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涪师父,你那边可还顺利?
    顺利,净涪当即就给了沈安茹一个肯定的答复,安抚住沈安茹,然后又问道,母亲一切可好?
    好。沈安茹还如方才那样,只简单地应答了一声。
    虽然还隔着铜镜,但净涪却还是听得出来沈安茹话音里的哭腔,知道哪怕是说多两句,沈安茹都未必能够忍得住眼眶里的泪水。
    净涪不以为意,又多问了两句沈安茹的日常之后,才问她道,母亲,我接你回来可好?
    沈安茹一听,就有些犹豫。
    你来接我......你能抽得出身了吗?我听说我们那边情况不太好,如果你贸贸然出来,会不会很危险......
    净涪细细看了沈安茹一回,忽然笑道,是还有些危险,那就再等等吧。
    沈安茹向来细心,对程沛是这样,对他自然也是这样的。
    净涪话风一变,她就听出了些什么,不禁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净涪只安抚地对她笑,又将沛县程庄的情况简单地跟沈安茹说了一遍,减去她心里的不安,才说道,母亲,将铜镜给元觉道友吧,我还有话要跟他说说。
    沈安茹一时没动。
    净涪也没催她,只静静地等了一会。
    沈安茹像是鼓足了勇气,低声道,我也想回去,但......你弟弟他现在还在修行,我......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时出来。我不想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倘若要认真说起来,沈安茹不过是一个没有多少力量的凡妇,而程沛......
    他修为虽然不够高,可多少也是个修士,还是个男人,力量和见识都比沈安茹要强,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遇到什么难事,多一个沈安茹也帮不上什么。但沈安茹还是觉得,不该留程沛一个人在这里。
    净涪点点头,笑容仍是暖和,我知道的。一切就等他出关了再说吧。
    沈安茹抿着唇看了净涪一阵,方才将铜镜交还给一旁等着的杨元觉。
    杨元觉方才听了个全场,如今将铜镜拿回来,却是先对沈安茹点了点头,便自拿了铜镜离开,继续与净涪交谈。
    哈哈哈,被拒绝了吧?
    净涪显然并不太放在心上,只随意地点点头,反问他道,你不都看见了吗?
    看我笑话就那么高兴?
    倘若不是知道这样的问题不会让杨元觉反省,甚至还会更让杨元觉开心,净涪都很想抓住他问一问了。
    杨元觉又是大笑了一场,才道,嗯,我都看见了。
    顿了一顿后,他又重复着强调了一遍,我看了个全场呢。可惜了,安元和那家伙不在,不然的话,哈哈哈哈......
    净涪都不想理他了,随手将铜镜往侧旁一推,让铜镜只映照出他禅院里的模样。
    杨元觉见得那边没了净涪的身影,并不觉得如何,反而又更高兴地笑了一阵。
    你很开心啊?净涪到底又将铜镜拉了回来,看着铜镜里面映照出来的杨元觉磨牙。
    是啊,我今日很开心啊。杨元觉边笑边答道,半点不觉得心虚愧疚。
    净涪看了他一阵,竟也笑了。
    谢谢。
    杨元觉笑完,站直了身体对净涪道,不过是搭把手照看两个人而已,值当什么。倒是你......
    杨元觉显然已经看出了些什么了,你这修行,进展很快啊。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才多久,你居然又有进益了......
    杨元觉是老友,也足可信任,既然说到这里了,净涪也就不瞒他,将近段时间以来的事情都给他说道了一遍。
    五色鹿......杨元觉沉思了一阵,道,你家那只五色鹿还不过是个幼崽,血脉也没有觉醒多少,修为更是不高,并不招人眼,那群五色鹿是怎么找到你头上来的?
    南海普陀山的法会......净涪你很可以啊,我这么久,也只听说过南海普陀山的大名而已,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到过普陀山上去了,还听了一场法会,好家伙!
    虽然杨元觉话里听着有很多问题,但他其实没想跟净涪要答案,只是习惯了这般自言自语而已。
    这是他专研阵道问题时候养成的习惯了,净涪熟知,这会儿也没想去回答杨元觉,只由着他自己琢磨。
    杨元觉琢磨得这么一阵之后,又忽然飞快地提了两个名号,迦叶尊者和阿难尊者吗?
    他一边说着这两个名号,一边随手在不知打哪里掏出来的阵基上划了两下,做了记号。
    可他的试验明显失败了。过不得一会儿,他再开口的时候,嘴里就只剩了一个名号。
    阿难尊者?
    他嘴里不断地重复着,目光却凝在那个阵基上他自己留下的痕迹上。
    好半响之后,他才抬头看向净涪,果然......很厉害啊。
    净涪只是笑了笑。
    杨元觉微微摇头,随手将那个阵基收起,随即就做贼一样往左右瞟了瞟,才盯紧了净涪道,净涪啊......
    嗯?净涪已经能猜到他想要跟他说什么了,也没什么言语,只给了他一个简单的语气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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