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把他当恩人,他对你可未必真心实意。”李修然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秀娥疑惑的看着他:“大人这是何意?”
    “你真觉得他是在帮你?他其实是在利用你!”池清婉语重心长道:“上次你在狱里遇袭,你觉得要杀你的凶手是谁?”
    秀娥皱眉道:“不是孙培派的人吗?”
    “当时我也是这样认为,但是明显有些说不通。”
    李修然淡淡道:“孙培当时也被关在牢里,他是如何派的人?案子陛下都已经知道,还有必要杀你灭口吗?
    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惹得陛下震怒,从而下旨彻查,就算是他背后的彭策和关成和,恐怕都不敢这么做。
    而且,当时我正奉陛下之命,在调查孙培的罪状,真想救他,直接派人来阻挠我查案不是更简单?
    所以,要杀你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秀娥似有所悟:“大人的意思是……”
    “没错,真正的凶手就是教你修行之法的人!”李修然沉声道。
    秀娥瞬间眼神一颤,本就苍白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脸上写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自己心里一直感激的恩人,居然就是要杀她的人?!
    “他为何要这样做?”
    林丰凯看着她道:“还没想明白吗?因为他想借你的手,杀赵康灭口,而赵康一死,你的利用价值就没了,反而可能会暴露他,他不想被暴露,所以自然要将你灭口。”
    秀娥恍然,但依然有些不解:“他既然想杀赵康灭口,何不自己动手,为何还要借我的手,最后再来杀我灭口,绕这么大一圈?”
    池清婉道:“好端端的杀了赵康,难免会引人怀疑,万一惊动官府调查下去,很可能会查出他的存在,而他最怕的就是暴露自己。
    借你的手来杀他,最后再由官府把你除掉,这样就能完美的掩盖他的存在。”
    秀娥顿时恍然大悟。
    “他是如何找上的你?你可知道他的身份?”李修然看着她,认真问道。
    “当日我被柳氏毒害,心中积怨难平,化成了鬼魅,在赵家飘荡,本来想找赵康和柳氏报仇,但是赵家有护院,我不是对手,刚靠近就被他们警觉,险些被他们打伤,只能暂时退走,等待机会。
    也就是在这时,他主动找上了我,说是路过,正好发现我,见我身上怨气浓重,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冤屈。
    我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他后,他便传了我功法,引导我踏上了修行之路,之后他便走了,其它的并没有跟我多说。”
    李修然皱眉道:“他的长相你可有看到?”
    秀娥摇了摇头:“他戴了斗篷,从来没摘下过,我没看到过他的脸。”
    李修然追问道:“他传你的功法能否告诉我?”
    秀娥毫不犹豫道:“自然可以,功法叫做《青冥诀》,大人可要我把内容写下来交与你?”
    “不用了,有名字就行。”
    李修然看向项坤,道:“项大人可知,《青冥诀》是魔修中哪一门派或势力修炼的功法?”
    项坤也跟了过来,闻言皱眉道:“魔道功法多不胜数,我对此也不是很了解,之前从未听说过。
    不过凶手既然这么谨慎,连面目都不曾露,就算查出来,可能也确定不了他的身份。”
    也是……李修然点点头,此人处处谨小慎微,肯定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疏漏,最后查出来可能不仅确定不了他的身份,还很可能被误导。
    不过此人能传给秀娥魔道功法,之前派来杀她的人也是魔修,都跟魔道有关,莫非这次造反的幕后主谋是魔道势力?
    不对!
    李修然陡然想起上次调查孙培罪状时,林雁江曾问过她有没有听赵康说起过他向孙培行贿的事,秀娥说听他提起过他跟孙培关系匪浅,甚至他在京城都有关系。
    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赵康很有可能不是在吹嘘,而是确有此事!
    而这个能让他自鸣得意的关系,必然是官方关系,不然如果是魔道势力,他恐怕瞒都来不及,怎么会故意吹嘘?
    要知道,跟魔道勾结,可是要杀头的重罪!
    而他之所以会把这么多矿料卖给对方,很可能也是看在了对方在朝廷的地位上!
    也就是说,这次造反背后,是朝廷中人和魔道势力在合谋!
    李修然精神一振,紧紧看向秀娥道:“上次你说赵康曾经跟你提过,他在京城都有关系,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关系是谁?”
    “没有,他只是威胁我时提过一嘴,并没有跟我多说。”秀娥摇了摇头。
    没有吗?李修然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传授秀娥功法的人没有留下线索,赵康又被灭了口,他口中的关系也无从查起,这种情况下,如何才能找出幕后主谋?
    李修然皱着眉头略作沉思,而后突然眼睛一亮,还有一条线索!
    上次秀娥在镇魔司大牢里遇袭,根据她的判断,凶手很可能是个魔修。
    而镇魔司里高手如云,干的又是镇魔除妖的差事,一个魔修想闯进镇魔司都不容易,更何况还摸进了守备更加森严的镇魔司大牢,靠他自己绝不可能做到!
    他能混进镇魔司,还摸进大牢,一定是有人在协助!
    而这个人一定跟幕后主谋有关,而且此人必定是镇魔司的人!
    不然他也不可能混进镇魔司,还把袭杀秀娥的魔修带进大牢!
    李修然猛然转身,看向旁边的牢门守卫,道:“上次司里被人闯入当天,都有谁来过大牢?”
    大牢不仅守备森严,规矩也很多,进来的人都会留下记录,而此人要把魔修带进大牢,一定也会留下记录!
    守卫回想了下,苦笑道:“好几天前的事了,我一时有点想不起来,得去看看记录才知道。”
    说完便向牢外走去。
    李修然紧随其后。
    杨问心、池清婉几人一脸不明所以,但是看李修然这么在意,也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重要,也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大牢门口,守卫找出登记簿,翻到出事当天,道:“那日来过大牢的有匡笠、甘剑松、卢祜、石雷,还有……严程。”
    “严程?!”
    李修然眼神瞬间一紧,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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