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摇了摇头,只一句便把他打压地噤了声:“你有把我放到跟你对等的位置上吗?”
    萧云卿张着嘴,想反问“没有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问不出口。说到底,因为两人的身份悬殊太大,萧云卿纵然把郁安之时时刻刻都捧在了手心里,可是却依旧是将郁安之看作了弱势的一方,或许在他内心深处,也依稀存了一些轻看的心思。
    见他不说话了,郁安之提起脚步,慢慢往前踱步,逐渐走近沙发,居高临下地俯视沙发里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因而不肯面对现实几乎缩成了一团的萧云卿,缓缓开口:“云卿,我们……分手吧。从今以后,你结你的婚,我过我的日子,再也不要这么毫无意义地纠缠下去了。”
    郁安之是克制的,是冷静的,就连说分手时,语气也是淡淡的,没有人知道这话说得有多难,心里又有多无奈多悲伤。除了那双带了些水汽的眸子,带着深沉悲色的茶色眸子雾蒙蒙的,好似看着萧云卿,却又似乎找不到一丝焦点。
    两人正式在一起有两年时间,但其实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了,郁安之父亲去世后,萧云卿就像他的哥哥,像他的亲人,后来又增加了爱人的角色。俩人好的时候恨不得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说没感情或者说感情不深,那真的是不可能的。
    可是感情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不能说我爱你就可以无视现实里的实际情况以及你给我的种种伤害,装作“我不痛我一点也不在意”,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在一起。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人有成年人的责任,他们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身后的家庭与自己的事业负责。
    事到如今,分手似乎成了唯一的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萧云卿却不甘心,他是那么爱郁安之。在郁安之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爱了他整整十个年头,从情窦初开的少年时代再到如今风华正茂的青年时期,又或许是从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眉目如画却气质清冷的小小孩童,只一个照面便早已经不知不觉刻入了他的心扉,并随着岁月的飞逝,一点一滴地入侵到骸骨与血液当中,以至于如今郁安之的一句轻描淡写的分手,便足以让他痛彻心扉。
    看着郁安之转过身准备退出房间的背影,萧云卿觉得他该做些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本能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了郁安之的大腿,整个人埋在郁安之细细的腰间,颤着沙哑的嗓子说道:“安之,别离开我,求你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我不该骗你,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求求你别离开我,离开你我真的受不了!”
    郁安之静静地站在原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对我瞒着你私自订婚的事情生气,明天我就去解除婚约还不行吗?安之,安之,求你了,我真的离不开你!”
    萧云卿是真急了,话根本没过脑子便从嘴里冒了出来,郁安之要走,他就真的慌了,想都没想说出的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仿佛只要能稳住此刻的郁安之,要他做任何事他都能去做。
    感受到背后衣衫上传来的潮意,郁安之心里一震,却没有回头,眸中闪烁的水汽快要溢出,他紧紧闭了闭眼,说道:“云卿,我们都是大人了,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就算你现在一时冲动地做下了这个决定,当你冷静下来之后你又会怎样?当想到你的家人你的事业的时候,你不会有哪怕一丝丝的后悔吗?”
    “云卿,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是只为了我们自己。”
    郁安之说完,狠下心来将萧云卿紧紧圈在他腰上的手臂挪开,双腿仿佛承载着千钧的重量,他却还是义无反顾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云卿愣愣地看着逐渐消失的瘦削背影,仿佛一步步见证着自己逐渐消失的爱情与生命。浑身的力气仿佛都随着那人的离开被抽空,内里仿佛空荡荡的,没有了脏器血肉的支撑,只剩下一张腐朽的皮囊。
    他知道郁安之说的都对,可是他却始终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郁安之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他惶恐、他悲伤、他惊慌、他无措,种种情绪混合到一起,大脑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不能让安之离开。”
    这个念头一出,其他的一切杂念尽皆让步,萧云卿迅速站起身来,因为跪得太狠腿竟然有些软,他踉跄着跑出门,好一会儿才恢复力气,加快速度追上前去。可刚到门口,郁安之便上了一辆出租,尾气突突地冒出喷了他满脸,瞬间毫不留情地扬长而去。
    萧云卿低咒一声,转身赶紧将车开了出来,加快车速尾随上去。萧云卿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拨打着郁安之的电话,被挂断,再打,挂断,再打,就这么几次,郁安之干脆关了机。
    萧云卿把手机一扔,也懒得管了,安安心心地开着车狂奔,期间闯过了两三个红灯,见缝插车神马的简直超水平发挥,对外面传来各个车主禁忌刹车的刺耳和骂骂咧咧充耳不闻,脑子里只有一个执念――不能让郁安之就这么走了。
    郁安之出了萧氏的大楼,没过多久就拦了辆出租。他打算先回他跟萧云卿的房子,收拾下东西,再找个酒店先住下,接着要么出去旅游一段时间,要么直接离开t市,萧氏有萧云卿在,工作他也不打算辞了。既然决定要离开,那就与这里的一切断的干干净净。
    郁安之是个干净利落做事果决的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一定会执行得彻彻底底。如今看来,就连对感情他也是如此,或许有人会觉得他有些太过无情,可是对于从小生活在比普通的只有父亲的家庭更加特殊的环境中,且父亲很早就去世,生活的残酷过早教会了这个本就比一般人更加聪明的少年从容、淡薄且冷静地面对一切,直到他平安地长成如今的模样。
    目前看来,他做的很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的道理谁都懂,可是却很少有人能做得到。这个道理在面对感情问题时尤为重要,若你不能当机立断,那迎接你的一定是一步妥协,则步步妥协。
    而现在,既然萧云卿仍想痴缠,那他便只能狠下心来绝不回头。他要对自己负责,也要为萧云卿着想,甚至是萧云卿身后的家人与他的事业。
    一定程度来说,郁安之内心深处深埋的□属性注定了他为亲近的人操心的个性,也决定了他某些完美主义强迫症的倾向 ,总想着把事情的方方面面都顾及到。
    郁安之一路低着头快步地走回了家,连个停顿都没有就冲向了卧室,拿出旅行箱,将自己的身份证护照银行卡外加两三件自己花钱买的衣物等一股脑地堆在箱子里,也不整理,拉链拉上后拎起箱子就往外走去,整个过程快得连五分钟都不到。他怕万一要是萧云卿追上来他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哪知他还是慢了一步,拎着箱子刚刚走到客厅,大门处就响起开锁的声音,“咔”的一声,萧云卿已经快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客厅正中央直直看着他的郁安之。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半天,郁安之正打算趁萧云卿没反应就挪动步子开溜,可萧云卿不给他这个机会。三两步就走过来劈手躲过郁安之手里的东西,沉着一张俊脸问道:“你要去哪儿?”
    郁安之觉得很无奈,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可他还是好脾气地说道:“既然我们都分手了,这是又你的房子,我再住着就说不过去了。”
    “谁说我们分手了!”萧云卿很激动,这句话简直就像把刀,直直戳向他的心脏:“我不同意!”
    脸上的表情执拗又懊恼,像个做错事又不愿意认错的孩子,只一个劲儿地坚持着自己的论调,也不管别人接不接受。
    “我不管你同不同意,你已经有了未婚妻这是事实,难道萧大总裁还想坐享齐人之福,家里摆个外面养个,那我算情夫还是宠物?可惜萧大总裁你愿意养我,我却不愿意让你养。”郁安之怒击反笑,一甩手挥开萧云卿拉着他的手,句句带刺地说。
    “我没有!”萧云卿瞪眼,脸上的表情又气又急,语塞的同时却找不到说辞反驳,只能气哼哼极其幼稚地说:“你怎么能那么想?”
    “那好啊,我不那么想,你放我离开!”郁安之一摊手,说道。
    “这本来就是你家,你还想去哪?”
    “什么?”郁安之觉得自己不会是把萧云卿刺激得过头了吧,怎么这人说的话他竟然听不懂。
    萧云卿缓了缓脸色,淡定地重复:“我是说,这里是你的家,是你的房子。”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萧云卿犹豫了一下,看向郁安之有些黑的脸色,眼睛一闭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说:“一个月前我拿了你的证件去办的过户手续。”
    这种情况下,听到这话,且事情还发生在那个敏感的时间段,郁安之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也不是生气,而是一种觉得被爱人侮辱后深重的耻辱感,之后才感觉到生气,清冷的嗓音有些破音地高声怒吼道:“萧云卿你混蛋!你这算什么?补偿吗?因为你背叛了我?你tm把我当什么?你这样对我跟外面那些老板富商对待包养的宠物有什么区别?我tm就是一张开双腿任你操然后随便你丢点小钱就能打赏的玩物吗?”
    郁安之一张白皙的脸蛋激动得都红了,要是平时萧云卿肯定被他这小模样迷得口水直流恨不得把人就地扑到吃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此刻明显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心里除了愧疚就是心疼。
    虽然当时做这件事的时候或许存了一点补偿的小心思,可现在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毕竟他更多的是想把自己拥有的东西都对郁安之双手奉上。
    因为这段时间的糟心事儿,萧云卿有些气短,可是面对情绪激动明显有些失控还口不择言的郁安之,他还是有些生气的,于是强撑着气势怒吼回去:“你说我tm把你当什么?我tm就是想把自己的东西给我最爱的人,我tm有错吗?”
    ☆、11 争吵(已修,加了些内容并修改了些字句)
    因为这段时间的糟心事儿,萧云卿有些气短,可是面对情绪激动明显有些失控还口不择言的郁安之,他还是有些生气的,于是强撑着气势怒吼回去:“你说我tm把你当什么?我tm就是想把自己的东西给我最爱的人,我tm有错吗?”
    果然,被萧云卿一吼,郁安之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十几年的相识,几年的朝夕相对,他是了解萧云卿的,若他没做一件事,你再怎么说他他也不会生气,只有在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的时候,萧云卿才会激动地强撑脸面。显然郁安之忘了是自己说了一系列自我轻贱的话让萧云卿痛心不已的话他才这么激动的。
    郁安之揉了揉眉头,无奈地问:“好吧,就算你没有这些心思……”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云卿打断。可能是因为他所隐瞒的事情都被郁安之知道了,心里包袱尽去,开始被句句锥心刺骨的话刮得要死不活的,这么一寻着破绽,便开始破罐子破摔,干脆地显出以前每次把郁安之气急了后的无赖嘴脸,撒泼似得说道:“什么叫就算我没有这些心思,我本来就没有好不好?郁安之,你不能这样,我对你的心思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让我得多寒心?”
    明明是他不对,怎么被萧云卿这货绕了一圈就变成了自己不对了?郁安之简直对萧云卿倒打一耙的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也知道萧云卿是在转移话题,可面对胡搅蛮缠、无赖流氓模式全开的萧云卿,他实在有些应付不了。
    要是平日里可能郁安之耐着性子忍忍可能就被他这么混过去了,可现在情况明显不对,被萧云卿这么乱说一气,郁安之心里面不断翻滚的愤怒几乎到达了顶点,再也忍耐不住。
    要说受委屈、要说心寒,也该是他好不好?管你萧云卿屁事儿啊!哦,你萧云卿想订婚就去找个女人订婚,想瞒着我就瞒着我,我tm就想分个手不行吗?!
    于是他也自动转换成了暴躁模式,气的手都抖了,哆哆嗦嗦着伸出手指指着萧云卿吼道:“萧云卿,你tm讲讲道理好不好?你有我心寒吗?全世界都知道你订婚了,就我一个人跟个傻/逼似的被你蒙在鼓里。还屁颠儿颠儿地每天伺候你,我tm就那么贱,跟个□似的不要钱地任你/操,还tm的要受你们夫妻俩侮辱!”
    “你知道文思婷打来说是你未婚妻时我是什么感受吗?我tm竟然还不相信,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啊?是什么?”
    萧云卿愣愣地看着盛怒当中全身抖个不停的郁安之,心疼得要命,听到他的问话,嘴唇开开合合的,就是说不出话来。之前的伶牙俐齿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了笨拙与说不出的难过。
    郁安之也不要萧云卿的回答,情绪激动地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你回报给我的是你二十多天前的盛大订婚宴,是各大媒体空前的报道,是你想尽法儿地瞒我甚至不惜用冷暴力!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萧文’两家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就我一个人还一无所知傻兮兮地在家做好饭等你!我真tm瞎了眼,才会那么相信你!”
    这么一大串儿的罪名下来,萧云卿最开始心里被郁安之弄出的那点怒气早就哧溜一下全消散了。他也知道是自己把郁安之惹急了人才这样口不择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他也不计较了,左耳进右耳出的事情他做的一向顺溜,可最后一句真真是字字如利刃,刀刀划在他的心上。
    他想反驳你难道不该相信我吗,可是他真的值得安之相信吗?
    不值得吗?他爱郁安之,郁安之也喜欢他,就冲这他也觉得郁安之应该也必须相信他;可是他最近做的桩桩件件,有哪一件是对得起郁安之,对得起自己的爱情,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
    冷漠、隐瞒、私自订婚、谎言、背叛……这一切的一切他如今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心寒,更不要说默默承受这一切的郁安之了。
    他想告诉郁安之他是有苦衷的,可是单单一句有苦衷真的能抵消这一切的伤害吗?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萧云卿闭了闭眼,张了张嘴有些无力地说道:“安之,冷静先,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苍白的告白并没有带给郁安之任何感动与幸福的悸动,他冰着脸冷着嗓子僵硬地道:“既然你爱我,就让我离开!”
    “不行!”郁安之话音刚落,萧云卿片刻不停地接道,毫不犹豫地说,“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萧云卿想啊,既然说什么郁安之都不听,那他干脆就狠一点吧,反正能留下郁安之,他也不在乎方法了,纵然是恨,也比郁安之远离了自己再也找不到强上许多,郁安之在他身边,他才能有勇气去对抗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可是郁安之不这么想啊,萧云卿的背叛已经构成了郁安之离开的理由,听了他这句话,简直就是戳到了郁安之的痛处,瞬间炸毛。
    “你什么意思?”郁安之猛然抬头,语气中充满了惊诧。
    萧云卿偏过头,不敢与那双澄澈的茶色眸子对视,抿了抿唇后开口,语气中有强装的淡定与冷硬:“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是……要禁锢他?
    郁安之就那么定定地、不敢置信地望着挡在身前的高大身影,仿佛今天才认识这个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曾经那么亲密的人竟然会对他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可是萧云卿接下来的动作已经证实了他的想法。
    萧云卿一个大跨步向前,手一圈身体一曲就将因为他的话而震惊地回不过神来的郁安之抱起。尽管郁安之也不矮了,一米七八的个头对上萧云卿一米八八的身材仍旧是不够看,一个转眼间就被扛在了肩上。
    尽管萧云卿动作轻柔,可胃部突然传来的因为挤压带来的呕意与疼痛还是瞬间让郁安之回过了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护住小腹,然后身体不断扭动着挣扎,有力的四肢也使出吃奶的劲不住地胡乱扑腾。嘴里还嚷嚷着:“萧云卿,你混蛋,让我下来!”
    哪知萧云卿不为所动,仍旧拼了老命地向前迈步。见实在是拗不过,为了肚子里的那颗小生命,郁安之只得妥协,装虚弱的有气无力地哼哼:“云卿,快放我下来,我难受!”
    一听这话,萧云卿一惊,迅速将郁安之放在单人沙发上,半蹲下身锁住郁安之的去处,脸上神色却是紧张兮兮的:“哪里?哪里难受?给我看看。”
    郁安之摇了摇头,喉咙里直哼哼,闭上眼醒了下神,抬眸便看见茶几上的钥匙,眼神不禁闪了闪。趁着萧云卿不注意使劲儿推了他一把,另一只手就努力伸长了去够桌子上的钥匙串儿。
    哪知因为如今身为孕夫的身体太过虚弱,那力道跟弱鸡崽儿没差,根本没撼动萧云卿这颗大树,瞬间就被他抢了先,一把抓过了钥匙。
    “你别想跑!”萧云卿起身暴喝,他就知道郁安之没那么容易妥协,要是郁安之真就老老实实地被他软禁在家那他真的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高贵冷艳的郁女王了。
    郁安之起身去抢,蹦达着去够被萧云卿高高举起的钥匙,那摸样就跟馋嘴儿的小屁孩儿不依不饶地想抢大人手上的糖果似的。他也是气急了,根本没多想自己的身体条件允不允许他做这么……嗯,“激烈”的运动。
    一七八对上一八八,还是对方伸着长胳膊垫着长腿儿,结果一想而知。于是郁安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耐烦加愤懑上头的萧云卿想也不想地冲着开着的窗户就把钥匙扔了出去。
    ☆、12 禁锢?!(已修,加了些内容)
    一七八对上一八八,还是对方伸着长胳膊垫着长腿儿,结果一想而知。于是郁安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耐烦加怒火上头的萧云卿想也不想地冲着开着的窗户就把钥匙扔了出去。
    郁安之急忙蹿过去,徒劳地伸出手,却只能看到银白的钥匙串儿在半空划过漂亮的抛物线,最后跌入花花草草都生长得十分旺盛的小区花园里。
    郁安之目瞪口呆,维持着张嘴结舌的呆滞表情转过身,却见萧云卿那货还在那里围着客厅团团转,跟个寻回犬似的寻找着一切可以打开防盗门、卧室门、浴室门等一切门锁的东西,嘴里还嘀嘀咕咕的:“我叫你跑,我叫你跑,我把东西都扔了看你还怎么跑!”
    发夹(天知道两个男人的家里怎么会出现如此女性化的东西)、钢丝、改锥、钳子、迷你剪刀……几乎所有拥有破坏力与组装力的金属制品都被萧云卿扔进了大布袋里,最后扔向了窗外。
    郁安之来不及阻止,只能头疼地抚额,尼玛这货到底是哪个星球来的?大脑没进化完全吗?这么重量级的东西大剌剌地扔下去真的不会砸到人吗?这可是十三层,十三层!
    好在郁安之还是个有智商有理智的,从窗外伸出头去确定落下去的布袋没有砸到人而是乖巧地躺在小区路边儿,砰砰直跳的小心肝顿时消停了,安心地缩回了头。
    面对萧云卿,郁安之实在没有好脸色,只能恢复一脸淡漠,看了看还在客厅里跟个大型犬似的团团转的萧云卿,冰着脸提起脚步就向大门处走,到了门口转动了几下门锁――理所当然的,打不开。
    于是他又一脸木然地转身,直直走向卧室,根本不理萧云卿被他刺激得重新变身二货那神经兮兮的举动。既然现在走不了,那他也就不做无用功了,以后找机会跑出去就行了,他还不信了,萧云卿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他,连睡觉撒尿都不放过!
    这边郁安之刚回到卧室,坐在床上打开笔记本准备上网。
    那边确认自己已经把一切危险物品都处理掉的萧云卿终于确定了郁安之暂时找不到方法跟工具离开自己了,那颗慌乱的心脏终于安宁了下来。
    这时他终于发现变得安静的客厅里没了郁安之的身影,于是整了整衣衫,只要郁安之走不了,他就又恢复了好心情,就算是自欺欺人那又怎么样,反正郁安之有他看着根本就没法走,只要这样,他就可以安慰自己等事情尘埃落定后郁安之肯定会理解他的。
    做了一番自我安慰,心情放晴的萧云卿于是屁颠儿屁颠儿地跟进了卧室,郁安之不理他他也不生气,一张脸皮奇厚无比地蹭到郁安之身旁坐下,整个人恨不得都巴在郁安之身上。
    郁安之心里恨得不行,偏偏这人比以前还粘他!不要脸地把他抱得死紧,一颗大脑袋在他脖子上拱来拱去,呼出的热气全部喷在了郁安之脖颈处细腻的皮肤上,这么些年被调/教得异常敏感的身体微微一颤,白皙的皮肤染上了粉色。
    萧云卿一看,有些乐了,对自己的杰作表示十分满意,于是大方地送上了狼吻一枚,吮得郁安之后颈处的皮肉都泛起了暗红色。
    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郁安之的淡定再也装不下去了,对萧云卿订婚后还锁着他的事没反应却不代表他真的就不计较了,相反,他保持了沉默只是不想再发生没有意义的争执,毕竟他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自然需要更加小心。既然萧云卿爱演、想维持表面的平静,他就配合呗,虽然不能回到以前自然温馨的状态,可是不搭理萧云卿他总能坐到吧,他总能等到他放松警惕,寻着机会逃出去。
    手肘一弯,郁安之向后一击,刚好打在萧云卿厚实的胸膛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萧云卿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后撤,这一下挨得结结实实的,疼得泪都快飙出来了,于是苦着一张脸捂着胸口做捧心戏子状,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委委屈屈地说:“安之,人家好疼……”
    郁安之木然的脸上微微有些变化,嘴角不禁抽了下,果然,这货跟萧仲卿那二货根本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那语调,简直像了十成十。
    手上按键盘的动作不停,郁安之都懒得搭理他。谁知萧云卿见郁安之根本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也不装可怜了,继续不怕死地黏了上来,不过这回也不敢乱动了,毛绒绒的大脑袋老老实实地虚虚搭在郁安之肩头,也凑过来看电脑屏幕。嘴里念叨着:“什么那么有意思?我看看。”
    一双黑眸却偷偷摸摸地斜斜睨着郁安之,见他一脸毫不动容的冷漠样,仿佛就当他这么一个大活人不存在似的,萧云卿心底不禁一颤,最终败下阵来。整个心凉凉的,仿若被寒冬腊月的北风刮过,冷得厉害。
    萧云卿面色有些苍白,强装出来的嬉皮笑脸淡了下去,脸上只留下不知所措的仓皇与莫可名状的苦涩,他咬了咬唇,紧紧抱住郁安之,整个人埋在他怀里,跟个不受父母待见的孩子似的,嗫喏着小心翼翼地祈求:“安之,安之,你别这样。”
    “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安之,你理理我,你看看我。”
    抬起头见郁安之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萧云卿仰着脸保证道:“安之,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就放你出去,好不好?”
    郁安之终于动了,懒洋洋地抬起眼皮觑了他一眼,接着便松开一只手慢悠悠地摸到鼠标,随后眼神又挪到了电脑上。
    谁都不知道他得多努力才能压抑住腹中翻滚的呕意,好在腹中的小东西好似知道自己的“麻麻”遇到麻烦了,也不调皮了,难受的感觉一会儿就过去了。
    说来也不得不佩服郁安之这张素来缺乏变化表情寡淡的漂亮脸蛋,随时一副禁欲的小模样,随随便便一瞥就能迷得萧云卿团团转,他勾勾手指,萧云卿都得摇着尾巴颠儿颠儿地凑上来。此时就算面色苍白些,倒也看不出来异常――嗯,还是那副萧云卿迷得要死的模样!
    此时被郁安之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一瞥,茶色的眸子透露漾着碎光,还氤氲着未完全消散的水汽,萧云卿顿时觉得三魂少了七魄,脑子哄的一声就炸开了,觉得这简直是赤果果的“勾引”啊!
    面对如此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放过了简直不是男人,更不是身为爱吃媳妇儿一族的忠实“吃货”,愧疚啊、伤心啊、难过啊神马的都得靠边站!
    当然,这“吃货”吃的什么,大家都清楚。
    最重要的是,郁安之现在根本不搭理他,萧云卿真的怕死了郁安之这副冷漠的样子,他根本受不了,这让他想起了之前一个月里自己对郁安之的冷漠,那时郁安之肯定心里更难过更复杂,他现在简直悔死了。
    不想让郁安之这样对他,萧云卿面对郁安之时会神奇下降的情商与智商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仿佛就是上/床了,更何况目前身下就是床,简直天时地利都具备啊!虽然人现在不和,可是他相信,等下他们就会“和”了。
    于是萧大灰狼磨牙霍霍,嗷唔一声扑向郁安之这只毛光肉嫩的“小白羊”,三下两下就把电脑合上安安全全地运送到一边儿。
    郁安之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萧云卿压在了身下。身上男人壮硕的躯体迅速升温,由温热瞬间上升为灼热。他一抬头,立马对上了萧云卿那双散发着绿光的眸子,里面的暗色火焰蹭蹭地冒。
    郁安之一看,就明白了萧云卿的意思,立马手脚并用的就开始挣扎,嘴里高声喊道:“萧云卿,你个精虫充脑的王八蛋,你脑子里除了上/床就不能想点别的吗?我们已经分手了好吗?你当我是什么?”
    萧云卿手上扒衣服的动作不停,此刻被熊熊欲/火充满的脑子根本顾不得思考郁安之的问话,嘴里气喘吁吁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是媳妇儿!”
    “媳妇儿,来,嘴儿个。”说着一张嘴就压了下来,直直印向郁安之的唇瓣。
    两唇相贴,柔软的舌尖随后伸出,直直探向郁安之的嘴里,灵活地撬开半闭的牙齿,在温热的口腔里游弋,仿佛不断逡巡领地的雄兽。
    “小白羊”郁安之被萧云卿气得笑了,此刻这个流氓无赖简直跟一天前的冷漠霸道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或许是因为一切都被拆穿了,所以他反倒没了心里压力?
    想到这儿,郁安之心里又是一阵不爽,你说你,老纸还没原谅你你就想霸王硬上弓,你当老纸是死人不成?你都订婚了,难道要老纸当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被这个想法弄得心中一悸,郁安之一个激动,于是变身披着羊皮战斗力飙升的“大公牛”,一个大力就把萧云卿蹬在了地上。
    可是位置可能没控制好,只见萧云卿捂着重点部位就仰躺在了地上,或许是因为太过震惊于“到嘴的肉就这么飞了”,下半身男人重点部位的疼痛都被他这么神奇得硬生生忽略了过去,一双眸子就这么愣愣地望着床上看着他貌似有些尴尬的郁安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大概也没想到会伤到了萧云卿“男人的根本”,郁安之尴尬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脸颊有些粉红。
    见萧云卿就这么望着他不说话,郁安之不自在地偏过头避开萧云卿的视线,羞赧中也顾不得装冷漠了,干咳一声,强撑气势面无表情淡定地说:“不好意思,踢偏了。”
    ☆、 013 纠缠(已修,加了些内容改了些句子)
    见萧云卿就这么望着他不说话,郁安之不自在地偏过头避开萧云卿的视线,干咳一声,强撑气势面无表情淡定地说:“不好意思,踢偏了。”
    半晌后,密密的疼痛终于通过超长的反射弧传递到萧云卿的大脑,再一看郁安之此刻招人的小模样,萧云卿脑筋一转,肚子里的坏水儿不要钱地就往外冒。
    只见他就地一滚,左右各翻腾九十度后捂着重点部位,佯装身受重伤似得地不停地原地小弧度翻滚着呻/吟:“唔,好疼,安之,我好疼……”
    明明阳刚磁性的声音硬生生地扭曲出了凄凉哀婉的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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