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
    “老薛,你就不能想办法出去一趟?”
    江华刚吃了一点粥,半靠在床头。
    哑女交流不便,出去办事,终究有太多不方便,而且她还需要等到后天,才有机会出去,江华真的是有些等不起。
    “最近警署那边,在计划一个大清扫行动,城寨气氛紧张,我就算出去,也会被人跟着,真的帮不了你。”
    薛立明摊了摊手。
    他这个人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类型,如果不是他侄女把江华捡回来,就算江华死在路边,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电话呢,帮我给外面打个电话,这总可以吧?”
    江华的手机,在落水的时候就丢了。
    “兄弟,真的不是我不帮你,住在这里的都是破落户,手机那是奢侈品来着,至于座机,连电话线都牵不进来的。”
    薛立明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哑女走过来,拉了拉薛立明,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真是怕了你,楼下开麻将馆的猪油仔有手机,我想个办法借来用用。”
    薛立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谢了。”
    江华松了口气,只要能联系到外界,一切都好说。
    “砰!砰!”
    连续两声枪响,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
    “什么情况?”
    江华惊了一下,怀疑是不是杀手找上门了。
    “你们两个,留在屋子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薛立明收敛起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动作敏捷地窜出门。
    哑女虽然看起来害怕,但依旧把江华挡在身后,一副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会保护他的样子。
    “别站在那里,去衣柜后面躲躲。”
    江华心里挺感动的,他不认识这位年轻的女孩,但是对方为他做的,真的是太多了。
    哑女倔犟地摇了摇头,有些紧张地盯着关闭的房门。
    外面迅速乱了起来,有男人和女人的尖叫,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时不时的,有零星的枪声传来,江华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火并,还是别的什么情况。
    总之,九龙城寨这破地方,一直都挺乱的,从他醒来的日子算起,几乎每天都有人打架斗殴,不过枪击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薛立明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这家伙给江华的一贯印象,就是特别不靠谱,所以也没怎么指望他。
    “哐当!”
    破旧的门被撞开,一个浑身染血的男人,跌跌撞撞跑进来。
    他进来之后,迅速把门关上,虚弱地靠在门后坐下。
    他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的特别低,让人看不清脸,左手还拿着一把手枪,右边的胳膊,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哑女紧张地把江华挡在身后,虽然腿在发抖,但没有让开一步。
    “这是什么运气。”
    江华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的身份是不能见光的,结果这个家伙,别的屋子不闯,偏偏闯进这里,他这条池鱼,真的是被殃及的太冤枉了。
    “那个家伙受伤了,跑不远!”
    “大佬发话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速之客挣扎着站起来,侧身躲在墙后,枪口对准门的方向,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样子。
    江华这时,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这个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左边脸上有一条刀疤。
    让他有些诧异的是,哑女似乎认识对方,看清对方的脸后,哑女表现的特别激动。
    “二小姐,这些东西,你一定要收好了,躲进衣柜,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别出来。”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刀疤男突然冲过来,把一叠东西塞到哑女手里,推着她向衣柜那边走去。
    眼前这一幕转折,让江华吃惊又意外,他一直以为哑女是贫家女来着,但是现在看来,她身上很有故事。
    “开门开门!”
    隔壁传来砸门的声音。
    那伙追过来的人,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
    江华挣扎着想要下床,事已至此,他总不能坐以待毙,有人拿了他的素描像,悬赏五百万,他是见光就死。
    “二小姐,他是谁,怎么会在你这里?”
    刀疤男这个时候,才把注意力放在江华身上。
    “我是你二大爷,你做事倒底有没有脑子,猪的智商都比你高。”
    江华破口大骂。
    原本他在这里,藏的好好的,等联系上外界,他就能顺利脱困。
    有了他的帮助,哑女也不用在这里受罪,他有实力,让她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全被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给破坏掉了。
    “你说什么?”
    刀疤男暴躁地举起枪,指着江华额头。
    “我说你是一头猪。”
    江华说完,感觉伤口痛的厉害,痛苦地弯下腰。
    哑女一把推开刀疤男,担忧地扶住江华。
    “开门检查!”
    这时,有人在外面砸门。
    “二小姐,你别管他,赶紧躲起来。”
    刀疤男紧张地抬起枪,对准门的方向。
    “真是智商欠费。”
    江华真心想不通,对方躲进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害死他的二小姐?
    “开门!”
    外面砸门砸得更厉害。
    破旧的木板门,在剧烈晃动,门框噗噗往下落灰。
    “呦,豹哥,实在不巧,我侄女出去了,屋子里没人。”
    外面传来薛立明的声音。
    “那你把门打开,我们检查一下。”
    刚才喊门的那个声音说。
    “我又没钥匙,您看,门外还挂着锁,屋子里怎么可能藏人。”
    薛立明声音讨好地说。
    江华疑惑眨了眨眼,把目光投向哑女,他不知道屋外挂锁,是个什么情况。
    “你不开门,我们就把门砸开,这里的每一间屋子,我们都要搜的。”
    豹哥蛮横不讲理地说。
    “豹哥,门砸坏了,修门也要花钱的,一点小意思,兄弟们拿去喝茶。”
    薛立明掏出一把有零有整的钞票,塞到豹哥手里。
    “还是你醒目,看见斜对面的肥仔没有,死活不开门,结果怎样,门被砸了,人还被暴揍一顿,大家要是都像你这样,世界就和平啦。”
    豹哥拍了拍薛立明的肩膀,带着手下,继续去下一家砸门。
    外面一直闹腾了好久,才彻底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薛立明手里拿着一把锁,闪身躲进来。
    “还好我机灵,不然你们全都死翘翘。”
    薛立明把锁头丢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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