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凉风习习,月色如水。
    圉县城下,无数的公孙军将士,严阵而待,蓄势待发。
    等了半个时辰,就在众将士逐渐等得焦躁的时候,众人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起来。
    那山崩地裂般的轰响声,转眼间伴着脚下的震动传入耳中,众将士大惊,下意识的顺着声望举目望去。
    他们赫然看到,那巍巍的圉县北门,竟然正在缓缓的崩塌。
    原来这几天公孙军并未闲着,而是在暗中挖地道直达北门城墙底下,为了防止洞顶塌陷,又事先以圆木将顶部支撑起来,。在城墙底部挖了十余丈的宽度之后,众军士便立即退出,并一路泼洒火油,将那些支撑洞顶的圆木统统点燃,这支撑柱一烧毁,大的空洞又如何能撑得住上方城墙的重压,自然就会陷落下来。
    圉县城塌陷得差不多,已是到了结束一切的时候。
    公孙白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夜风吹拂着他身后的披风猎猎招展,眼中那刀锋似的目光,冷冷扫向敌城。青色的战戟向前划出,暴雷般的声音高喝道:“全军进攻,攻下圉县!”
    号令一层层传下,战鼓声轰然而起,进攻的号角声“呜呜”吹响,直冲苍穹。
    鼓角争鸣,数万热血沸腾的公孙军将士,如出笼的虎狼一般,挟着一腔浓浓的战意,如潮水般向着崩塌的圉县城扑去。
    ……
    圉县北门城楼一线,数千曹军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怖之中。
    最近数日来,难得公孙军并未进攻,而且夏夜的温度并不低,城头上的守军很多人都靠在垛堞上打着瞌睡,甚至还有不少将士听闻徐晃已然回府,约好轮流睡觉,你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的,不少人已然呼呼大睡。
    夜色朦胧,月色如水,城楼上洒上了一片银辉,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
    疲惫已极的曹军守军们,不少人皆是沉沉入梦,尽情享受着难得一份安生觉,那些负责值守的将士也是昏昏欲睡,强自打着精神,互相小声的聊着天,不时的低声发出淫邪的笑声,在这个时候除了男女那点事,很难让人提起兴趣来。
    便在此时,他们忽然感觉到了脚下的城墙微微一颤,养成了警觉的他们,很多人顿时便被惊醒。
    惊醒的他们,急是跳起来扫视城外,却见城下静悄悄的,不见半个敌影,除了习习的夜风之外,也听不到半点动静。
    恍惚间,很多人以为自己只是幻觉而已,自己吓自己罢了,然而那些尚未入睡的将士却知道这绝不是幻觉,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此时,脚下的城墙却忽然又晃了起来。
    而且,晃动持续不断,越来越剧烈,片刻就达到了地动山摇地步。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断折声,中央城门处突然向下塌陷入去,整个城体更是向前倾斜出去,上千名惊醒的士卒,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时,身体已被甩出了城头,从几丈高的空中坠落下去。
    惨叫声骤起,坠落的士卒被摔成了肉泥,城墙的下陷却在加剧,紧接着,诺大的城楼也断裂开来,脱离了城墙,轰然翻倒,溅起了漫天的灰雾。
    惊魂失措的曹军守军,不是坠落城头摔死,就是被飞落的木石砸死,要么就是滑入城体的裂隙中,生生被挤压而死。
    惨声与哭声响成一片,以城门为中心的十余丈的城体,在这惨烈的哀嚎声中毁灭。
    崩塌并没有持续很久,大规模的塌陷很快就结束,残存的士卒们在废墟中摸爬,当漫空的尘雾渐渐落下时,他们惊恐的发现,曾经巍巍而立的圉县北门,竟在眨眼间就变成了一片断壁残亘。
    就在这里,脚下再次震动起来,隆隆的响声又一次灌入耳中。
    残存的守军们更是恐慌,以为塌陷还没有结束,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大地的震颤并不是来自于脚下,而是来自于远方。
    惊恐的他们寻声望去,视野之中,蓦然瞧见无数的敌军,如幽灵一般从黑暗中,正汹汹如决堤的怒涛般涌向这崩毁的城墙处。
    是公孙军,是公孙军趁机发动了进攻!
    已然心惊胆战之极的幸存者们,他们的仅存的意志,在一瞬间就彻底瓦解。
    城墙都没了,如何还能抵御敌人的铁蹄,再若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军心瓦解的这班幸存的曹军们轰然而散,跑得动的立马丢盔弃甲,望着城内逃去,受伤者还有那些绝望者,则干脆跪伏于地,准备向敌人缴械投降。
    赵云一马当先,纵马第一个杀上废墟,龙胆亮银枪刺出,将一名企图逃窜的敌卒当胸贯穿。
    身后,数万步骑相续涌至,从那十几丈的缺口处一涌而入,汹汹如潮水般灌入了圉县城。
    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今日终于得以爆发,几万汹汹之士,将积蓄的怒意尽数的倾泄向了那些狼狈的敌人。
    铁蹄辗压,刀锋划过,无情的斩杀向那些溃逃的敌人。
    从倒塌的城墙处,那条血路一直延伸向圉县城内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撕破了夜的黑暗,将这一城的生灵拖入惶恐的深渊。
    大部分士兵杀入城中,公孙白纵马执戟,随后而至,高声喊道:“缴械不杀!”
    跃马走上那残存的废墟,站在那曾经巍巍而立的城门位置,公孙白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极目远眺,俯视着整座圉县城。
    四处而起的火光下,城内的主街道上,到处都是举手投降的曹军将士,他的将士们如狼驱羊一般,追逐辗杀着那些亡命逃窜不肯投降的的敌人,繁华的圉县城各条街道上,处处都是刀光剑影。
    提斧率众奔杀而来的徐晃,正遇上赵云,两人接连交战了三四招,徐晃自知不敌,又见身旁的部曲被杀得七零八落,急忙打马而回,率众向南门逃去。
    刚刚逃到城中,却见南门方向也是火光冲天,太史慈率着墨云骑已然气势汹汹的冲杀而来,一路尽皆披靡,直奔徐晃等人。
    腹背受敌,左右被夹击,徐晃已然是走投无路,却仍然不肯甘心,嘶声吼道:“走,随我退往府衙。”
    说完大斧舞得虎虎生风,一路杀散前面堵截的公孙军步卒,率着残余的数百兵马,往圉县县衙退去。
    ……
    圉县县衙,方圆不过三十余步之地,此刻正被公孙军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刀戟,在火光之中熠熠生辉。
    火光之中,公孙白在赵云等一干将领的簇拥之下,缓缓策马而来,紧接着县衙大门口的守军让出一条道来,公孙白和众将纵马齐齐停在府衙门口。
    “徐晃,统率90,武力93,智力71,政治62,健康值92,对曹操忠诚度61。”这是那日在城头,公孙白查询到的徐晃的属性。
    统率和武力双90,的确不愧是五子良将之一,而最令公孙白感兴趣的还是徐晃的忠诚度,61的忠诚度已经是偏低的了,看来徐晃此人竟然是个矛盾体,一边对曹操似乎颇有微词,一边却誓死守城。
    而史阿的一番话,却愈发增加了他的决心。
    “那日,我自许都北门逃出,被徐公明已然纵马追上,我非他敌手,被其击败,眼看就要束手就擒,却最终被其放过,而且还帮我引开追兵,此人或许魏公可招降之。”
    郭嘉也道:“听闻昔日徐公明一向心系汉室,恐怕其当日在宫内与典韦等人杀死王越,也是形势所迫,情非得已,窃以为此人收为主公所用。”
    县衙大门紧紧的闭着,大门之内寂静无声,但是可以想象不知有多少刀枪和强弓硬弩守在门后。
    一旁的徐庶道:“徐公明乃大将,庶愿凭三寸之舍,说其来投!”
    公孙白眉头微微一蹙,府衙内甲兵数百,还有徐晃这样的高手,徐庶本身武艺一般,若是徐晃暴起将徐庶灭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但是仔细一想,自己倒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像徐晃这样光明磊落的名将是不可能杀来使的,就像当年张辽去说降关羽,曹操也不担心其被二爷斩杀了一般。
    公孙白尚未开口,却又听张辽道:“辽与公明曾有旧,愿同往说之。”
    公孙白这才想起张辽和徐晃都曾跟过一个大老板——董卓,想来两人早年也算是同事,更何况张辽的武力经过这两三年和赵云等人的厮混,已提升到94,不在徐晃之下,心头已是再无疑虑。
    当即令人取来纸墨,就在马背上匆匆写上两行字,交给徐庶。
    两人大步走到县衙门口,张辽高声喊道:“公明,故人来访,还不开门!”
    等了一会之后,突然两扇桐木门大开,门内露出两排手执刀枪,盔甲鲜明的士兵,肃然而立,杀气腾腾。
    张辽和徐庶两人相视一笑,并肩昂然而入,紧接着大门又吱呀一声紧紧的关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大门外的公孙白及诸将逐渐等得不耐烦了,赵云等人更是跃跃欲试,要破门而入。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的时候,只听吱呀一声,大门缓缓的大开了,紧接着,大门、二门、仪门,三门全开!
    张辽和徐庶两人一文一武,一左一右,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紧接着一名约三十一二岁的猛将,大步走出县衙大门,迎着公孙白弯腰深深一拜:“末将徐晃,拜见魏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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