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隐若。
    。。。。。
    帝都正中心的宫殿里,三位已经活了两个多世纪的老人,悠闲的坐在舒适奢华的大沙发里,在透过巨大的玻璃墙的淡色的阳光下,品着醇美的葡萄酒,已经完全的带上了岁月痕迹的脸上或严肃或惬意,但是聊开的话题,却显然没有看起来那么的祥和。
    “南边奥斯特,植研所的平均等级已经超过七级了,八级中阶两名,高阶没有呢!”坐在靠近南边的落地窗前的老人笑容温和,半边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染上了阳光的色泽,脑袋顶上也微微反光,但他个人没这么觉得,也许还觉得这被阳光晒着挺舒服,干脆的往后一靠,更是显得悠闲自在的不得了。
    只是,开口的话语却是在毫无压力的透露着被联盟法律保护着的个人隐|私,而且还是在透露一个南边总督麾下的秘|密。
    “是么?可是老夫可是听说,奥斯特总督这会亲自带着夫人儿女回来的同时,还带回了一样颇为了不得的东西呢?”背对着窗而坐的老人,一身黑色军装,左边心脏位置别着菱形金章,上刻翠绿色的枝条,端端正正的坐着,腰背挺直如松。毫无感情起伏的说出这样带着感叹色彩的话语后,便一脸肃色的将视线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露在阳光下的银白的发丝,向后梳起,纹丝不乱,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严肃认真的不行。
    但他那没什么感情的色彩,却有着最吸引另外两个人的地方,由南边总督亲自送回来的一样东西。
    “成长型九级初阶植物,嗯,大手笔啊,至少得灭一头武力值达四星的守护兽呢!”第三位老人平静的开口了,声音有些悠远,像是对这些都已经厌倦,却又有着一份诡异的热衷:“如果是意外所得,那这一任的奥斯特可还真是有些好运,如果不是,那付出的代价应该也不小吧?在禁止使用热兵器的现在,估摸着得一个团的兵力吧!”
    “这谁知道呢,奥斯特?迪特可是出了名的幸运五颗星人士,在还没结束青年期的现在,就已经完全坐稳了南边呢!这样幸运的家伙,除了司家那个向来低调、以‘和’为贵的家族嫡系,哪一家还会是这般境况?”最先开口的那位老人的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愤慨。
    “费老似乎总是比较容易动怒呢?还是因为司家?”
    “施华德老东西,都两百年了,还总是拿着你那张死鱼脸开老子玩笑,别以为你学得来那位的从容与冷峻!哼,这般严肃认真,怎么不将华军植研室的虚实探清楚呢?亦或者,貌似严正如你,想为当年的自私与背叛来挽回什么?我跟你说,除非佛祖亲临,否则一直到死,都是不可能的。”
    说到后来额头的青筋都绷起的老人,也即费老,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看起来很是舒适的大房间,已经带上了佝偻的背影,带着怒气,却更多的是沉郁。
    被愤怒的指责过了的老人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睫却垂下了,半晌后才轻声问:“当初,将帝国中央研究所交予个人,真的是个错误呢!你说呢,坎德?”
    这般轻淡的问句,却依旧是让人听不出什么感情起伏,被喊做坎德的老人,看了一眼关上的门,却只是无声的长叹。
    这,是不是错误,又有谁知道呢?
    chapter 43
    人类,是一种很奇特的动物,或者是说,动物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生物是一种很奇特的高分子物质。
    因为无论是人或者动物,甚至是植物,总能在所生存的环境里分出个高低次序,做出个优胜劣汰。
    而相对于低等的动物或者是植物间虽然残酷却也简单的竞争,人类这种灵智类高等生物之间的竞争,站到了一定的高度上去看,往大了去想,却不单是残酷可以言喻的,而是一种复杂迂回曲折残忍的关于力量与谋略的比拼。
    帝国几大家族分据颇远,子代间也因为年龄的差异也并没有很融洽的联系在一起,如果说看见几个大家族中的哪两个或者哪几个的关系变得非常的熟络,估计公民们还没觉得有什么时,便有一些眼睛贼尖的人站出来跳着脚指责了,密|谋,反叛,背弃,斗争,私|欲……什么铁饼子比较硬他们便想往你头上砸什么!
    就算是身为一军之首的上将或者是元帅或者是将军,都不能幸免。
    你能对着你的祖辈说什么重话?你能对着为你现在的生活添了无数的砖瓦的先驱们说什么?你又能对着这些无大过只是一心为着“联盟”帝国尽心尽力的老人们怎么样?
    ……你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忍着。
    新纪266年九月12日中午,突然召开的联盟帝国高层紧急会议,有关“植研与药学审核系统的第五次升级面向帝国所有公民”一事,展开了长达六个小时的不歇不休的讨论后,落下了一个算不得好的结尾。
    ――中央研究院,以一整克的综合型“强化剂”震慑全场,南边奥斯特总督在犹豫了很久之后,选择了支持,并且公开这次回归帝都还有一件正事是为手中的一株正处在植研八级高阶的紫芝寻找一位培养托付者,并且当场选定为既不是文官也不是武将,也不是植研所处级以上研究员的“世纪天才”卡贝尔。
    紫芝,系六芝之一。神农本草所载,六芝,赤、黑、青、白、黄、紫,皆有轻身不老延年之效,生于深山,长于阴野深谷,量少而质高,旁多有强兽守护。在《植物等级科普(续)》里,六芝,赤黑白为九级高阶植物,青为九级中阶,黄为九级初阶,紫为成长型九级初阶,不同的种类,可提取的‘聪’有区域性差别,强化方面各有奇效。
    橘色的夕阳,在暗色的琉璃瓦屋顶上落下艳丽的金沙,反射出一种庄重却也绮丽的光彩,像是要将这处历经了266年的建筑染上历史的色泽,然后慢慢的褪淡在不断变更的岁月里。
    司东青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一声没有发出来的叹息停留在了心底,悠长悠长的在心底盘桓。人啊,到底是重于私|欲呢,就算是站在为了整个联盟帝国的高度上,也不能改变这一点,该被喊老祖宗或者是爷爷的祖辈们,一手建立了这个伟大的国度,在历经了两个世纪的安稳后,终究还是退却了当年建功立业时的豪情壮志,变得专于自己手中的所得。
    他们吃的盐兴许还真的比这一辈的人吃的米还多,授予晚辈们经验却也总也有所保留与警戒,站在“联盟”的角度,却在无意中成为了“帝国”的拥趸。
    只是,他们有那个左右大多数人的砝码。像是老树皮一般的骨感的手爪上还牢牢的掌握着无数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秘法。
    那种秘法,能让你知道这个满是植物的绿色的星球到底是有多么的美丽而富饶,能让你知道人类的进化真的是只要有条件便会无休止,生命循环不休,岁月纵使无情,但你还是有可能在短期内掌握它的节奏,让它变得缠绵一点。
    没人能抵抗得了这种诱|惑,尤其是曾经历过心惊胆战的开拓之路的人,他们用无数的生命和鲜血来探究出这么一种秘法,并让之在自己手上发扬光大而自成一体,站在所有人仰望的地方,由最开始的慈悲和怜悯,变为了如今安稳后的狭隘与贪婪。
    两个多世纪的精力与心血的付出,才有了现在的辉煌成就与地位卓然,完全能让人理所当然的将这些辉煌当做自己人生成就的证明,所站的超然的位置,也是那么的必然,因为付出了,因为用心了,因为拥有的太久了,因为掌控这些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或者是本能了,放下就意味着割舍,割舍就代表着放手,放手就会一无所有……
    “走吧……”叹息一般轻远的声音,却是从鲜少会露出这般古井无波的神情的男人嘴里发出。一身的板直军装,宽厚的肩头扛着的金色枝条与火红五角星,在余晖的照耀下绚烂。司老爷子又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彷如古地球画卷里的宫殿一般壮丽雄伟的建筑,悠长了轻叹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上了飞行器。
    岁月在变迁,人心也在变迁,时代还是在变迁,墨守成规,重于己利,而不愿有所变|革,终究是不行的。
    有利于生存的秘法,不应该只被局限在这一所宫殿一般的建筑里,这个星球广袤的土地,连山遍野的植物,富饶而美丽,该是属于所有人,再才是强者为尊,用实力和人格魅力,来让别人臣服,甘于俯首。
    也许在建国初期,将植研方面的大部分事交由个人,包括植研审核系统也交由了这些人升级或者是修正,就是一个不得不选择埋下的隐患,并且明知这是一个毒瘤,却还是不看着它慢慢的长大,然后再继续看着它流出毒液,――只因为它长的地方实在是太关键。
    父子两人回到司家时,夕阳橘色的余晖也变得有些暗淡了。在进入大厅后,一路沉默的司老爷子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司晋琛回来一趟。”
    司东青愣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就追问了一句:“那浅之呢?”刚说完,司东青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了,瞧他问出什么傻话来了?智商很明显的被刚才会议上的一群傻子给拉低了!
    那两个除开之前的三年和上学时间,从小到大分开过吗?
    答案是没有啊!
    将那长成了少年的小包子给单独扔学校里,能让人放心么?
    答案肯定是不能啊!
    果不其然,一抬眼,就见司老爷子正用看一个笨蛋的眼神瞧着他,瞧着真是让人想找个地缝钻一钻。但好歹这元帅爷并不毒舌,收回眼神后,一脸严肃的去书房了,留下被别人拉低智商的大儿子嘴角抽抽的站在原地。
    那黑肚子崽子回来,肯定得将他家乖崽给完完整整的带回来啊!将近一个星期没有看着了好吧,他家囝囝多贴心啊,肯定得带回来的,让人瞧着就舒心,除了长得太标致了点,身体单薄了点,简直就是最好的儿子,木有之一!闻名帝国上下的威严元帅爷,也完美的沦为了一个儿控了,只要想到他家那软萌的幺子,心里就甜的冒泡,并且坚决不承认他是嫌弃了自家亲生的但是却被自己养变异了的四个儿女的性子,一个九尾狐狸,一个闻风兔子,一个千年冰山,还有一个冷艳霸王花。
    ――都是伤不起的啊。
    果然还是他家软萌的幺子最贴心了,会特意从找来提前绽放的宁神花送给自己,会给自己端茶,会甜甜软软的喊自己“阿爹”,还会蹙着小眉头尤其的暖心的说“阿爹,不皱眉!”……多好的乖宝宝啊!
    司老爷子在感慨中得瑟的去了书房,司东青摸了一下右边的眉梢,转身也走了,只是一边走,一边打开联络器,看着那雄赳赳昂昂威风凛凛看起来格外的傲娇的白鹰展翅的图像,忍不住挑了挑眉梢,他家黑心崽子终于有一样东西可以让自己很光明正大的吐槽了。
    在他盯着联络器看的时候,学校这边,司晋琛只感觉脑袋两边在凸凸的跳,只因为对面正端庄而立但是面部表情绝对的含着恐吓的文雅,正一手拉着他家那还满头雾水的小呆瓜,尽是控诉的问:“小琛,告诉妈妈,你们住在哪里?”
    司晋琛自然是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回答了,后面肯定会紧接着来一句“我要去!”,去看的话也不打紧,可是他完全的相信他妈|的洞察力,那般不像是合住公寓的布局,肯定会让人怀疑。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有时间和他家小呆瓜朝夕共处的美好时光被强制性隔离。
    司晋琛不回答,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不想骗你,但是也不想说!
    但终于回了那么一点神的司浅之可没注意到这些,在不大的小脑袋里转悠了半天,总算是想出了一个格外贴切的词来形容他和他家大侄子一起住的地方。他抬眼,黑润的大眼睛照进了一点天际的余晖,漂亮的让人惊叹,但是深粉色的两片唇一张一阖,传出的话语可就让人无语了。
    “我们住在一个很舒适的房子里!”
    说完,回想了一下住的‘小家’里的温馨舒适的布局,司浅之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满目认真的看着正微微张着嘴看着他的文雅,没读懂文雅眼神里流露的难以置信和惊讶,他便偏头看司晋琛:“琛琛,对吧?”
    “嗯。”司晋琛摸了摸嘴角,将可能会让他妈暴躁的笑意敛了下去。反正,他家浅浅也没有说错,的确是住在了一个很舒适的房子里,温馨安宁,还有一只呆呆的软软的小呆瓜每天晚上在里面蹦q,满目惊叹的告诉说哪棵哪棵植物又长大可很多,哪粒种子已经发了芽,或者一本正经的说哪棵已经开了花的可以拿出卖了算作入账……
    这些,他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珍藏。
    文雅到底是没有机会来问出“天然呆与天然黑的亲属关系?”来,因为在她开口前,司晋琛的联络器便响了,接着他老公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司东青说:“晋琛,老爷子让你带着浅之晚上回来吃个饭,刚好明天就是周末,我去接你小姑去了。”
    司晋琛点头:“嗯,马上回来,并且我会把我妈也顺便带回来。”那个“我妈”以及“顺便”加了重音,联络器那边停顿了半秒,才“嗯”了一下,再,联络就断开了。
    文雅瞠大了眼睛,不顾气质的抖着食指指着正唇边含笑的自家黑肚皮崽子,半晌才抖着音难以置信的说:“你、你居然在电话里跟你爸告状!”
    她是知道的,司晋琛在来之前,就已经跟家里做主的打了申请,让家里的人别经常性的往学校跑,这点主要就是为了限制家里唯一的比较清闲的她。她也知道,司晋琛所做的是有了自己的考量,一部分原因是学校是个不算小的半开放式环境,要为个人人身安全着想;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避嫌,身处高位,却总是行走于校园,有“亲民造势”之嫌;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司家少帅有无数个金光闪闪的头衔,但是“恋家”或者“恋母”这个,真心的不能有!
    可是,她真的貌似有“弟控”和“儿控”之感,肿么破?
    文雅郁卒不已,再看看已经将司浅之给拢到了身边的司晋琛,眷恋了一遍后槽牙后,走了,背影优雅端庄。算了,“儿控”什么的真心可以改!
    看着文雅走了,司浅之懵懂的抬头,问他家大侄子:“琛琛,大姐好像生气了?”
    司晋琛淡笑摇头,认真曝露真相:“她是要急着回家。”
    “我们也要回去吧?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
    “因为啊,唔,她担心你的大哥会生气。”
    “是因为大姐没有打招呼就出门了吗?”
    “嗯……”
    稍微靠后一点的侍从,面无表情的听着这叔侄俩的对话,然后加快了脚步去追赶前面正气呼呼的疾走的文雅。他在保持着距离跟上的时候,默默的在心里吐糟:果然是豪门内|幕多,仁厚的司部长果然不是妻奴,夫人才是被吃的死死的那一个!
    ――外界传言真是误人啊!
    至于在他走后,慢慢往住的“舒适的房子”走的叔侄俩,继续你问我答。
    “琛琛,我出门一定会跟你说的!”
    “好,浅浅真乖!来,亲一个!”
    “要亲哪里?”
    “这里。”
    “要亲嘴吗?”
    “……嗯!”
    “哦。”
    “小呆瓜,这种事要在没人的时候做!”
    “哦,那回去再亲!”
    作者有话要说:唔,上一章木有看懂的,这里只能说一点,包括这一章的前半部分的疑惑点。
    是这样的,帝国中央研究院里有掌权的三位老人,是开国元老,因为一些原因就想牢牢的控制住研究院,相当于捏住了整个国家的生源命脉吧。然后‘聪’这种物质吧,这个时候可以当做“万能强化剂”理解……我这个时候说不太明白,后文会慢慢阐明。
    ☆、【chapter 44】
    黑肚皮狮子终于不算是小心却也不算是大意的估摸出了他护着的这只呆软的白白的猫仔的无常识下限了。
    ――还真的不知道“亲!嘴!”代表着什么呢!
    可是,这又怎么行呢?弄的好像自己在欺骗他家小呆瓜无知似的!嗯,必须得让他家浅浅慢慢开窍了,好歹也有十六岁了,还一点窍不开,真是让人等得非常的捉急!
    所以,在让司浅之这只小呆瓜主动的献上了嘴唇后,司家琛琛毫不客气的接纳了,虽然他很想狼吻一阵,但是为了不吓到连换气都不知道的小呆瓜,他还是放开了,然后对着有些失神的司浅之,极其认真的说:“浅浅,这种事不许对第二个人做,知道吗?”
    司浅之还有些没从刚才那种让人整个儿都被蒸着似的感觉中回过神,无意识的舔了舔感觉有些不自在的唇,眨了眨眼,一双还没完全聚焦的大眼盯着司晋琛,讷讷的点头:“哦。”他家琛琛说的都是对的!
    看着他这没自觉的诱惑模样,司晋琛忍不住又凑过去在他唇上点了点,再才起身,三两下将一些必须要用的东西收进一个小背包里,然后甩肩上,大手一伸:“走咯,回家去!”
    司浅之就这样让人乖乖的牵着,在出门时才有些愣愣的回头扫了一眼他和他家大侄子一起住的舒适的房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浓长的眼睫上下交错了一下才抬起,挡住了眼里那一瞬间闪逝的淡淡的银芒。无论是那个好大的家还是这个舒适的小家,嗯,都和那个宽敞瑰丽的洞府是不一样的。
    他和梦中的那个少年,也是不一样的……
    司浅之抬头看了一眼司晋琛,司晋琛也刚回头,两人的视线直接碰到了一起,在空气中无意识的胶织着,司浅之仰着脸看着那张英挺俊美的脸庞,那双漂亮的异色双眸里有两个小小的他呢!他情不自禁的抿着细致的嘴角笑了一下,很纯粹而欢欣的笑容,淡淡的,却让人永世难忘。
    至少,司晋琛在看到这个笑时,心,不可忽略的停了一拍,顿了一下才伸手在那乌黑的小脑瓜上揉了揉,却没有说话,而是牵着那只能被自己完全的拢在手里的软嫩的小了两号的手,唇角微弯,眉眼温柔。
    这个小呆瓜啊,仰着头看他,为自己眼中的影子而快乐,却从来不知道,他也在看自己时,两只黑润的大眼里是怎么一种让人沉沦的感情,满心满意的亲近与依赖,满心满意的喜欢与欢喜。
    就好像,自己是他的整个世界。
    ――只是,这人不懂爱情的“爱”。
    眼神太过于清澈单纯,性子也太过于纯白,让人完全无法借着任何理由将他占有,因为那像是一种亵渎,一种以着“爱”的名义的亵渎。
    “浅浅,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开窍呢?”司晋琛唇边挤出了一丝笑,却有些苦涩的感觉,出口的声音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模糊而轻忽,司浅之自然也没听清,但是却并不妨碍他的观察,只是看着那种笑容,他便觉得心里不舒服的紧,随之便抓住握着自己手的两根手指,像是小时候一样,晃了晃,摇了摇,再扬脸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眼里却带着担忧与安慰。
    “走吧,爷爷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呢!”至于牵着的这个心思敏感而细腻的小呆瓜,慢慢来吧,时间这般长,总有明白的那一天不是?
    ――只是,明明彼此有情,却要慢慢的等着一个感情小傻瓜开窍,真的是好难为右手君!
    也许真是被“能看能摸不能吃”给憋出火来了的司少帅,愣是在上了飞行器后让人再献了一个甜软甜软的吻才开动的。然后他挂着虽败犹荣的笑容好心情的驾驶飞行器,在后面的沙发椅上窝着的司浅之就是极为好奇的摸自己的唇,摸一下,再想一想,再摸摸心口,再得出结论:琛琛的唇没有自己软,还比自己的薄,但是是温热的,并且也具有神奇的功效,――会让自己的心跳频率大幅度改变。
    司浅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将背着身将自己鸵鸟一般的埋进了抱枕里,他真的好喜欢琛琛的,真的好喜欢的,比喜欢阿爹大白小白吉米他们还要喜欢!喜欢和他一起洗白白,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花,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一直不分开。
    司浅之分不清这些喜欢的不同,也没人教过他该怎么区分。他有这么多的想法和思虑,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说出来,就像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对着离开的人说“别走”是一种奢求一般,这种“一直不分开”更是犹如海市蜃楼,是一种极致性的幻想,说出来了,连幻想都没了。
    洞府里的少年,隔着银湖看着那对恋恋不舍的准备离开的年青夫妇,第一次恳求一般的说:“你们能别走吗?”得来的结果只是那位娇丽温柔的少妇流不尽的泪水,以及那位严肃的男子复杂而愧疚的目光,还有叹息一般的回答:“你是身怀‘木之灵’的灵子,只有这里,才是属于你。包括继承的力量与责任及永远的孤独和寂寞,都是属于你,这是圣灵者的命运。”
    “只有命运,无可选择。除非银湖水尽,碧玉银花藤凝珠,天道之下,穷极大荒境,再无更改。”
    毫无预兆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快速的渗进抱枕里,司浅之闭紧了眼,将整个脸都紧紧的埋在了抱着的抱枕里,不担心窒息,也不理会难受,只是不想发出任何声音。脑海里突然闪现的话语,就像是一个亘古的诅咒,让他禁不住的泪流,那些是什么,他不愿意知道的,也不想想起的,为什么总要在他的梦中或者脑海中出现?
    梦中的少年,不是小哥哥,也不是老不了的哥哥,也不仅是一个梦中的人物,而是真实的一个人,一个不知道在那个洞府里生活了多久的人,有着被选择好的命运,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孤独又宁静的生活……
    不能有人相伴,不能有自由,因为这是既定的命运,无可更改!
    梦中的少年呢喃一般的轻声对着银湖说:“我不要这种身份,只做一个普通人,可不可以?”
    银湖回以他的是荡开的揉入了星光的涟漪,星星点点,像是星空倒影在了起风的湖水里,美丽得如同幻境,却也沉默无声。
    抓着抱枕的手无力的松开,司浅之整个人也直接伏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他背对着前面的驾驶位,这般伏在沙发上无声无息,湿漉漉的脸上平静一片,只是蹙起的眉头却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只是片刻,那纠在一起的苦痛便像是突然散去,他整个人也像是突然的陷入了安眠。
    载着人飞向天际的巨大白鹤,长着翅膀的白虎,能在空中游动的蛇,大大小小的漂浮在半空中的锥形土地,茂密的丛林,青瓦白墙的民居,金碧辉煌的宫殿,澄澈明蓝的天空,灿烂明媚的阳光,遥远的歌声,近处的虫鸣……桃源之地,方外之居,处处都透着一种让人心情愉悦的安宁怡乐。
    看不清模样的老人淡笑着问:“孩子,你看见了吗?这是你要守护的地方,你的身体被禁锢在了仙府里,但灵魂是自由的,可以自由的驰骋于这片美丽的天际,大荒境,从来都不荒芜。”隔着那么的远,但那慈祥的声音传到耳边,却还是那般的让人欣喜。
    日升月落,晨昏交替。
    “孩子,上苍怜你,银湖水枯,碧藤凝赤珠,有来世,无悲苦,当放一生,为这一世遗落的快乐与幸福。只是莫要告予他人,你的半魂为植灵,是人皆有所私,全心全意为你一个的,终究在少数。愿圣灵佑你!”
    椭圆状的碧青蒂银色花苞印记,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中心闪现,流转着浅淡而美丽的光泽。
    司浅之睡的很安稳,如果不看他那微微红肿的眼睛以及被泪水糊了一层的可怜兮兮的小脸,他就像是熬夜一周然后终于等来了休假的研究人员一样,睡的又香又沉,安宁极了。
    只是,他的这种睡容,却只是让觉得不太对劲而猛然回头的司晋琛差点没将飞行器给驶出了虚拟轨道,在沉静的设定了好了路线点开自动驾驶后,他板着俊脸来到主舱,两步走到大大的沙发边,然后俯□,一手强硬却不失温柔的掰过司浅之那贴着椅背的头,异色的双眸扫过那带着泪痕的小脸,慢慢的凝聚着风暴,却在最终,还是选择了闭上双眼,深深的吐了口气后才将那似乎只是在安睡的司浅之抱起,紧紧的扣在怀里。
    这人,身上真的是隐藏着极为巨大的秘密,并且拥有着他不知道的记忆。
    那份记忆的所有者不是司浅之这个人,而是被定名为司浅之的人,亦或者说是……司晋琛将脸颊贴在了司浅之的额头上,敛下了眼睫,遮住里面流转着的复杂和痛苦,他犹疑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不得不相信这样的灵异之事。灵魂,灵魂,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原本只是以为精神层面的名词,到现在,却是真实存在,他怀里的这少年,他看着长大的小呆瓜,内里却是一份不知道从哪漂泊而来的漂泊的内芯。
    这个星球上,颠覆古地球历史的会防守会攻击的植物,违背守恒定律的物质‘聪’,各个地方莫名的限制与牵制,热武器的冷藏处理,人类寿命的延长,新生儿出生率的降低,丛林的普遍与富饶,等等,无一不是谜团一般的存在,三百多年的历史,果然还是太短太短,完全不足以探究出其中之万一。
    他该庆幸么?庆幸自己并不是一个历史学家或者是科学家,不然光是想这些东西就能让人的脑袋发昏吧?司晋琛小心的换了个姿势,继续用脸颊贴着还闭着眼,心跳脉搏呼吸都十分正常的司浅之的额头,轻轻的闭着眼,笔直浓密的眼睫垂敛,在下眼睑上扫出一小片阴影,整个人看起来没了平日的温厚。
    而是,实实在在的高深莫测,与压到极致的霸道与狠戾。
    他呀,没什么太大的志气呢,就只想将怀里这个他看着长大并且会看着到老的小呆瓜养好,不受外人干扰,不用担心受怕,安安稳稳的,幸幸福福的,就够了。
    历史的疑点留给历史学家和科学家,留给后人也可以,但当前,谁敢挡他道者,谁敢瞎伸手伸脚的,砍手跺脚自己挑!他只想护着这么一人幸福安宁一生。
    “浅浅,你就是长大了可一定不能叛逆了呢!不然,琛琛都不知道该把你怎么办才好呐……”贴着乌黑的发丝的温柔低语,在安静的空间内还是带着几分迷离。
    安睡的少年继续安睡,窝在一个宽厚温暖的怀里,睡的满脸纯真,也许是吸入鼻腔的气息让他眷恋而又依赖,不自禁的歪了歪脑袋,将整个脸都埋过去了,然后长长的吁了口气……
    ☆、【chapter 45】
    透过强化玻璃窗,五百米的高空向下的俯视,这个美丽多姿多彩的城市的一切都被放小的很多倍,犹如彩线一般的街市,明明灭灭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高大的建筑,后现代化的广场,科技与原始的融合,在这里,尤其的融洽。
    这些,在足下,却又需要虔诚的仰望。
    放慢了速度在虚拟轨道上不紧不慢的行驶着,让怀里的少年能有多一点的时间从那个悲伤的梦中修复。司晋琛微微收紧了双臂,脸侧依旧贴着司浅之的额头,让那轻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颈侧,这个人呐,真是个聪明的小呆瓜,怎么可以让他将几乎所有的心神都给了他呢?还居然这么的不开窍,让自己不得不与右手君或者是意志君长久的合作。
    可是,还是喜欢着呢,喜欢他身上的一切,包括他的天真,他的柔弱,他的纯粹,他的满心满意,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身体,包括他的呆……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心之所向,情之所归。
    本来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愣是让司晋琛给晃悠出了一个半小时,回到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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