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还不知道,茫然地抬头,看著他。
    “行之,你怎麽看起来好像在生气,是不是我弄疼了你?”
    苏允明愣了一下,萧宇居然完全不懂自己刚刚做的事情意味著什麽!不过他很快又释然,萧宇毕竟是尊贵的皇子,若是真知道此刻正在做的事情是何等卑贱,怕也不会如此的温柔细心了。
    “没有,你很温柔,一点都没有弄伤我。”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很痛苦……”
    小心翼翼地问著,萧宇不敢再乱弄,只是俯身贴著苏允明,脸也凑到了他的脖颈处。
    苏允明又是一阵窘迫。
    精致的脸上还流著自己的液体,配上丝毫不懂情欲的清澈眼神,竟教苏允明的身体有了火热之感,於是,他的手抬起──
    链子荡起叮当之声,苏允明的手指落在萧宇的脸上,指甲轻划,刮下自己溅出的淫汁,却不想萧宇难得得到他抚摸自己的脸庞,竟双手捧住他的手,移到嘴边,伸出舌尖,舔舐他的手指了。
    “……不行,很脏的。”
    想要将手指抽回,却未料到萧宇的手用了大力,无法挣脱,又看见萧宇眼睛满是期待,不免心软了,只能任由他含著自己的手指,百般戏弄。
    萧宇舔弄著他的手指,舌尖含住整根中指,眷恋许久才缓缓吐出,却有津丝与指尖相连,烛火昏暗,更显奢淫。
    只是他脸上带著困惑。
    “好奇怪,为什麽行之的手指上有一股淡淡的腥气,是不是刚刚被皇兄弄伤了手指。”
    苏允明听言又是大窘,连忙慌张道:“没有,我的手指没有划伤。”
    “一定是不知什麽时候划伤了,你自己都没留意。”
    担忧地说著,又一次抓住苏允明的手指,再次含入口中,苏允明的脸终於红得发烫了。
    “行之,你的脸为什麽这麽红?莫非是怪我去救你太晚,被皇兄弄伤了?”
    “……没有……没有啦……”
    支支吾吾地说著,苏允明始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真相说出,偏这萧宇对苏允明也是极为在意,越是看他如此遮掩,便越是担心。
    他听宫中调弄娈童的宦官们说过,男男行欢不比男女交合,若是交欢时用力不当,承受一方的身体便会很痛苦。而宫中的淫药虽能交欢之时助兴,却也多用伤身之物,父皇多次三番地对行之下药,行之的身体可怎麽吃得住。
    又联想到闯入是看见的情形,只见珠帘後喘动挣扎,行之的双腿竟是被拉开得那麽大,皇兄还不知怜惜地反复抵入,定是在父皇那边受了气,又见行之柔弱可欺,便兽性发作,将在父皇那边的气都发泄在行之身上了。
    萧宇自顾自想著,更加觉得应该加倍疼惜身下的人。
    “行之,你别再回去了,以後就和我住在一起吧,我会好好待你。”
    温和地抚摸著心爱之人细腻的身体,萧宇吻了他手腕的伤口,又看了眼被链子贯穿的脚踝。
    “这里、还有这里的锁链,我会找能工巧匠为你取下来。你受的伤,我便是寻遍天下名医也要给你治好。还有害你不得不沦落深宫的人,不管他是谁,只要你告诉我他的名字,哪怕是天上的神仙,我也要──为你擒来,交给你处置!如果……你要江山,我就去和皇兄抢太子之位。”
    这是纯朴而天真的誓言,萧宇只是本能地喜欢著他,不知原因地喜欢著他。
    “为什麽待我这麽好?我不值得你付出那麽多。”
    苏允明轻柔地说著,萧宇确实待他太好了,好得仿佛一场梦。
    “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要这麽对你好,也许,你就是我命中的劫吧。”
    抱著他,养尊处优的萧宇虽然肩膀还有些稚嫩,却有著坚决的无畏。
    “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为什麽会在宫中,可那时候有一种感觉抓紧了我的心,从来都没有这麽强烈地想要得到一件东西,我追著你,忍不住的就想多看你。所以,你肯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的。”
    有些卑微的爱怜,天下最骄傲的皇子,却居然也有如此卑微的时刻,苏允明叹了口气。
    他的身体触到一片火热。
    萧宇的身体已经有了热度了。
    09 温柔
    他的身体触到一片火热。
    萧宇的身体已经有了热度了。
    但是他不想点破,萧宇还小,对感情有一份近乎纯粹的执著,像极了刚认识白翼时的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份纯真能够维持多久,但只是看著他,苏允明也会有异样的满足。
    於是,他主动靠近了萧宇。
    “一起睡吧。”
    没想到他竟会主动接近自己的萧宇又惊又喜,连忙靠在他的身上,腿也压过来,竟是抱紧他,生怕他会趁自己睡著的时候离开一般。
    苏允明苦笑著,手伸到萧宇的下面,隔著亵裤揉按里面的火热,萧宇懵懵懂懂,也是满怀喜欢地靠著他,享受他的手指带来的快乐。
    苏允明其实也是第一次为人做这种事情,做的时候自然也是小心翼翼,手指反复弄著,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还故意亲吻了萧宇的嘴唇,没想到苏允明也会主动的萧宇自然是万般喜悦,美目微闭,与他舌尖缠绵了。
    而同时,苏允明的手指加重套弄,在男女之事上几乎没有什麽经验的萧宇很快就弃械投降,下体流出液体,松开他的嘴唇,红润的唇角也是流出恋恋不舍的呻吟。
    “……感觉好奇怪……有点难受……又觉得好舒服。”
    害羞地说著,萧宇又亲上了苏允明。
    苏允明此刻无比感激自己自幼修炼的凝玉功,心神远胜於常人的冷漠,即使被媚毒戕害数月,控制力也是超过常人,但即使如此,萧宇亲吻的时候,他还是有了慌乱。
    这孩子,真是什麽都不懂,却让他已经无法再退了。
    或许,可以利用他。
    只是我又怎麽能忍心利用这人呢?
    苍帝无耻,白翼卑鄙,可萧宇是无辜的,我怎能因为曾经被他们伤害了,就可以若无其事的利用萧宇对我的好,阴谋算计?
    这时,身体有些潮湿,竟是萧宇的脸压过来,鼻翼的暖气吹到脸颊上,是几乎忘却的暖。
    叹了口气的苏允明,最终还是没有推开萧宇压在膝盖上的双腿,任由他贴著自己,安宁的气氛袭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待他睡著後,萧宇睁开了眼睛。
    他想到的是三个月前,他第一次和行之见面。
    中秋月圆,父皇在御花园大宴群臣,到了深夜,宴会依旧热闹非常,节目却有些荒诞了。萧宇是苍帝爱子,侍奉他的宦官们知道什麽事情该让小皇子看见,什麽不该让他看见。於是,当皇上的行为显出荒淫的时候,他们便借口皇子年幼,已经醉了,将他带下。
    可惜萧宇并不是真的醉了,只是多喝了几杯,回到寝宫,睡不著觉,於是决定出去走走。
    内侍们远远跟著他,萧宇知道他们忠心,也就当做不知道,信步走在御花园的冷清处。
    经过一片灌木丛的时候,他听见了低沈的喘息和呻吟,还有锁链晃荡的声响。他不免好奇,放轻脚步走过去,竟是他的大皇兄与六皇兄正在逞醉行凶。
    被他们压著的人皮肤苍白,身体被紧紧地压著,一丝不挂,头後仰,看不清面容,长发凌乱地披在身上和地上,双腿更是被蹂躏地鲜血淋漓,可以嗅到男人留在那人体内的浓烈气味。
    这种事情,萧宇一点也不奇怪。父皇已经年迈,行为放荡,对自己的皇子却都是管束甚严,皇兄们为了博得父皇的欢心,也都明著装出圣人的模样,暗地里积累的欲望却是逐步扭曲。今夜的事情,料想是酒席上两位皇兄喝醉了酒,在御花园赏花散酒的时候,这人路过,於是被皇兄们抓来发泄了。
    萧宇不是善良的人,对皇兄们的恶行虽然厌恶,却也不想中途打断,转过身,便要离开。
    这时,月亮转了个角度,那被压在身下的人,缓缓睁开眼,看向了他。
    於是萧宇见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教他万劫不复的眼睛。
    没有恐惧,没有屈辱,只是冷漠,仿佛此刻被欺压凌辱的人不是自己,只是冷漠地看著天空,眼波流转,折现的是紫色的光芒。
    他的眼睛,竟是紫色的!
    萧宇的心弦被拨动,後退一步,踩到树枝。
    “咯吱──”
    很小的声音,但对正在逞凶的人而言,无异於雷霆,大皇兄和六皇兄紧张地抬头,低斥到:“什麽人!”
    既然被看到了,萧宇也不再隐藏,上前一步:“两位皇兄安好?”
    大皇兄与六皇兄互看了一眼,有些狼狈。他们正在那人身上交合,自然是衣衫不整,於是理了理衣裳,讨好地说道:“七弟,这麽巧呀。”
    “是呀,月光太美,不小心就转到这里,看到了一些不好看的东西。”
    鄙薄地说著,萧宇又偷看了那人一眼。
    依旧是闭著眼睛,苍白的身体在月光下显得透明,手足都被锁链刺穿,伤口处还有未干的血。尽管皮肤如珍珠般细腻,身体却有些僵硬。他的年纪,作为娈童已经太大了。
    他的头发散乱著,与白皙的身体相称,竟教萧宇忍吞了津液。
    而此刻已经理好衣裳的大皇兄,迫不及待地向萧宇解释著。
    “七皇弟,这次的事情可真是意外。我们是喝醉了酒,不小心才做了这糊涂的事情。一定是这个小贱人勾引我们的!”
    萧宇冷哼一声,今夜苍帝设宴,这人虽然面容陌生,但看他的五官皮肤,料想也是父皇的脔宠之一。更何况在御花园奸污他人是大罪,若是被他说出去,这两人的性命也许就难保了。
    也难怪他们竟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身上绑著锁链还能勾引两位皇兄,这人的媚术倒也非同一般。”
    “他是父皇从江南带回来的,五弟说,为了把他弄到手,损失了数万大军,宠得非同一般。我们两人也是一时糊涂,想知道能折损我朝数万大军换到的人,究竟是何等销魂,这才──”
    “数万大军才弄到手的尤物?”
    萧宇不相信,看这人的手足都用锁链贯穿,定是此人出生高贵,父皇看中了他,要他做脔宠,这人的家族不依,父皇也是自以为寰宇之内惟我独尊,於是竟为了这点小事就发兵,果真是太过分了。
    这人,怕是心中充满了对皇室的怨恨,也难怪父皇要用链子扎穿他的手足,才敢留在身边。
    萧宇气氛地看著两位皇兄,父皇荒淫,他们不知道劝解,反而乐在其中,今日被自己撞破丑事,竟要把罪过算在这人身上,真是荒唐!
    可他的狐疑神情,似乎引起了某些误会。
    大皇子凑到他身边,咬著耳朵:“我听说父皇平时最宠七弟,在男女之事上也管束甚严,到今天还不曾有人给七弟送过暖床的美人,想必七弟对这欢爱之事也是久闻却不曾亲试。七弟,皇兄给你保证,这人的滋味果真销魂无比,择日不如撞日,碰到了,不妨就拿这人的身子开一下荤。保证你销魂得欲仙欲死。”
    是要将自己也拖下水的意思?
    萧宇皱了下眉,确实,正如大皇兄所言,苍帝管束太严,但这可并不代表他还是童子之身,後宫的女子早已在侍奉他沐浴的时候将他的童真一并带走。只是萧宇素来自恋,对男女之事也不甚沈迷,尝了味道觉得不过如此以後,也就不再多做尝试。而宫人们也觉得他到底是孩子,对那事没有太深的执著,得了赏赐後便也不再纠缠。
    所以,宫中才会传闻他至今还是童男,此刻从大皇兄口中听到这话,萧宇更觉得人云亦云是多麽的可笑。
    只是眼前的这份礼物,要还是不要?
    他沈思著,大皇兄却以为他有别的意思,连忙又低声解释道:“七弟是觉得这人不干净?”
    啊?!
    萧宇错愕了。
    偏偏六皇子也以为大皇子猜中了萧宇的心思,也凑上来,指著那人的双腿道:“七弟是喜欢处子的吗?赶明你来我府上,我给你找十几个处子,保证把你伺候得全身舒畅。不过今天就别讲究太多了,这这男人和男人做,如果两方都是头一次,做的时候,两个人都要受伤的。这人的身子虽然不怎麽干净,但是下面柔软温热,保证能让七弟初次就尝到绝顶……”
    “你们!”
    没想到他们竟是这般下流的萧宇脱下外衣,蹲下身,盖在那人身上,狠狠地瞪了皇兄们一眼。
    自讨没趣的两人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萧宇看著月光下的人,他的面色是苍白的,身体也是苍白的,因为被折磨,虚弱得近乎透明,只有喉结的细喘,证明他还活著。
    他动了一下。
    睁开眼睛,深黑之中有少许紫色的眼睛。
    “你刚刚救了你的两位皇兄一命。”
    没有感激,也没有愤怒,只是淡漠,平静地没有感情变化。
    “什麽意思?”
    萧宇本能地对他生出了好奇。
    “我的武功已经全都废了,但是并不是任人羞辱的玩物。他们这般对我,我又怎麽能够忍受。如果不是你突然闯过来,我已经把他们勒死了。”
    “勒死他们?用──这样的手和……这样的脚?”
    萧宇玩味地看著他的手,手腕有链子穿过,只要动一下链子,手上的伤口就会再一次裂开,这样的一双手,根本不能使力!
    “这链子是精钢制成,一般的刀剑都砍不断,若是用它勒住他们的脖子,只要把握得当,也是能勒死的!”
    “既然你有用链子勒死他们的力气,那刚才为什麽还任由他们……欺凌你?”
    青年抬头,眼神中滑过少许黯淡。
    “我中了毒。你父皇怕我侍寝的时候拼得玉石俱焚也要杀他,所以,每次侍寝前都会给我喂药,让我全身酸软,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
    接下来的话,青年没有说,只是摇晃著撑起身体,独自离去。
    第二天,萧宇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10 淫宴
    第二天,萧宇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中秋御宴,越是深夜越是荒淫,坐在纱帘後的苍帝竟命人叫来脔宠,在龙椅之上与脔宠交合。那脔宠本是被强抢进宫,自然是百般不肯,苍帝於是用了不少物件,弄得他奄奄一息,这才尽兴。
    萧宇已经明白了,被父皇弄完以後的他,身体还残留著药性,只能缓慢地走回去,却偏偏撞上了皇兄们。他们喝醉了酒,於是──
    想到昨夜所见,萧宇心中满是愧疚,在寝殿内来来回回走了无数次,最终决定去找那人道歉。
    但是,这一次的道歉,却让他……
    三更,无月之夜,从秦公公处知道这人今天侍寝的萧宇缩了一下身体,秋风有些凉,夜色分外的凝重。
    空气越发地潮湿,最终,夜雾凝成雨丝,缓缓洒落,萧宇的脚踏上门槛,却又收回。
    那人就在里面,萧宇可以装成来父皇的寝殿请安,不想父皇不在,於是与他攀谈起来。他知道父皇今夜要到很晚才会回来,傍晚的时候边关来了急报,御书房的灯火到现在还是亮著的。
    只是,不知为何,总有些胆怯。
    终於他深吸了口气,踏了进去。
    昏黄的寝殿,香w的装扮,清香自鹤嘴飘出,纱帐後,龙床边,他心心念念的人正依著床榻,昏昏欲睡。
    他一定已经等了很久了。
    萧宇本能地闪过这个想法,隔著纱帘,他见到那人只穿了丝软的长袍,长发披散著,娴静优雅地靠在床沿上,若不是手足的锁链溢出,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後宫宠人枯等君王临幸的画面。
    他有一种冲动,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
    他上前,挑起了纱帐。
    那人惊醒了,回过头,暗紫色的眼眸划过一丝愤恨与怒火,但随即又归於寂静,只剩下冷漠。
    “七皇子。”
    没有起伏的声音,他摇晃著站起,看了萧宇一眼。
    “我来给父皇请安,见到纱帘後面有人,忍不住……”
    语无伦次地说著,萧宇看著他,便觉得全身的血都在沸腾。
    “您见到了,只是个脔宠。”
    漠然的口吻,那人缓步向萧宇走来,却不知为何,竟一个错身,摔倒在铺了厚厚的毯子的地上。
    这一摔,色香四溢。
    萧宇的脑子里一阵轰鸣,他万没想到这人的丝袍下竟是一丝不挂,摔倒在地的瞬间白皙的大腿露出来,烛火下,皮肤柔软,光泽竟是不输给丝袍。他不免心猿意马,若是将这人喂了春药,赤裸地放在丝绸之中,药力发作,身子不堪药物折磨,在丝绸上扭动呻吟的姿态,又该是何等的撩人。
    但是随即,他的心中不再有这等奢淫的想法了。
    那人摔在地上,他本想上前扶起,不想这人竟扭曲著面容,呻吟著,纤长的手指伸入丝袍中,双腿已经分开,手指在里面动作著,唇角喘息不断,像是痛苦的呻吟,又似乎是快乐的诱惑。
    这人是在诱惑自己吗?
    萧宇吞了下口水,险些按捺不住。他闭上眼,镇定了心神,再看那人,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紫色的眼角水汽朦胧,身体颤抖著,说不出的可怜和无奈,活色生香的画面,却流淌著绝望的悲哀。他……其实也不想在人前做出这麽淫乱的事情的!
    萧宇蹲下了身体,他轻柔地解开这人的丝袍,下面是一副完美无瑕的躯体,却也遮不住尚未完全褪去的伤痕──父皇为了自己的快乐,定是不知多少次在这身体上留下鞭痕、针扎以及火烫!
    他细心地看著,在他解开丝袍前,这人的双腿是张开的,但在他的手将衣袍褪到腰际的时候,这人的双腿合拢了,眼睛里也满是拒绝。
    不要!
    他在拒绝。
    萧宇本不想管这件事情,但是看著他的面色憔悴,终於还是强脾气上来了,用力拉下他的衣服,强分开双腿,却看见一条胭脂红色的小蛇在他的双腿之间游来游去,因为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小蛇的游动也加快,胭脂红的身体越发衬托他的皮肤白皙近乎妖冶。
    “这是──”
    “淫蛇。後宫的一种物品。”
    最终还是被人看见,苏允明的神情倒像是舒了口气。
    “这东西……有什麽古怪吗?”
    听著这名字,就觉得诡异,萧宇本著好学精神,无知地问著。
    “你可以问一下你的父皇,这东西的妙用,他最清楚。”
    非常难得的,他说话的声音有了情感波动,萧宇却没有因为的言辞带著感情而激动,反而有了紧张。
    这人,怕是真的生气了。
    “……”
    短暂的尴尬後,萧宇逃出了寝宫,那个人虽然已经虚弱到只要他微微用力就能推倒,但是只是看著他的眼睛,萧宇就知道,若是不想被他怨恨,就不要做出这种可恶的事情。
    从那一夜开始,萧宇的梦中,都是他。他的呻吟,他冰冷的眼睛,还有缠著胭脂红蛇的大腿,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在梦中看到了两个人绞缠的身影!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梦。
    梦境中,安宁而魅惑的夜,他走在宫殿里,没有一个人,只是看见远处透出虚弱的光,他被本能吸引著,走到了光源处。
    虚掩的门。
    低低的喘息。
    他站住了,轻轻地望进去。
    两条绞缠的人影,幽暗的灯下,两个人缠在一起,细密的喘息混杂著空气,沈闷的空气,带著春情的燥热。
    灯下的两个人正纠缠著,伏在榻上的人绝对算不上倾国绝色,可在萧宇眼中,细细的汗珠浮在他淡白色的皮肤上,竟有珍珠般的光泽,长发凌乱,奢靡缠绵。但是长发下的面容,依旧是冷清的,带著游离尘世的漠然。仿佛这身体正在做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
    而父皇,能游刃有余地指挥千军万马的父皇,掌控著天下看穿著人心的父皇,没有了往日的沈稳和自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著疯狂,像是要把这人撕裂,或是揉进自己的身体,但是他终究不能得到,因为那个人的心不在这里,不在苍帝统治的地方,在……
    ……没有人能找到的远方……
    ──※─※─────※─※─※──────※─※─※─────※─※──
    端王爷已经在喝第五杯茶了。
    管家在心中默数著,端王爷每一次喝茶超过半个时辰,必定是在思考如何解决棘手的事情。但这一次竟是连喝五杯茶还没有舒展眉头,这事情一定是相当的棘手。
    好在管家的烦恼很快就结束了。
    喝到第六杯茶的时候,萧天瑞笑了,他放下茶杯,看了眼天空。
    “去大将军府。”
    五个字。
    管家不敢多问,备轿,立刻出发。
    白翼这个将军做得并不舒坦。
    他本是将门虎子,却因为庶出,到了二十岁,父亲也没有给他在军中安排个职位,说是还小,资历不足,恐怕不能服众。而只比他大三个月的兄长,同样的年纪,却已经是参将,这其中的差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没办法,谁让白翼是庶出的,而白大少是正室所生!
    虽然从小到大的学习,不论兵法、武术还是学问,白翼都远胜过他的兄长,可只要顶著这庶出的帽子,他便半辈子也不能出头。即使从军,也还是要活在白家的阴影下。
    所以,看出父亲是不打算给他安排前程的白翼去了江南,和江湖草莽混在一起,一呆就是两年。
    他离开京城的两年,白家原本也是一贯地风调雨顺,不想白家大少在边关宠上了个烟花女子,为了她,花钱如流水,积蓄光了,又不敢向老父亲伸手要钱,竟动起了军饷的念头。
    这军饷的事情素来可大可小,白将军在朝中也是根基深厚,知道白大少挪用军饷包养花魁的人,也都帮忙藏著掖著。谁曾想,边关匈奴来犯,战事节节败退,苍帝雷霆震怒,命五皇子边关监军,端王行事苛刻,来到边关不过一个月就把这事情给查出来了。
    於是,白大少被斩了,白将军虽然没有严罚,却也被架空了权柄。当然大家都明白,这事情是判重了,白大少的罪行不足以判斩,分明是端王借机把军权交给太子的心腹。谁教这白老头不知好歹,竟然在储位之争的关键时刻倚老卖老,想博个好价钱,於是──被端王拿来开刀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白家将会从此一蹶不振的时候,雌伏江南的白翼突然回京,他与五皇子一席密谈,借得兵符,剿灭为祸江南数十年的邪教意尼教,还将意尼教在江南的党魁一干人等全部生擒,立下大功,重振了白家。
    随著意尼教的党魁斩首,白家次子翼诛灭邪教有功,封为兵部侍郎,荣耀似乎又在一夜间回到了白家。然而明白朝廷局势走向的人却笑了:白家是无法恢复昔日的荣光了,现在的白家不过是太子和端王豢养的走狗,这白翼,充其量也就是端王手下的鹰犬。
    而且,意尼教虽然是朝廷的眼中钉,武林人口中的邪教,却也是无数人真心追随,朝臣中也有不少暗中信仰意尼教,诛灭意尼教本就是犯了众怒。加上白翼急於立功,竟把意尼教教徒聚居的村落妇孺老幼数万人全部诛杀,这惨无人道的事情传出来,更是加重了世人对白翼的鄙薄。
    於是,意尼教的事情结束以後,白翼的麻烦才刚刚开始。每个月都会有江湖中人找白翼打招呼,数月下来,白府上下无不心力交瘁。
    但即使心力交瘁,端王来访也不能怠慢。
    白翼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昨晚上又有江湖人上门挑衅,闹腾了半宿才打退。
    苍帝在太庙戒斋,这几日的早朝都是由太子主持,太子对他并不倚重,他也是知道的。毕竟是靠著出卖好友博得了此刻的功名,朝野上下又有谁真心看得起他这个庶出子?
    端王是他最後唯一能够依靠的力量了。
    就算端王只把他当做一把刀,一只狗,他也知道,只要他还有使用价值,端王便不会抛弃他。但若是他没有了价值,或是有比他更有价值的刀、更有价值的狗出现,端王也一样会把他舍弃!
    可悲的是,出卖了苏允明的友谊的他,也只能依附端王这种无血无泪的怪物了!
    11 安息
    思考的时候,端王的轿子已经到了门口,白翼连忙出门迎接。
    “端王爷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看你的脸色,昨晚上没有睡好。是那些江湖宵小又来了?”
    端王瞥了白翼一眼,毫无表情地说著,白翼知道这位主子其实根本不关心自己的死活,於是也没有多加解释。
    最初的时候,杀上门的,都是意尼教的教众,找他是为了给苏允明报仇。而後,屠杀意尼教数万教徒的事情被端王故意作为军功传达天下,於是,原本还对他剿灭魔教江南分部的事情加以赞赏的武林名宿纷纷对他的暴行加以指责,夜半的访客也变成自诩正义的江湖侠客为主了。
    端王只是想借用他的手,铲除江湖势力罢了。
    白翼也不是没有後悔过当初的决定,如果没有出卖苏允明,此刻的他,依旧在江南,和性格清淡的允明下棋品酒,论武弹琴,可是──
    没有过去,只是无数次想过也许。
    苏允明被斩首的那天,白翼没有去,他到底是不忍看见这等骄傲的人最後的没落。白翼不是对不起他的,更不是自觉没脸见他的,只是看著他,就会想,如果……
    “白翼,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呀。”
    坐在堂上喝茶的端王,冷笑著刺穿白翼的分神。
    “微臣不敢。”
    白翼感受到寒冷,这个端王一向无情,难不成自己又在什麽时候不小心地得罪了他。
    “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好像我会吃了你一样。”
    居然是玩笑的口吻,白翼心中一凛。
    朝臣中一直有传闻,端王向来不开玩笑,他只有在心情极好的时候,和心情最恶劣的时候,才会说些玩笑话。白翼看得出,此刻的端王,心情绝对不能归为很好,那……他的玩笑话就只能是另一个原因──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而且,这份恶劣还是冲著自己来的!
    想到这里,白翼连忙下跪,叩头道:“微臣惶恐!”
    “惶恐?你知道本王今天为什麽来你这里吗?”
    眼角微挑,端王含了一口茶,看著白翼。
    白翼被他的眼神看得又是一身冷汗──他的眼睛怨毒冰冷,看得白翼背後冰冷,好似被剧毒的蟒蛇打量。
    “微臣愚钝,不懂王爷的心意。”
    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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