遥控器,走到蒋维身边说:“把鞋和袜子脱了。”
    蒋维疑惑道:“你要干嘛?”
    “让你脱就脱,哪那么多废话。”
    蒋维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战战兢兢的把鞋和袜子脱了搁在一边,他慢慢曲动着脚趾。
    高安蹲下身,捧着他的脚来回看了几遍:“好像肿了。”
    “这么快?”蒋维身体前倾看着脚底板:“别说,脚心还真有点肿了。”
    高安抬头瞪着他:“丫洗脚了吗?”
    “大爷的,别乱给我扣帽子,我这脚可不臭。”
    高安笑道:“我又没说你脚臭,你自个儿乱承认什么?”
    “你……”蒋维干瘪的说不出话。
    高安握紧遥控器:“忍着点啊。”话音刚落,不等蒋维反应过来,高安操起遥控器狠狠的拍在蒋维的脚心上。
    蒋维疼的一机灵:“你大爷的,你丫干嘛?”
    “钉子生锈了,这么打让血流出来,然后再消毒就能好,我小时候老太太就这么对付我的。”高安手起又落,一下下重重的打在蒋维的脚底板上。
    又痒又疼的感觉折腾的蒋维死去活来,不停的嚎叫着:“疼疼疼,你轻点儿不行吗?嘿……我让你轻点儿。”
    高安停了手:“你能老实点儿?大老爷们这点疼算什么?”
    蒋维脸色通红,喘着粗气说:“哥啊,我不是以前的蒋维了,我扛不住了。”
    “扛不住也要抗,挺着。”高安又是一连几下,疼的蒋维整个人都往后仰。
    “你们两个杀猪呢?”老太太带着老花镜从里屋出来,眼前这阵仗让她震惊不少:“干嘛呢这是?满清十大酷刑?”
    蒋维哭笑不得说:“师母知识渊博,还知道满清十大酷刑呢?”
    “我看你就是欠打,儿子用力哈……”老太太哼着小曲转身又进了里屋。
    “师母,救命啊”蒋维扯着脖子冲里屋喊。
    高安不顾一切的拼了命的拍打:“你丫别动,血还没流出来呢。”高安按住蒋维的腿,连忙反身坐在他的腿上,由上到下的猛拍:“最多十几下就好,忍着点。”
    蒋维瞧着高安的屁股就在眼前无规则的晃动着,在他拍打的同时,蒋维借着疼痛一把搂住了高安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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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色之徒
    男人天生就是好色物种,不管性取向如何,那都坐实了好色的头衔。
    男人好色可以,但绝对要色的有格调,别让人以为你是饥渴的老狼,满大街漫无目的的寻找目标。
    蒋维承认自己好色,一个不折不扣的‘色狼’,这是上天赋予他的本性,自打明白身下那根儿除了用来小解之外还有别的用途时,他就已经开始好色了。
    没认识高安之前,他都是打着苍白的小灰机,没有灵魂,纯粹泄=欲。
    可在认识高安之后,他有了那么一点点改变,他的灰机不在空洞乏味,而是平添了臆想,高安那张俊俏的小脸,总会在他迸发时浮现在眼前,事后回味无穷。
    警校那会儿,蒋维就明白了自己的心,他喜欢他,但他却从不表示,或许那个时候的高安还感觉不到吧?
    警校的学生也是普通的大学生,他们朝气蓬勃,对未来充满了幻想。可他们也是人,拥有着七情六欲,在感情面前,他们依旧显得不堪一击,失恋时也会痛饮三杯,喝的醚酊大醉不省人事。
    那是大三临放暑假的前一天,宿舍里八个小伙子挤在一起,啤酒凉菜样样具备,为了短暂的分别,他们各自诉说衷肠,简单概括心里的那些小苦闷,借着酒劲儿,他们会肆无忌惮的咆哮、哭喊。
    而那时的高安稍显与众不同,他眉开眼笑的听着,却从不发一言。
    蒋维坐在他的身旁不停的举杯碰杯,喝到兴头的时候,还会搂过高安亲上一口。
    舍友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兴奋的鼓掌呐喊,嚷着叫好。
    其实,他们都明白,不就是玩儿吗?别浪费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有酒虽好,却不尽兴,某个舍友提议,咱们应该在这个时候增加点情趣。他不等大伙同意,就已经从床铺上抱着电脑盘腿坐下,他是宿舍里人称外号的‘毛片王’,几百部的存货,足够大伙欣赏个三天三夜了。
    电影开始,屏幕上出现两条又细又白的大腿,几个小伙子都不吃了,专心致志的盯着屏幕,在进展到激烈环节时,每个人都支了帐篷,但他们却不以为然,伸手摸摸对方的身下,嘲笑道:“你丫硬了。”
    被摸的人还击道:“你丫不也硬了吗?小心戳破裤子弹出来。”
    “弹出来就把你身寸墙上。”
    一屋子的人说说笑笑的,只因为一部爱情喜剧动作片。
    蒋维并没有参与这场闹剧,他只是专心的看着,身下那根绷不住的时候,他会偷偷打量身旁有些面红耳赤的高安。
    那天夜里,大伙都喝醉了,唯独蒋维和高安清醒着,他们在宿舍的过道上打了地铺,并身躺着,胳膊挨着胳膊。
    “小安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蒋维轻声道。
    高安闭着眼睛说:“不知道,没想过。”
    “那我举个例子吧,胸大腿长的?娇小迷人的?”蒋维暂时能想到这么两个类型。
    高安长吁一口气:“都不是。”
    “那你看片的时候没有幻想过吗?”蒋维支起身子,低头瞧着他。
    高安摇摇头:“我对那个没感觉,还是现实的好。”
    “也是”蒋维翻身躺下:“憋得难受。”他下意识的摸了把身下,半软不硬的。
    高安缓缓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瞧了瞧,微笑道:“厕所没人,去吧。”
    “不了,丫的右手都快长茧子了,摸着磨得慌。”蒋维蜷起腿,只因身下那根儿在两人谈话间再次有了精神。
    “那就憋着吧,我睡觉了。”高安翻身背对着他。
    “别呀”蒋维靠了过去,凑到高安的耳旁呵了一口气:“小安子,咱两可是好哥们,我现在憋得慌你不打算帮一把?”
    “没兴趣。”
    蒋维当下把心一横,老子管你有没有兴趣,总之今天就让你帮忙了,如果急了,大不了就是挨顿揍。
    蒋维二话不说一把握住高安的手,跟着往身下一扯。
    当高安温热的手掌覆盖在身下时,蒋维只觉着,此感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摸。在蒋维还沉醉在快感当中时,高安不顾一切的往后缩着手。蒋维仰面朝天的躺着,微微张着嘴,小声说:“就一次成吗?”
    高安没在往回缩,而是木讷的放在他的身下,偶尔曲动手指,那感觉就像蚂蚁爬在身上似得,奇痒无比。
    蒋维心里咒骂着,大爷的,你丫没打过灰机啊?
    蒋维把手覆盖在他的手上,用他的手掌握住早已挺立的那根儿,缓慢而有节奏的动着……动着……律动着,直至最后。
    这是蒋维与高安相识以来的一段小插曲,过后谁也没有再提,如往常般嬉笑打闹。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蒋维依旧记得那滋味如何,只是……他不再似以前那般勇敢,敢于挑战高安内心的极限。
    时隔多年,当蒋维再次抱住高安的时候,他却没了勇气,抱着他的手缓缓松开,跟着又搂了上去,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蒋维再次缓缓的松开……犹豫不决。
    高安虽然背对着蒋维,却也能想象出蒋维现在的模样,他装作没事儿人一样,一下下拍打着蒋维的脚底板。
    蒋维安静了,没在喊疼,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环在他的腰间,想抱却又不敢收紧手臂。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高安收工,他直起身,胳膊扫过脑门:“真是力气活,累死我了。”
    蒋维慢慢放下手臂,苦笑道:“那就歇会儿吧,我去做饭。”
    “得了,还是我做吧。”高安微笑着回过身:“都受伤了就好好歇着吧,怎么说你也是寿星,让你干活太不人道了。”
    蒋维努了努鼻子:“那还真得感谢您呗?”
    “感谢就不用了,只要别嫌难吃就成。”高安抬腿从蒋维身上下来,冲里屋吆喝道:“妈,出来帮我搭把手。”
    老太太带着花镜从里屋出来:“搭什么手?”
    “今儿我做饭,蒋维脚被钉子给扎了。”
    老太太一听,连忙跑到蒋维身边儿:“我说刚才你们两个干嘛呢,我还以为闹着玩儿呢。”老太太弯腰瞧着蒋维的脚:“扎的深不?”
    蒋维摇摇头:“没事儿,您放心吧。”
    老太太心疼道:“都多大人了,还能扎脚,赶紧去里屋躺着。”
    “没事儿,我就在这儿坐着就成。”蒋维收回脚盘腿坐着,瞧着旁边桌上的苹果眼馋:“小安子,给我拿个苹果呗?”
    高安挑起嘴角:“用给你削皮不?”
    蒋维点点头:“你要愿意也成。”
    “想多了吧你?”高安挑了个又红又大的苹果丢给蒋维说:“慢慢啃着啊,寿星佬。”
    蒋维捧着苹果美滋滋的啃了一口。
    老太太左右瞧着:“你说你们两个,从小打到大,没一天消停的,得嘞,今儿还是老太太我下厨吧,你们这两个兔崽子我是指望不上喽。”
    老太太进了厨房,蒋维探头瞧了两眼:“看吧,你把老太太惹生气了。”
    高安回身坐到蒋维身边:“别废话,吃你丫的苹果。”
    蒋维晃悠着脚丫子说:“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还没消毒呢。”蒋维翘起脚丫子在半空中晃悠着。
    高安睨了一眼:“等着,我去拿酒精。”
    蒋维瞧着高安忙碌的身影,别提多美了,就两字儿‘幸福’。
    “高安在家吗?”
    蒋维抻脖往院里瞧了两眼:“小安子,外面好像有人找你。”
    “谁啊?”高安拿着酒精从里屋出来,走到门口一瞧:“这不是宋哥吗?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宋晨身着制服到了门口,笑道:“我刚下班,正巧到附近办点事儿,顺便把你的转业申请表带来了。”宋晨从公文包里把表格拿了出来,递到高安手上说:“填好之后直接送到局里就成,估计两三个星期就能批下来了。”
    高安拿着申请表,落寞的点点头。
    宋晨微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可这都是规定,不过你转业之后,兴许还能在别的岗位上有所建树呢,对不对?”
    高安勉强一笑:“没事儿。”
    宋晨抬手拍拍高安的肩膀:“行了,大小伙子这点事情都扛不住怎么行?”
    “哟小宋来了?”老太太正巧出来倒水。
    宋晨笑道:“阿姨,您身体可好?”
    “好……好着呢。”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宋晨说:“没什么大事儿,我就是跑个腿,送个申请表。”
    老太太明白了:“劳烦您跑一趟了,不如留下来吃个饭吧?”
    “不了不了,我这儿还有别的事儿呢,我就先走了啊,阿姨您保重,有时间我在来看您。”
    “既然有事儿那我就不留你了啊。”
    宋晨挥挥手:“我走了啊,记得填好送到局里。”
    老太太目送宋晨离开,扭头瞧了眼高安手上的申请表:“你转业的事情还是考虑清楚,别让你爸白忙活。”
    高安没吭声,拿着申请表进了屋。
    蒋维一直侧耳听着,在高安进屋的时候,蒋维小心翼翼道:“想好了吗?”
    高安长叹一声,严肃道:“想好了,下个月就转业。”
    “转哪去?”
    高安淡然道:“派出所。”
    蒋维点点头:“片儿警也挺好的,就是工作忙点。”
    “我知道。”高安把申请表叠好塞进裤兜里,跟着从桌上拿了酒精瓶,摊开手掌往上倒了许多,连忙往蒋维脚丫子上一捂。
    “妈丫……”蒋维疼的直打哆嗦。
    高安横眉冷目道:“大老爷们还怕疼?”
    “我是肉做的,不是铁做的,你一点心理准备也不给,我能不疼吗?”蒋维疼的呲牙咧嘴,在高安擦完酒精后,蒋维连忙抬起脚丫子可劲儿的猛吹。
    蒋维哪里是怕疼,他是怕高安不高兴。
    高安和原来的自己一样,对特警有着别样的感情,这对于他们来说,并非养家糊口的工作那么简单。
    满腔热血即将退散。
    好事总会伴随着坏事同时发生,让人又喜又悲。
    兴许是借着蒋维生日的由头,高安桌上笑逐颜开,喝了不少的酒。老太太只当他是高兴,没完没了的给他倒着自己的陈年佳酿。
    可这一切只有蒋维明白,他这是悲伤的另一种表现。
    这天夜里蒋维和高安没有回潘家园,而是在老太太这儿打了地铺,说是地铺也有些简单了,他们用修理厨房剩下来的木板搭了一张简易的床,两人往上一躺还颤颤悠悠的。
    关灯之后,门外传来蛐蛐的叫声,在幽静的夜里格外的出挑。
    “蒋维”高安细弱的声音打破了幽静的夜。
    “恩,我在呢。”
    高安叹气道:“我当时把你送进去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怎么说呢?”蒋维双手垫在脑后,想了想:“那个时候,我只觉着大脑一片空白,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没希望了,什么梦想、理想全部泡汤了。”
    高安没说话。
    蒋维扭头看着他的后脑勺说:“小安子,没事儿的,到了新的岗位适应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高安皱着眉:“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你呀,总是这德行。”蒋维慢慢把手伸了过去,搭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蒋维是想安慰他的,谁料想刚摸了还没一分钟,高安蹭的坐了起来,猛的一翻身跨坐在蒋维身上。
    蒋维吓了一跳,刚要开口问他你干嘛,只听咔嚓一声,两人一起从简易床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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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滚被罩
    “这黑灯瞎火的你们两个嘛呢?”老太太听到客厅传来的巨响,连忙开了灯,披着衣服下了床。
    “没事儿,你睡觉吧。”高安撅着屁股趴在蒋维身上,被子横搭在两人腰间,其实两人都有穿着内裤,不过这么半遮半露的一瞧,还真让人浮想联翩。
    蒋维心底就纳闷了,这高安不是人来疯啊?刚才来这么一出是想干嘛?如今的蒋维是动弹不得,整个人被卡在断裂木板的中间,成倒三角的模样,身上又加了高安这么一个大小伙子,他试着动了动,笑道:“小安子,你丫还不起来?打算等老太太出来?”
    高安横了蒋维一眼:“别说话,我要是能起来早就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蒋维纳闷着。
    “你们两个半夜不睡觉折腾嘛呢?”老太太从里屋出来,刚走到客厅门口,高安赶忙用被子裹住下身说:“这不是床板断了吗,没事儿,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老太太眯眼往客厅里扫了两眼,愣是没敢开灯,她瞪大眼睛仔细瞧着,只觉着黑暗中这两儿子的姿势有些诡异:“都说了那床板禁不住你们两个大小伙子,这回好了,摔着没有?”
    “我的妈呀,你赶紧回屋睡觉去,我们自己处理。”高安焦急地催促老太太回屋睡觉。
    老太太撇撇嘴:“你当我愿意出来?你们两个给我小点声。”老太太跟着回了里屋,愤恨的关了灯。
    高安紧绷的神情总算松懈了,他舒缓一口气,慢慢从蒋维身上站了起来,只是他始终抱着被子,掩盖在身前。
    蒋维虽然一开始不太明白高安的举动,但是就在刚才,高安回头和老太太对话的时候,他察觉到了异样,虽然只是一瞬间的触碰。
    “那个……”高安有些尴尬:“你把床板收了吧,咱们还是睡地上吧。”
    蒋维闷笑着,他很想开了灯,看看此时高安是什么模样,脸红了?还是尴尬的眼神四处乱飘?不得不承认,酒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在你有心事儿的时候,那绝对是人间极品,不仅能让你忘记烦心事儿,顺便还能让你做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
    “成啊,那就睡地上吧。”蒋维从地上爬起来,跟着摸索到墙边开了灯,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光着身子,弯腰捡床板时,还故意把屁股撅的老高,对着高安左右扭了两下:“先堆墙边吧,明儿早上在收拾。”
    “恩”高安哼了一声,转而扭头看着窗外边。
    “我操,有蚊子。”蒋维故意用力拍着胸口,高安听到声响时回过头,蒋维缓慢而暧昧的由上到下抚摸着自己,摸到小腹的时候才停下:“大爷的,家里有花露水没?”
    高安皱着眉,脸色微红道:“没有,怕蚊子叮就把自己裹严实点。”
    “这大夏天的怎么裹严实?还不得热死?”蒋维故作为难,他上下打量着高安时突发奇想:“我说小安子,你还记得咱大学那会儿不?宿舍蚊子多,咱们两个是怎么做的?”
    高安连忙低头看着身下的被子。
    “别想了,就这么决定了。”蒋维窜到高安身边,一把拽过他围在身下的双人被,在蒋维拽下被子的时候,高安显得局促,双腿夹的微紧。
    蒋维故作没看到,捧着被子放在椅子上,拆被罩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窥视着高安。
    高安忽然觉着,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自身与环境都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安静恬淡,而自己却显得那么生硬窘迫。
    “那个……我去个厕所。”高安开门跑了出去,在夜里四下无人的四合院里果奔着。
    蒋维探头往院儿里瞧了两眼,由衷的高兴着。
    高安回来的时候,蒋维已经把被罩从被子上拆了下来,自己则是钻了进去,只露了脑袋在外面,双手垫在脑后说:“这样就不怕蚊子叮了。”
    高安沉着脸,恢复了以往的态度:“要睡你就自己睡吧。”
    “别啊,我这废了半天的功夫,就是想睡个安稳觉呢,赶紧进来,这都半夜了。”蒋维朝旁边让了让,留出高安的位置。
    高安皱着眉,显然是不想重温那过去的感觉。
    “小安子,你要不进来晚上可真就被蚊子吃了啊。”蒋维心想,被蚊子吃了多可惜,倒不如便宜了自己。
    高安犹豫了一会儿,也就没在说什么,他关了灯,慢悠悠的走到蒋维身边,扯开被罩钻了进去,躺下的时候,蒋维小声说:“怎么样?有没有找回上学那会儿的感觉?”
    “别扯淡,早点睡觉。”
    蒋维嘿嘿笑着,抬手扯着被罩把两人全部罩住,随后拉上拉锁。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蒋维左思右想还是出声问道:“小安子。”
    “恩?怎么了?”高安回应道。
    “说吧,你刚才想干嘛?”
    高安沉默半晌:“没事儿。”
    蒋维没在追问,反正日子还长远的很,要想知道他干嘛,早晚有一天会等到的。所以不急在这一时。
    四合院儿里住的大部分都是从前线退休下来的老警员了,退休之后的他们,并不喜欢这样平淡的生活,为了打发时间,有几家都养了鸽子,老头老太轮班照顾着。正巧这几天前院儿的两户人家都不在,老太太正巧帮忙照看着。
    一大早,老太太从里屋出来,衣服刚套了半个袖子,不等穿上另一只,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哎哟,你们两个兔崽子干嘛呢?日子不过了?”
    蒋维和高安钻在被罩里,由于空间局限,一个人转身转的远了,另一个也要跟着转,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滚到了地上,昨夜拆下来的被子也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客厅里显得十分脏乱不堪。
    蒋维睡的正香,听到老太太吆喝的时候,他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因为此时的高安就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睁开眼睛瞧了瞧,心满意足的又睡了过去,完全就把老太太忽略了。
    “嘿,我说你们……”老太太有点急、又有些无奈,她只好把被子从地上捡了起来,顺便拿了两个人的衣服出了房门。
    蒋维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阳光透过玻璃照到地上,虽然是睡在被罩里,可也耐不住阳光这么刺眼,蒋维皱着眉头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身旁仍旧熟睡的高安,张嘴打了哈欠,跟着伸手推了推高安:“小安子,别睡了。”
    高安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总感觉有人在跟自己抢被子一样,蒋维睡着的时候不停的往旁边转身,只要他一翻身,高安必定从梦中醒来,所以,高安是在早上三四点才睡着的,他闷哼了一声说:“困着呢,让我在睡会儿。”
    蒋维揉了揉太阳穴:“别睡了,今儿周一,我得去办手续。”
    “那你去吧,我今儿不执勤。”
    蒋维心想就让他睡着吧,于是伸出手指扣在拉锁缝隙里,由左向右的拉开,探出头时,老太太正好坐在椅子上看报纸,瞧见蒋维露头出来,她摘了眼镜说:“还知道醒啊?我以为你们两个打算睡到明年呢。”
    蒋维嬉皮笑脸道:“哪儿能啊。”
    老太太笑道:“你们两个有床不睡,钻什么被罩?闲得慌?”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们上学那会儿宿舍里有蚊子,并且我们都懒,没人愿意下楼去买花露水,所以就想到这个办法了。”
    老太太听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咱家有蚊子吗?”
    蒋维忙不迭道:“有,当然有了,我昨晚上拍死了两三只呢。”
    老太太有些疑惑:“行了,赶紧起来吧,你不是要去办什么手续吗!”
    “你怎么知道?”蒋维怔了怔。
    老太太无奈道:“你们两个睡的是被罩,不是隔了一间房,你当师母耳聋啊?”
    “嘿,你瞧我这智商。”蒋维从被罩里坐了起来,光着膀子往旁边椅子上瞅了两眼:“师母,我衣服呢?”
    老太太捧着报纸说:“洗了,外面晾着呢。”
    “您都多大岁数了,有那时间享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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