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了半天。
    傅别年气喘吁吁的坐回车里,顾焚把烟按灭扔到窗外淡淡的说:“出发吧!”
    顾焚回到酒店换了身衣服,又拿了两套不同的服装放到车上。去商场的路上还开了个精简的电话会议,人却沉默了很多,好几次跟他说话都跟没听到一样。
    “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送过来!”傅别年没话找话。
    顾焚没接他话茬儿,侧首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开口:“这串佛珠哪儿来的?”
    “嗯?”傅别年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看顾焚手上那串珠子:“那个,萧海洋给的,说是萧青山让给的,我正说有空了去还给他的……怎么了?”
    “最近政府在查他,你跟他少些来往!”顾焚顿了顿,问:“说是为什么给你了么?”
    “没。”傅别年忍不住心头一紧,忍不住问:“为什么查他?”
    “估计是得罪什么人了!”顾焚面露倦色,无力的按了按眉心,又过了一会儿拿着佛珠看了看:“这东西让我拿回去看看,明天给你!”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安排他:“下午不用来公司了接我了。”
    傅别年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但是没问原因,他想起顾焚昨天醉得一塌糊涂,陪什么人喝酒能推脱不了喝成那个样子?以dt的财力和声誉肯定不是生意上的人,生意上的人不能把他逼成这样。
    自古以来,商人在权力面前都是失势的。
    他说政府最近在查萧青山,那昨天他是和政府的人一起所以才没法拒绝喝成那个样子的么?但查萧青山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和政府的人一起吃饭?
    傅别年想不明白,所以他决定去和萧青山见一面。
    下午刚下课还没来得及换下道服手机就响了,陌生的电话号码,傅别年走到没人的地方按下接听键:“你好,哪位?”
    “……”
    “喂,你好……”没回应,傅别年皱着眉头又重复了一遍。
    “是我!”电话里传来一个温柔的,略带颤抖的声音。
    他心里一堆事,没耐性:“报名字!”
    “云笙。”
    傅别年手一抖,差点握不住电话:“什么?”
    “孩子……”傅别年根本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上了一下午课都没这么累,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他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因为太熟悉以至于这两个字可以毫不费力的激起他所有的情绪。
    第一次听到这么名字的时候他还小,懵懵懂懂,院长跟他讲,云笙怎么怎么美,云笙怎么怎么善良,云笙怎么怎么不容易,云笙怎么怎么爱着萧青山却被他抛弃,怎么迫不得已所以才把他放到福利院。
    他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名字,讲的一大堆内容全都记不得了。
    院长温柔的摸着他的脑袋,说,云笙是你的母亲啊,小年,你不要恨她。
    后来他大了,能分辨是非了,院长却突然不再跟他讲云笙了,不管他怎么问都不再讲了。
    这个美丽的名字便轻轻浅浅的刻在了他的心头,妈妈对他来说真的变成了天边的一朵白云,美丽柔软,遥不可及。
    啊,傅别年舒了口气,此刻想来这些突然都变的遥远了,远的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而云笙这两个字却一直在他的心尖儿上,随着他的心脏跳动,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却从来都不能触及。
    毫不存在却极有存在感的伴着他走过一年又一年。
    傅别年跑到更衣室打开柜子换上自己的衣服,跑到镜子前照了照,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双目通红,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情绪不高低着头慢慢悠悠的走出道馆。
    为了方便顾焚随时调遣,他把顾焚送到公司就直接开着车来道馆上的课。
    傍晚了,太阳弱了很多,傅别年迎着夕阳去车库取车,抬头就看到了天边的那朵白云。
    云笙逆光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目光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
    ☆、一别经年
    正值下班高峰,街上人来人往。
    俩人随便找了个咖啡厅,二楼,靠窗坐着,傅别年要了杯拿铁,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望着街上的行人一语不发。
    他没话说。
    或者说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傅别年盯着眼前的咖啡看了好久,继而望向窗外艰难的开口:“你说你是我妈,那你知道我身上的胎记在哪儿么?”
    云笙痛苦的捂着脸,几乎要哭出来,哽咽道:“你生下来很白,没有胎记……连颗痣都没有……还爱笑……”
    “……”傅别年心头发酸,多完美的孩子,你怎么就舍得扔了!
    “我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云笙用力闭了闭眼,深呼口气,搓了搓手,显得十分局促:“你愿意听么?”
    傅别年回过头望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
    “缚我一生,一别经年……”云笙似是自言自语,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轻声说:“其实我本来给你取的名字叫云朗,但是后来萧青山出了点事……”
    说到这她的顿了顿,觉得自己提了了不该提及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我怕他的仇家找你,所以重新给你取了一个,没敢用我的姓……,啊,你随外婆的姓,你外婆姓傅。”
    傅别年动了动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有外婆么?也和别的孩子一样有外婆!如果没有被送进福利院外婆会不会喜欢他呢!又想,年爷什么人,那必须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能不喜欢么,肯定喜欢的抱着不肯撒手。
    “没怀你的时候我就跟你外公外婆闹翻了,他们接受不了萧青山是个小混混儿,我又不愿意跟他分开,后来有了你……但是他却摊上了麻烦,替老大办事,死了人,警察抓他,道儿上也有人找他寻仇,他让我打掉,我舍不得,偷偷的躲到朋友家里直到生下你。等你六个月大的时候有人找上门来要夺走你,还好当时有个朋友在,帮了我,但是我身体不好,又势单力薄,总也护不了你,就像你腰上的那个刀疤……”云笙双眼氤氲,忍不住握住他的手,眼泪滚滚而下:“现在还疼么?”
    傅别年下意识的往后腰上摸了摸,僵着身子摇摇头,感觉很不真实,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像是在梦里一般,真真假假分不清楚。
    云笙接着讲:“萧青山不知所踪,我又觉得走投无路,就想,干脆抱着你一起死了算了,总好过每天提心吊胆……但是你笑起来太好看了,哭起来声音又响亮,我舍不得……那时候觉得不管让你跟着谁都好过跟着我,好歹能活命,就把你给了老赵……就是赵院长,你姥爷想办法逼着我把我弄出了国,就和老赵失去了联系,这么多年又陆陆续续的发生了很多事,有了点活路,后来……后来,我一直没回来是因为我心太狠。你恨我也应该!”
    傅别年抽回手,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儿,大概是不恨吧,只能说命运如此,云笙给了他生命,不能守着他养大他也不是她自愿的,那时候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逃亡,受过多少苦呢?傅别年想象不出来,他虽然在福利院长大除了没人疼没人爱也没吃过太多苦。
    实在找不到恨她的理由,她也是情非得已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都有自己的命运。
    他前半生的命,就是如此。
    “你现在回来,是为什么?是知道我把卡停了,所以才来找我的么?”咖啡凉了,有些苦,傅别年加了些奶搅拌着。
    云笙一愣,没否认,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情绪平复了很多:“我也说不出具体是为什么……你外公外婆也不在了,我在这边唯剩的牵挂就是孩子了……”
    仿佛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云笙自嘲:“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现在你长大了,能独立生活了肯定更不需要我了……”
    她叹了口气:“我的事业在那边,也习惯了在那边的生活,回来反而不自在……”云笙望着他,眼里写满了渴求:“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我们一起生活,我想用我的余生弥补你!”
    傅别年现在只想待在顾焚身边,哪里都不想去,但是云笙的眼睛太亮了,那是他的妈妈啊,那样的渴求的眼神他根本拒绝不了,傅别年真不想伤她的心,心里一软居然开口说道:“再说吧,容我想想!”
    听他这么说云笙很惊讶,笑的高兴。
    傅别年看着她的笑脸由衷的开心,心想,也只要这么美的女人才能生出我这么帅的孩子。
    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大多数时间都是云笙说,他安安静静的听。
    云笙跟他讲外婆的家,讲自己小时候,讲他小时候,讲她在国外的见闻。偶尔听到感兴趣的地方傅别年也会忍不住插嘴,傅别年跟她讲自己去玩过的地方,遇到很多和他一样漫无目的旅行的人,结交了很多在路上的朋友。
    两个人聊的特别开心,当傅别年讲自己去漠河差点死在那里被好心的土著居民救活的时候云笙眼眶都红透了,傅别年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都过去了,云笙却心疼的哭的稀里哗啦的。他说自己想去腾冲,但是一直没机会去,云笙擦着眼泪说愿意跟他一起去。
    傅别年盯着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忍不住乐了,哭成这样,是亲妈,没跑了。
    跟云笙聊天一点都不无聊,她比傅别年有见识,头脑清晰,爽朗大气,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她没有哭着喊着求他原谅说对不起什么的,就像是交朋友一样。俩人虽然从来没见过面但是聊了一会儿一点儿不带生分的。
    娘儿俩二十几年来头一回正儿八经的见面,说不完的话。
    聊到晚上八点多饿的不行,转战饭店,云笙很多年没回来了,傅别年就找了个中餐厅,包了个雅间,还要了一小瓶杏花村,接着聊。
    傅别年学的it,讲到他这个专业和工作云笙直摇头:“我的聪明智慧你连一半儿都没能遗传到,不然不能选择这个专业,太不激进了!”
    “就你激进,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非要找个小混混儿……还激进的把我这么优秀的大帅儿子给扔了!”傅别年一边倒酒一边埋汰她,想了想突然说:“你回来见萧青山了么?他前两天给我一串佛珠,我正说有空的时候还给他呢,你要不要一起见他一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见不见都无所谓了……”顿了顿,问:“是白色的佛珠么?红线串的?”
    傅别年点头。
    “那是我给他的,让他拿着去福利院接你的信物!”说到这用手捂着脸,过了好半天才说:“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没眼力劲儿我是不是认错孩子了?”
    傅别年端着酒杯溜儿一口喝干,辣的冒火,心道,也真是邪门了,搁哪儿都没见过母子相认不到半天就聊成这样的,这心得多大啊,忍不住笑道:“就咱俩这性格往边儿一坐,你说不是母子人都不带信的!”
    听到他说最后一句话云笙突然捂着脸大声哭了起来,傅别年吓了一跳,心里跟着酸酸的,两眼湿漉漉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哭。
    云笙哭够了,擦了擦眼泪,揪了张面巾纸使劲儿擤了擤鼻子,也端着酒杯抿了一小口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无伦次:“我今天太开心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你跟妈一起去爱尔兰吧,我们以后一起生活……在那边工作稳定了找个洋小姑娘结婚……”
    傅别年摇摇头说:“我心里有人了,暂时还不想往外跑。而且,我也不喜欢洋小姑娘……”应该是我也不喜欢小姑娘。
    云笙没问,表示尊重他的想法。
    一直吃到饭店打烊,傅别年喝了酒不能开车,找了代驾把她送回酒店,云笙拉着他的手有点舍不得他走。
    傅别年也舍不得,感觉这个貌美妈妈就跟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特不真实,就像一个梦,一分开梦就醒了,于是轻轻的抱了抱她:“赶紧上去吧,我承认你是我妈那就没跑了,去美美的睡上一觉,等着你的帅儿子挣钱好好孝敬您吧。”
    看着她进了大厅,傅别年才乐呵呵的往车边,心里开心,止不住想笑。想打电话给顾焚让他也知道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但是联系拨了三次都无法接通。
    下雨了,坐到车上又给顾焚拨了一个,还是无法接通,想着可能是因为夜深了在睡觉打不通也属常情,心里却隐隐的有股不安。
    因为顾焚工作忙,手机虽然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机但基本一直都是通着的,从来没有无法接通的状态。
    顾宅
    顾焚直着背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跟爷爷顾振业静默对峙着。
    从他进来把佛珠放到桌子上到现在都快一个小时了,老爷子不说话也不动,坐在太师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顾焚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把佛珠拿回来。
    老爷子找这串佛珠找了太久了,自从知道佛珠在萧青山手上就开始暗箱操作运作了起来,想着法子的打压萧青山的生意,甚至连政府的路子都用上了,现在亲眼看到佛珠却突然安静了。
    顾焚突然明白过来,老爷子之前所说的那些打压萧青山的原因全部都只是借口而已,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佛珠,因为佛珠在他手上,所以才这么步步紧逼!
    顾焚后悔了。
    不该听爷爷的,不该找佛珠,不该把佛珠拿回来。
    他把佛珠拿回来,傅别年怎么办?
    他和傅别年怎么办?
    顾老爷子看着桌子上的佛珠双手直打颤,拿起这串珠子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好久好久,一言不发,像是发呆又像是陷入了回忆,过了很久才哑声道:“就是它,就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把这串佛珠给了萧青山,才导致翔天客死他乡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人,不会虐。
    ☆、同父异母,同母异父
    “我一定要把萧青山彻底的压夸,替翔天报仇!”顾老爷子把佛珠紧紧的攥到手里,沉吟片刻,想到某人,不由目露寒光:“要不是看在她是阳阳母亲的份儿上,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顾焚大惊:“!!!!”
    “你不是说我爸是车祸意外过世的么?谁是顾一阳的母亲?” 顾焚觉得自己的心跳要停了,他从沙发上弹起来,不受控制紧紧的攥着拳头,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顾振业,一字一句问道:“你不是说找佛珠只是因为爸爸生前从不离身所以才想找回来的么?”
    老爷子嘴唇发颤,看着他不说话。
    顾焚一下子全都懂了,颓败的一下子无力的坐回沙发上,双眼失神,喃喃自语:“那我妈呢?她在爸爸心里算什么?”
    我呢?
    “……”顾老爷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
    自己那儿子心里想的什么他从来都猜不透,生来就是个情种,拦都拦不住,他就那一根小独苗苗,却傻的为一个女人抛家弃子最后还为人丧命,临了爷俩儿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
    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最后变成了一把骨灰,顾振业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跟刀剜的一样,能不难受么?能忍得下这口气么?能善罢甘休么?
    他都恨不得将害他儿子的人亲手一刀一刀的扒皮削肉拆骨撒血也难解心头只恨,现在好不容易查到了能收手么!
    顾老爷子心里悔恨,儿子走到这步田地他这个当爹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顾翔天和顾焚的母亲是政治婚姻,俩人那时候都不愿意。老爷子那个时候还年轻,正当年,一心全在事业上,为了壮大家族的实力硬是把两个心不在一起的人栓在了一起。
    顾翔天整天不着四六,顾焚出生不久他母亲就郁郁而终了。
    说到底顾焚也是个没娘疼可怜的孩子,顾翔天去世的时候顾焚还小,生来就对他爹不太黏,老爷子又时常安抚着,所以对顾翔天也没太多的感情。
    他小时候就乖,长的也漂亮,家里的管家佣人老妈子都是真心疼他,但是再怎么疼也及不上亲娘一分啊。老爷子觉得对孩子有愧,吃的用的什么都是最好的,顾焚要什么给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基本从不勉强。
    顾一阳是和顾翔天的骨灰一起送到顾宅门口的,来送的人连面都没露放下孩子按了门铃就跑了,只留了个纸条指明了顾翔天的尸骨和孩子的身份。
    顾振业永远都忘不了那副情景,黑色的小匣子里是他的儿子,粉嫩的小襁褓里是他的孙子,一个撒手人寰,一个嗷嗷待哺。顾翔天不疼孩子不孝长辈不管公司不务正业,见天儿的不着家在外面胡混,要多混球就有多混球。老爷子又疼又恨,管了几次管不好就放任自流了,没想到最后却得到一个这样的结果。孩子再不听话不成器也贴着骨头连着肉,老头儿心都碎成粉末儿了。
    验了顾一阳的血,确定是顾家血脉就留了下来。
    虽说顾一阳是私生子但是顾振业对这孩子丝毫没有偏见,还把对儿子的期许和疼爱全部加诸到他身上,捧手心儿里疼着,隔舌尖儿上爱着。
    顾焚的性格像他妈妈,顾一阳则像顾翔天,骨子里一个尿性。
    太乖的孩子在家长眼里总是会少些存在感,所以顾一阳就成了老爷子心尖尖儿上的一块肉,顾焚和他一块疼着,宠着这个弟弟。
    顾一阳私生子的身份比较敏感,老爷子不想张扬,当时就没去过多追究,一心一意抚养两个孩子长大。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俩孩子都长大成人,越长越像当年的顾翔天,老爷子年纪大了,天天看着,日日瞧着,想儿子了!
    这才回过味儿来,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儿子过世有蹊跷。
    顾翔天过世的时候人都没能在天朝的土地上,远在大洋彼岸。纸条上留言说是车祸去世的,孩子是跟一个相好的生的。
    老爷子现在赋闲在家,开始查爱子的死因,简单明了直接从那个相好的着手,都没费多大劲儿事情就查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顾翔天那个小相好还是个小混混的心上人,而且人姑娘压根儿就对他根本就没意思,这个也就算了,更让老爷子吐血的事是人姑娘当时还怀着孕呢!是他那好儿子上赶着死皮赖脸的追着不放,危难之际救了人姑娘母子,还穷追不舍的跟着跑去了爱尔兰。
    一追就追了四五年,以至于最后命丧他乡。
    这些子个事儿没发细查,查细了他都嫌丢人,就这些都让他老脸丢尽了!
    再者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中间到底是怎么个错综复杂法儿老爷子也不想知道,想来也不是人姑娘自愿的,不然不能生了孩子不要直接送回来,他那混不吝儿的儿子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本来事情查到这也就算个完了,跟萧青山八竿子就只打到了一点边儿。况且顾翔天过世的那几年前前后后萧青山都在逃亡,在人间销声匿迹中。
    但是查到顾翔天出事之前萧青山身边的心腹巴皮也去过爱尔兰,而且前后时间刚好对上,顾翔天骨灰送回来没多他回国。
    老爷子痛失爱子,前后总结一合计:萧青山虽然没能正面出马但是一切都是他背后指使的,夺妻之恨让他一个游走在生死一线上的人不顾一切蓄谋杀了他的宝贝儿子。
    顾翔天把佛珠给了小相好,小相好再转手送给萧青山。
    自己儿子在人小两口之间硬插一脚,还把人姑娘的肚子弄大。姑娘被迫与心上人分开屈居于他无奈生下孩子,孩子出生刚好和萧青山联系上,狗男女一私通联手策划着害死了他儿子。
    顾振业气的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出院就开始彻查萧青山。现在证据确凿,佛珠就是从他手里流出来的,老爷子这么多年的一口恶气这个时候总算是找到了出口,必定是下了百分之五百的力捻死萧青山。
    当然,这些老爷子都没跟顾焚说,这些根本也没法儿说,在每个儿子的心里,爸爸就是神,是偶像。父子俩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这些话要是跟他一说那他对自己的老子还能有一点感情么?
    他不说顾焚也能从他刚才的那几句话里推出来些事儿。
    老爷子找这么久佛珠就是为了给顾翔天报仇,现在萧青山把佛珠给了傅别年。他是傅别年的老子,佛珠不给萧海洋却偏偏给了傅别年原因显而易见,说明这个佛珠跟傅别年的母亲有关。老爷子说佛珠是顾翔天的贴身之物,能到萧青山手里无外乎他把佛珠给了顾一阳的母亲,而她又把佛珠给了萧青山。
    傅别年和顾一阳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顾焚静坐在沙发上,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但是放在腿上的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抖的不成样子,他觉得这会儿要是给他手里赛个拨浪鼓他就能抖出一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曲子。
    心都寒了!
    呼出的气儿都没温度了,心跳也乱七八糟,顾焚觉得自己这回真是的引火自焚。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顾翔天是政治婚姻,只听说母亲嫁过来之后就身体不好,抑郁成疾,生了他之后久病辞世。
    夫妻感情好的话怎么会抑郁呢,肯定是顾翔天在外面有了别人,所以才会抑郁。
    可为什么偏偏要是傅别年的母亲呢?
    为什么?
    他和顾一阳同父异母,顾一阳和傅别年同母异父。他现在和傅别年这么不清不楚的,这不是乱伦么!
    顾焚大脑空成一片,他觉得自己是晕了,脑子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弄的晕成一片,但是又无比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和傅别年是没指望了,不能玩了,得结束!
    自己的母亲被傅别年的母亲气死了,自己还跟傅别年这么不阴不阳的纠扯不清……还是人么?
    傅别年是无辜的,不该迁怒与他。
    可是。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抽抽的疼,像从身上生生的撕下一块肉抽出一根筋一样,疼的他痉挛。
    天呐,他这些天到底都做了什么!
    顾振业没说话,顾焚也沉默不语,浑身抖的跟筛糠似得。老爷子看他这样都心疼死了,走过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抚慰。
    顾焚神台明亮,感觉前所未有的清醒。
    就算萧青山曾经把傅别年抛弃了,不要他了,不疼他了,但是血脉相联,这个改变不了,动了萧青山,傅别年肯定难受。
    顾焚身体不再紧绷,放松下来轻轻的靠在靠背上,一身冷汗,虚脱了一般,沙哑着嗓子冲顾振业说:“人都过世这么多年了,早就重新投胎开始又一世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逝者安息,活人的生活还要继续,您半截儿身子埋入黄土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你……”顾振业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焚,这是他的宝贝孙子说的话么?他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这还是他的乖孙子么?
    “别再打压萧青山了,放过他!” 顾焚像是脱力了,闭着眼睛轻声说道:“我答应您结婚!”
    顾老爷子眼睛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这是顾焚么?这还是顾焚么!他居然替萧青山求情!替杀父仇人求情!他居然愿意结婚!这些年来千方百计软硬兼施求了他这么久,逼了他这么久,他都一点儿没松口,这会儿居然主动说要结婚!
    老爷子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这才明白过来,瞬间勃然大怒,转身回到书桌前打开柜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甩手扔到顾焚身上,怒不可遏:“你就为了他连你的杀父仇人都能放过,你真行,真是我养出来的好孙子!”
    老头儿气极了,也不管这爷仨儿都是谁养的,骂的到底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丢人现眼见不得人的破事儿……真是什么鸡下什么蛋,你们爷仨儿没一个好东西儿,都给老子丢人!”
    顾振业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拿拐杖抽他几下才解恨,累的气喘吁吁,停了一会儿接着骂:“本来我还念着点儿他的好不想怎么样,但是你居然为了他这样,我告诉你,只要老子不死,我就一定把萧青山捏碎,你最好离他生的那个小王八羔子远一点儿,不然我一定让他万劫不复!”
    顾焚蓦地睁开双眼,打开档案袋,一沓照片。
    他和傅别年在雨夜的车里拥吻的照片,甚至还有更大尺度的,拍照的人角度拿捏得当,近远虚实拍的很有专业水准。顾焚捏起一张他和傅别年安静的抱在一起的照片拿在手里看。照片里俩人额头相抵,闭着相拥。
    心酸,脑子里哗啦啦的响成一片,感觉自己的血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淌了。
    “你派人跟踪我!”
    老爷子冷哼一声:“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还怕人知道!这是记者拍到送上门的,这是老子花高价买的!”
    良久,顾焚把照片放回去,不解释。
    老爷子也是气急了,话赶话,说重了,这会儿见顾焚没说话以为他服软儿了,语气自然也放松了些:“我听说那小子现在在公司上班给你做司机,明天就直接辞了他,以后离他远一点儿!”
    他是服软了,可他小孙子不领情啊:“辞不辞他另说,但是你别、 动 、他!
    “也别再动萧青山,我乖乖结婚……”顾焚理了理衣襟,从沙发上站起来,出门前撂下自己的态度:“否则,我让你的香火两脉断一脉!”
    顾焚头也不回,砰地一声甩上门。他一口气从书房走到自己房间中间连个大喘气都没有,打开卧室的门快速走进去然后大力的再次把门关上,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门上,身体慢慢的软了,滑坐在地上。
    感觉跟做梦一样,整个人都发飘。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乱,慢慢捋。肯定有纰漏,请不要太较真儿,本来就是为了娱乐。
    ☆、水帘洞
    傅别年每天按时去公司报道,没任务,也见不到顾焚,每天只能干等着,打电话给顾焚要么是无法接通要么是关机,这种状态持续了几天傅别年才回过味儿,问助理顾焚的去向忙什么,助理一副官腔,我们总经理日理万机忙的可多了。
    总经理是不是出差了。
    没啊,过几天不好说。
    那怎么不来公司啊。
    天天待在公司能有个什么发展劲儿。
    那电话怎么打不通啊。
    打不通?是你手机信号不好吧。
    那好歹给我个活干啊。
    那那,那你去把车洗了吧。
    这绝对是有事,把他手机呼入限制了,不然不能这样啊。这种只拿薪水不做事的工作傅别年做的无比不踏实。于是就想法子跟着助理,顾焚就算是躲着他不来公司但工作不能不做啊,工作不能没有助理吧。连续跟了一个星期,连个屁都没跟出来,人家正常上下班,超市酒吧逛街消费,玩的可欢了。
    傅别年郁闷死了,白他妈浪费一个星期时间。
    给陆强打电话解闷儿,发现那货忙的脚不沾地,一问才知道是正上班呢,傅别年冲着电话吼:“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在火车站呢!”陆强也冲着他吼。
    “啊?火车站,你丫要去哪儿啊?”
    “没去哪儿,接新生呢!”
    “什么??”
    陆强又扯着嗓子嚎了一句:“不跟你扯了,来人了,回头打给你!”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傅别年对着电话更郁闷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丫都毕业了还接什么新生啊?难道,这傻货当老师了?那不能啊,他这种水货都能当老师的话这祖国的花朵得被他糟蹋成什么样儿?
    可是不当老师迎什么新生啊?开出租车也是有这种可能的,嗯,对!不禁又想,还以为什么好工作呢,就这硬给丫逼回去了,他老爹太不地道了。
    顾焚没把佛珠给他,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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